夜色如墨,苍玄宗长老殿后侧的竹林里,夜风卷着竹叶沙沙作响,偶尔有几声虫鸣,反倒让这僻静之地更显幽深。陆峰贴着竹林边缘的青石墙根,玄色内门劲装早已换成便于隐匿的深色夜行衣,他指尖扣着一枚淬了灵力的石子,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前方那扇虚掩的偏殿窗棂——这里是大长老亲信刘长老的居所,也是他今夜寻找证据的关键之地。
白日里,玄铁长老被大长老当众指控“私通万毒谷”,对方拿出的“证据”是一封盖着玄铁长老私印的密信,信中写着要将苍玄宗的防御布防图交给万毒谷谷主。虽玄铁长老当场否认,可私印难辨真假,宗主虽暂压下此事,却也让玄铁长老禁足于居所,等待三日后的宗门长老会彻查。陆峰知道,这是大长老夺权的第一步,若找不到反证,玄铁长老必遭毒手,而他这个“玄铁一脉”的弟子,也难逃被清算的命运。
“吱呀——”
窗棂被夜风推得晃了晃,陆峰趁机将灵力凝聚于足底,身形如柳絮般飘到窗下,侧耳倾听屋内动静。屋内传来翻动纸张的窸窣声,还有刘长老压低的说话声:“……大长老放心,那枚私印我是照着玄铁那老东西的印模刻的,绝不会出岔子。三日后长老会,保管让他百口莫辩……”
陆峰眼底寒光一闪,果然是伪造的私印!他屏住呼吸,指尖的石子悄然飞出,精准地打在远处的竹枝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屋内的声音瞬间停了,紧接着传来脚步声,刘长老的身影出现在窗边,探头朝外面张望:“谁在那里?”
趁刘长老注意力被吸引的间隙,陆峰如狸猫般窜入屋内,躲到屏风后侧。屋内烛火摇曳,书桌上摊着几张泛黄的纸,还有一枚刻着玄铁长老名号的木质私印——正是伪造的那枚!陆峰快速扫过桌面,目光落在一张写满字迹的纸上,上面记录着“玄铁长老私通万毒谷”的“证词”,末尾还有几个被划掉的名字,显然是刘长老准备收买的证人。
“没人?难道是风声?”刘长老嘟囔着走回书桌前,伸手就要去收那枚私印。陆峰心中一紧,右手悄然握住腰间的短刃,正准备出手,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弟子的呼喊:“刘长老!宗主传唤,让您即刻去宗主殿议事!”
刘长老一愣,随即应道:“知道了,这就来!”他匆忙将私印和纸张塞进抽屉,上好锁,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屋内,才快步离开。陆峰待房门关上的瞬间,从屏风后走出,快步来到书桌前,指尖凝聚灵力,对着抽屉锁扣轻轻一点——他曾在特种兵训练中学过开锁技巧,如今结合灵力,更是得心应手。
“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陆峰拿出伪造的私印和证词,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空白纸,用早已备好的墨汁,快速临摹了证词上的字迹,随后将原件放回抽屉,只带着私印和临摹的证词,悄无声息地退出屋子,消失在夜色中。
离开刘长老的居所,陆峰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朝着玄铁长老的禁足之地走去。玄铁长老的居所外有两名弟子看守,皆是大长老的人。陆峰躲在不远处的树后,观察着两名弟子的巡逻规律,发现他们每一刻钟会交接一次位置,中间有三息的空隙。
待两名弟子即将交接时,陆峰突然朝着左侧抛出一块石子,石子落地的声响让左侧的弟子下意识转头去看。右侧的弟子刚要开口询问,陆峰已如闪电般冲出,手掌劈在他的后颈,弟子瞬间晕厥过去。左侧的弟子反应过来,刚要呼喊,陆峰早已欺身而上,指尖点在他的穴位上,将他也打晕过去,随后快速将两人拖到树后隐藏。
做完这一切,陆峰敲响了玄铁长老的房门。屋内传来玄铁长老低沉的声音:“谁?”
“师父,是我,陆峰。”
房门瞬间打开,玄铁长老穿着素色长袍,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眼神锐利:“你怎么来了?这里被大长老的人盯着,很危险!”
陆峰跟着玄铁长老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将伪造的私印和临摹的证词递了过去:“师父,我找到证据了!刘长老伪造了您的私印,那封密信是假的!”
玄铁长老接过私印和证词,仔细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好个刘成!竟敢伪造我的私印,勾结大长老陷害于我!”他将私印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三日后的长老会,若没有更有力的证据,仅凭这枚假印和临摹的证词,恐怕还扳不倒他们——大长老在宗门经营多年,不少长老都偏向他。”
陆峰点头,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师父,我记得您说过,宗门的印信都有专属的灵力印记,是宗主亲自烙印的,旁人无法伪造。刘长老刻的这枚私印,应该没有灵力印记吧?”
玄铁长老眼睛一亮:“没错!每一位长老的私印,在制作时都会由宗主注入专属的灵力印记,这是宗门的规矩!大长老和刘成只知道模仿私印的外形,却不知道灵力印记的存在!”他顿了顿,又皱起眉头,“可宗主如今态度不明,若是他不愿出面验证印记,我们还是难办。”
“宗主并非态度不明,只是在等一个契机。”陆峰沉吟道,“大长老夺权之心昭然若揭,宗主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暂压此事,或许是想看看大长老还有多少底牌,也想看看宗门内哪些人是真心效忠于他。师父,我们不如主动去找宗主,将证据呈给他,同时……”
陆峰凑近玄铁长老,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玄铁长老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就按你说的办!不过去宗主殿风险太大,大长老的人肯定在暗中监视。我记得宗主每晚都会去后山的望星台打坐,我们可以在那里等他。”
两人当即决定,趁着夜色前往后山望星台。玄铁长老虽被禁足,但他毕竟是金丹初期的修士,想要避开外面的监视并不难。两人从居所的后门离开,沿着后山的小路前行,一路上避开了几波巡逻的弟子,顺利来到望星台附近。
望星台建在山顶,台上有一道身影正盘膝而坐,正是苍玄宗宗主。陆峰和玄铁长老对视一眼,缓步走上台去。宗主缓缓睁眼,看到两人,并未惊讶,只是淡淡道:“玄铁,你可知禁足期间私自外出,按宗门规矩该如何处置?”
玄铁长老躬身行礼:“宗主,弟子知罪,但此事关乎宗门安危,弟子不得不来!大长老勾结刘成,伪造弟子私印,诬陷弟子私通万毒谷,实则是想借此夺权,颠覆宗门!”说着,他将伪造的私印和临摹的证词递了过去。
宗主接过,仔细检查了私印,又看了证词,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这私印确实没有我的灵力印记,是伪造的。刘成好大的胆子!”他抬头看向陆峰,“陆峰,这些证据是你找到的?”
“是,弟子偶然发现刘长老的异常,便暗中调查,才找到这些证据。”陆峰恭敬地回答。
宗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虽入宗门不久,却有如此胆识和心智,难得。玄铁,你收了个好弟子。”他站起身,望着山下宗门的灯火,沉声道,“大长老野心勃勃,我早已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有确凿证据。如今他主动露出破绽,正好可以将他一网打尽!”
玄铁长老松了口气:“宗主英明!那三日后的长老会……”
“照常举行。”宗主语气坚定,“我会在长老会上提出验证私印的灵力印记,届时真假立判。刘成是大长老的亲信,只要拿下他,不愁问不出大长老的罪证!”他看向陆峰,“陆峰,你敢不敢再办一件事?”
“弟子任凭宗主差遣!”
“三日前,刘成曾私下接触过几位长老,试图收买他们为大长老作证。你去找到这几位长老,将证据呈给他们,让他们看清大长老的真面目。若是他们愿意倒戈,长老会上,我们便能占据上风。”
陆峰心中一凛,这确实是关键。若是能争取到那几位长老的支持,大长老的阴谋便会不攻自破。他躬身应道:“弟子遵命!定不辱使命!”
玄铁长老担忧道:“只是刘成已经察觉到有人调查他,陆峰去接触那些长老,会不会有危险?”
宗主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陆峰:“这是宗主令,持此令牌,宗门内任何人不得阻拦你。若遇危险,可捏碎令牌,我会即刻感应到。”
陆峰接过令牌,入手冰凉,令牌上刻着苍玄宗的宗主印记,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他郑重地将令牌收好:“多谢宗主!弟子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确定了长老会上的应对之策,陆峰和玄铁长老才悄然离开望星台。下山的路上,玄铁长老拍了拍陆峰的肩膀:“陆峰,这次多亏了你。若能渡过此劫,师父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陆峰心中一暖,躬身道:“弟子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自然不能看着师父被人陷害。”
两人回到玄铁长老的居所,陆峰将看守的弟子弄醒,假装是玄铁长老突发旧疾,他去请医师,才得以进入。安排好一切后,陆峰便拿着宗主令,朝着第一位被收买的长老——温长老的居所走去。夜色依旧深沉,但陆峰的心中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知道,接下来的行动,不仅关乎玄铁长老的安危,更关乎苍玄宗的未来。每一步,都必须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