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史上最强律师团？先过我这双筷子
燕京的秋天，天高云淡。
但最近的空气里，
多了一股子金钱和火药混合的味道。
挂着各国牌照的专车，在长安街上川流不息。
各大酒店的大堂，
挤满了金发碧眼、西装革履的男女。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猎人进入围场的兴奋。
“听说了吗？常春藤联盟的律师团，包下了国贸顶楼三层。”
“领头的叫亚当·斯科特，哈佛的传奇，从没输过。”
“你看今天早上的《环球财经》，标题直接就是——华夏技术，需要一次全球听证。”
龙盾律所的几个年轻律师，刷着手机，手心全是湿冷的汗。
屏幕上，那个叫亚当的男人，站在镜头前，
笑容温和，眼神却带着俯瞰的意味。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彬彬有礼，
但组合起来，就是一柄指向华夏量子通信的刀。
“安全隐患。”
“不可控的后门。”
“与现有国际标准不兼容。”
这些词，通过几十种语言，传遍了全世界。
听证会还没开始，
判决书似乎就已经写好了。
林小小端着咖啡走进苏律的办公室，
她的眼眶下面，有淡淡的青色。
“苏律师，国安那边刚送来的资料，是对方律师团所有人的背景。”
“每个人，都参与过至少五个国家的行业标准制定。”
“他们不是来打官司的。”
林小小的声音有些发干。
“他们是来，给我们立规矩的。”
苏律看都没看那堆资料。
“规矩？”
他抬起眼，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
“跑到我华夏的地盘上。”
“想给我们的技术，立规矩？”
他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简历，简历上只有一个名字。
陈敬。
华夏量子科学首席科学家。
“小小。”
“在。”
“通知下去，今天下午，我要去拜访陈教授。”
“另外，把咱们食堂的招牌烤鸭，给我打包一份。”
“第一次见岳父，不能空手。”
林小小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张开。
她看着苏律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一时间竟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中科院，一间朴素的办公室。
陈敬教授，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小老头，正对着一黑板的公式唉声叹气。
他面前，摆着一份刚出炉的烤鸭，香气四溢。
但他一口没动。
“苏律师，你说的这些，我都懂。”
陈教授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写满忧虑的眼睛。
“可技术是技术，规则是规则。”
“我们的技术，领先他们至少五年！这是事实！”
“但他们现在，是要把我们的‘领先’，定义成‘异端’！”
“这怎么辩？这没法辩啊！”
老教授越说，手抖得越厉害。
苏律撕下一条鸭腿，递过去。
“陈教授，先吃。”
“天塌下来，也得吃饱了再顶。”
陈教授愣愣地接过鸭腿，没啃。
苏律自己拿起一张薄饼，卷上鸭肉、黄瓜条和甜面酱。
“教授，我问您几个外行问题。”
“咱们这个量子加密，是不是理论上，绝对无法被破解？”
陈教授下意识点头：“对！这是物理规律决定的！”
“那他们说的‘后门’，存不存在？”
“胡说八道！”陈教授的火气上来了，
“我们的密钥是随机生成的，
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哪来的后门！”
“好。”
苏律又卷了一个，
“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的设备，想接入我们的网络，技术上，有没有障碍？”
陈教授啃着鸭腿的动作停住了。
他思索了几秒，眉头紧锁。
“技术上……没有绝对的障碍，但需要他们对底层协议进行修改，
这会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
苏律笑了。
他把手里的半个鸭卷吃完
“那就行了。”
“接下来的事，跟物理无关了。”
“他们想把咱们的技术关进笼子。”
“那我就先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商业利益，
是怎么被我一根一根，从笼子里抽出来的。”
陈教授呆呆地看着苏律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手里鸭腿，也开始香了。
“不过……比起外面的豺狼，我更担心……”
苏律的笑容收敛，眼神平静得可怕
“核心算法模块，最近有一个异常登录记录，调取了一个关键的加密协议备份。时间就在亚当·斯科特发表‘后门’言论的前一天。”
“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你的得意门生，带了七年的博士生，孙涛。”
“他刚拿到了博士学位，上个月，突然全款买了一辆定制版的保时捷911，顶配。
他父母都是普通教师，他哪来的钱！”
背叛。
比失败更让人痛苦的，
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插一刀。
陈教授的身体晃了晃，
苏律走过去，没有安慰，
“陈教授。”
“外面的豺狼好对付，家里的老鼠才最恶心。”苏律的声音很轻，却砸在陈教授的耳膜上。
“您放心。这笔钱，法院很快会查封。至于这位孙博士……”
苏律转身面向黑板，
仿佛那满屏的天书，已经变成了下一个战场。
“他不仅会失去学位和跑车，他还会失去……他所知道的一切。”
……
当晚，钓鱼台国宾馆。
一场为各国代表团举办的欢迎晚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笑容，
空气中却弥漫无形的火药味。
苏律端着一杯香槟，躲在角落的盆栽后面，
正跟林小小说着俏皮话。
“你看那个胖子，领带都快被脖子上的肉挤断了。”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带着一口纯正的牛津腔。
“苏先生？久仰大名。”
苏律转身。
亚当·斯科特。
那个在电视上，笑容温和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他面前。
他比电视上更高，更有压迫感。
亚当伸出手，
“我是亚当·斯科特。很高兴在燕京见到你。”
“听说，你在华尔街，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
苏律和他握了握手，
“斯科特先生客气了。”
“只是帮几个朋友，要回了他们被偷走的钱包而已。”
亚当的眉毛挑了一下。
“国际法，是一门复杂的艺术，苏先生。”
“它需要尊重传统，敬畏规则。”
“有时候，过于激进的创新，反而会破坏生态的平衡。”
他的目光，落在苏律的脸上，
苏律笑了笑。
他没有接话，而是看了一眼亚当手里的酒杯。
“82年的拉菲？”
“斯科特先生真是好品味。”
他放下自己的香槟，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一小杯白酒。
茅台。
他举起杯，冲亚当示意了一下。
“不过，在我们这儿，有句老话。”
“朋友来了，才有好酒。”
“至于那些不请自来的……”
苏律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放下空杯，看着亚当那张微微变化的脸，
“我们一般，会准备猎枪。”
亚当脸上的笑容，没有凝固。
反而，缓缓融化了。
那双蓝色眼睛里的审视，变成了一种毫不掩饰的欣赏。
猎人看到顶级猎物时的兴奋。
“苏先生。”
亚当的声音压低了，
“你的才能，不该浪费在保护一群注定要被淘汰的弱者身上。”
他向前一步，伸出了手。
“Join me.”
“我能给你一个比华夏大十倍的舞台。”
“一个让你，亲自书写规则的舞台。”
轰！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干！
那些竖着耳朵的宾客，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
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
常春藤联盟的王牌！
那个制定规则的男人！
竟然在向他的敌人，发出邀请！
一道道目光，混杂着震惊、嫉妒、难以置信，
全都聚焦在苏律身上！
苏律没说话。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他只是看着亚当，然后，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
不是去握手。
而是从旁边侍者的托盘里，拿起了一双筷子。
一双红木筷子。
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
他用那双筷子，夹起一块烤鸭，放进嘴里。
细细地咀嚼。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
那轻微的咀嚼声，清晰得刺耳。
他咽了下去。
然后，他笑了。
“斯科特先生。”
苏律用筷子，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毯。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吃不惯西餐。”
“尤其……”
他的目光，从亚当那张微微错愕的脸上，缓缓扫过全场。
“……不喜欢跪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