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纪平安拉住苏世渊的胳膊恳切道,
“外公您信我,我已经让峰哥他们去搬机关炮过来了,那玩意威力不管是鬼子的飞机还是坦克都怕!待会儿在你的船上架上一门,再给其他船放上几门,有它们在保管鬼子的飞机也好舰艇也罢,都靠近不了!”
“而且我还有油和煤炭,你们只管跑,油和煤炭管够,甚至还能让你们都跑回江城去!”
“外公让船快点跑天亮前就能将人全都运过去,现在天这么黑还下着雪,鬼子飞机根本就不敢起飞,等天亮雪就算停了他们起飞我们也跑了!外公~”
纪平安不要脸的摇晃着苏世渊的胳膊,连撒娇大法都用出来了。
在他的记忆里,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尤其得外公的喜爱,从小只要他这么撒娇,外公保准吃不消。
果然,苏世渊看着纪平安的认真的脸,又看了看天色,最后还是没扛住他的软磨硬泡同意了。
“行行行!外公都听你的还不行么,可别摇了,你外公没晕船倒是让你给晃晕了。”
他转身就朝船队喊。
“让老吴头把这艘的柴油机预热上!再让我们所有装着柴油机的船都靠过来!从‘苏记贰号’到‘拾号’全部靠左侧编队!其他商队的船紧靠我们排过去!”
江面上的马灯应声有节奏的晃动,很快排在后面的“苏记贰号”到“苏记拾号”紧靠着“苏记壹号”依次排好。
除了苏记的十艘平底船,剩下的四十七艘船里竟然还有二十二艘装备了柴油发动机或是蒸汽机。
这些船能配备发动机都不是小船,每一艘都可以载重300吨以上。
但人不同于货物,没办法叠加堆放,这几艘船最多每一艘可以搭载1000人左右。
那也比其他船多出了一倍的人数。
这样三十二艘船一起跑,不是跑几趟就能将码头的人都带走了?
纪平安想到这,激动得心脏怦怦直跳。
在带有发动机的船都靠过来时,陈铁峰也带着机关炮和弹药回来了。
他让陈铁峰带人留在“壹号”上,其他几个人分散到别的船上,确保船队都能在机关炮的火力保护下。
都已经决定开发动机了,苏世渊干脆让人将三十二艘船后面都拖上一艘无发动机的平底船。
这样虽然会降低些速度,但一次性可以多带走一百多人,也相当于节省了时间。
百姓在指挥下慢慢登船,所有船员则在江边拼命忙碌,用钢索将大船小船相连。
“你个杀千刀的东北佬!”
就在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一名女人的尖嚎声吸引了纪平安的注意。
他循声看过去,就见赵三彪那边有几个人正携着大包小裹和他对峙。
那家的男人唯唯诺诺地劝着,可惜没什么用,反而让女人喊得更大声了。
他们这边闹起来,直接导致其他百姓被堵住无法进入江滩登船。
纪平安过去看向赵三彪:“怎么回事?”
赵三彪眉头都打结了,气愤道:“纪少爷,我们遵你的指令只允许人上船,不可以携带行李,结果这家人不愿意,还在这闹事。”
现在人都运不完,还怎么管行李。
让他们随身能带多少带多少就算是可以了,还想带十几个行李登船?
做什么美梦呢!
这也就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在做的是“守护”百姓而不是“欺压”百姓的事,不然按照平常他的性子,从这女人尖叫开始,就已经大耳刮子抽上去,不扇掉她几颗大牙都不算完。
女人听到赵三彪的话又来劲了。
她尖叫着怒骂:“这些可都是我陪嫁的玩意!这一床是龙凤被,那些是我的随身衣物!你让我丢?你咋不让你婆娘丢奶子!”
“你他娘的!”
这话属实难听极了,哪怕赵三彪还没婆娘,听到这话枪口都抬起来了。
她男人连忙劝:“好了好了,长官不让带就不带,先保命再说啦。”
男人劝导换来女人一个重重的耳光。
“家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滚开!”
男人灰溜溜退到一边不敢再吱声,他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也看明白了。
赘婿,怪不得。
纪平安今天见过几个闹事的也是对这些人无语到了极致。
他也不废话,干脆掏出手枪对着女人:“要么丢东西,要么滚出去,别在这里废话。”
“你、你就是那个不让带东西的家伙吧?”
女人被枪比着心里害怕,却还是叉着腰逞能。
“不就是有把破枪吗?还当自己是皇帝了?这天下还是委员长的呢,轮得到你在这撒野?”
她个子小,之前还在后面没看见纪平安就是用这把枪,在二十米外毙了那个带头闹事的男人。
因此也不相信看起来年纪轻轻还是个富家公子的纪平安,真敢一枪崩了她。
纪平安没说话,默默扣动扳机。
砰!
女人仰头砸在地上,惊得后面看热闹的百姓一片尖叫。
那男人霍地瞪大眼,嘴唇颤抖的看着女人的死状,眼底浮现出沉痛。
纪平安看向线外的百姓,冷冷道:“之前我说的话你们可能没听到,那我再说一次。”
“船是我家的,我的话就是规矩。”
“想登船就把所有行李丢下,人空着手上去。不想丢的就滚,我没时间陪你们闹。”
他看向赵三彪冷声下令:“再有下一个,不用和他们废话,直接一枪毙了。”
说完他看都没看倒下的女人转头离开。
江边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他没时间和这群不知好歹的人废话。
他转身离开,没看到之前那唯唯诺诺地男人跪在地上,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毒。
一切准备就绪,苏世渊裹着貂裘站在“苏记壹号”的船舷边,下令:“开船!”
柴油机随即发出更沉闷的响声。
苏世渊回头看了眼后面拖的小船,因为吃水浅,晃得厉害。
他扭头对管轮老吴头喊:“油门再推半格!”
老吴头的手拧开压力表阀门皱眉道:“老爷再推怕是连杆要吃不消!现在航速已经掉到六节还在继续下降,原本顺流能跑十节的。”
话音未落,江心腾起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