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预付金，林野腰杆子瞬间硬了不少。他带着陈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晶华艺术中心。王经理陪着，旁边还跟着原先那家安保公司留下的一个技术员，是个戴着厚眼镜的年轻人，一脸不服气，显然对林野这个“空降兵”很不爽。
展厅布置得挺像那么回事，灯光打得贼亮，玻璃展柜擦得能照出人影。原来的安保系统已经启动，几道肉眼可见的红外光束交错分布，地上还有不起眼的压力感应区。
那个技术员，姓李，推了推眼镜，带着点炫耀的语气介绍：“我们采用的是最新型号的主动式红外对射报警器，频率可调，灵敏度极高，还有这些压力感应垫，哪怕一只老鼠踩上去……”
“打住打住！”林野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他溜达到一个展柜前，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些交错的红外线，又低头瞅了瞅光洁的地面。
“就这？”林野歪着头，脸上露出那种“你在逗我”的表情，“李工是吧？你这玩意儿，防防普通毛贼还行，对付幻影？跟脱了裤子放屁一样，多此一举！”
李技术员脸一下子涨红了：“你……你怎么说话呢！这套系统是经过国际认证的！”
“认证顶个屁用！”林野嗤笑一声，指着那些红外线，“这玩意儿，频率是固定的吧？找个好点的信号干扰器，或者干脆用特定折射材料，在你接收器前面晃一下，制造个假信号，你这系统是不是就瞎了？还以为没事呢！”
他又用脚尖虚点了一下压力感应区：“还有这，铺得倒是挺平整。问题是，人家不会飞啊？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检查了吗？吊顶结构承重多少？幻影那种级别的，跟个猴子似的，随便找个支点就能从上面过去，你这地上铺再多感应垫有毛用？”
李技术员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王经理在一旁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林野不再理会他，背着手在展厅里溜达起来，东摸摸，西看看，像个逛菜市场的老大爷。
他走到一个摆放着钻石项链的独立展柜旁，看了看顶部复杂的灯光支架，随手从兜里掏出个小玩意儿——像个加强版的钓鱼线轴，上面缠着近乎透明的细线。
“陈猛，搭把手。”林野指挥道。
陈猛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林野踩着陈猛结实的肩膀（再次垫脚），灵活地爬到展柜顶部，把那种透明细线以一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某种规律的方式，缠绕在灯光支架和附近装饰物的缝隙里。线的高度经过计算，刚好是成年人弯腰或侧身通过时，脖颈或者手臂最容易碰到的高度。线上，还被他用特制胶水沾了一层肉眼极难察觉的荧光粉末。
“这啥？”王经理好奇地问。
“没啥，给幻影先生准备的领带。”林野跳下来，拍了拍手，嘿嘿一笑，“等他过来，说不定就想系条漂亮的荧光领带呢？”
他又溜达到通风口下方，仔细观察着吊顶的结构。然后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几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带着微弱磁吸功能的感应器。他让陈猛把他托举起来，将这些小玩意儿吸附在通风管道出口内侧、以及几处承重关键点的隐蔽位置。
“键盘，”他对着衣领上别着的一个微型麦克风说道（连接着加密频道），“收到信号了吗？”
耳机里传来键盘冷静的声音：“收到，信号清晰。已标记位置。触发后会有0.3秒延迟记录，并向我终端报警。”
“妥了！”林野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又在几个必经的、视觉死角的地面上，撒上了一种类似细沙、但粘性极强的透明凝胶。这玩意儿踩上去不会立刻粘住，但会留下极其清晰且难以清除的脚印。
他甚至检查了电源总闸和备用线路的位置，让键盘远程标记，并设置了简单的物理绊线警报。
整个过程中，林野嘴里就没停过：
“这里来个惊喜……”
“这儿给他下个绊子……”
“嘿嘿，这地方不错，适合玩捉迷藏……”
他布置的那些“小玩意儿”，看起来都极其不起眼，甚至有点随意，跟整个展厅高大上的环境格格不入。王经理看得一脸懵逼，李技术员更是满脸鄙夷，觉得林野就是在胡闹。
“林总……您这……能行吗？”王经理忍不住问道。
“把‘吗’字去掉！”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满满，“王经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幻影不是牛逼吗？不是会破解系统吗？我让他破解！我这些玩意儿，压根就没系统！全是物理的，原始的，但绝对管用！”
他指着那些昂贵的红外和压力系统：“你那套玩意儿，是门锁，是栅栏。对付高手，门锁和栅栏屁用没有，人家有钥匙，会翻墙。”他又指了指自己布置的那些透明丝线、小感应器和粘性凝胶：“我这些，是地上的图钉，是门框上的墨水，是你看不见的绊马索！玩的就是个出其不意，恶心死他！”
布置完毕，林野拍了拍手，对陈猛说：“猛子，今晚你辛苦点，就在控制室盯着。键盘远程支援。我嘛……得去准备点后手。”
他又对王经理交代：“通知你们的人，晚上闭馆后，除了陈猛，谁也不准进来。还有，把你们那个破红外和压力系统，调到最低灵敏度，别到时候幻影没来，一只蟑螂爬过去就哇哇乱叫，打草惊蛇。”
王经理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
李技术员冷哼一声，觉得林野纯粹是在瞎指挥。
林野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哼着小调，晃晃悠悠地走了。他得去搞点更“好玩”的东西，给幻影准备一份真正的“大礼”。
展厅里，看似一切如常，华美的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但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林野布下的“小玩意儿”如同潜伏的毒蛇，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潜龙的第一次正式任务，布防完成。就等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