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这场病来得太凶。
姜鹿莓强撑着坐起身,还在发烫的身体,就连骨头都在发软。
支在身侧的手臂,微微颤了颤。
她低头顺着视线望去,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竟然只裹了件宽大的男士冰丝睡衣。
而里面,什么也没穿。
一想到自己的肌、肤,此刻正与满是陈遇周气味的布料紧密相触......
姜鹿莓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好像更烫了。
想下床,可腿软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陆青离开时,并未完全锁上房门,此时留了一条轻微小缝。
“陈遇周?你在外面吗?”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带着点回音。
没人回应。
陈遇周应该......暂时不会回来吧。
姜鹿莓咬了下唇,没得选。
身上的黏、汗,让她生理不适,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泡澡,缓解全身的酸软。
掀开薄被,艰难地站起身,铺天盖地的眩晕却又涌上脑海。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声,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有人来了,脚步声听着......不是陈遇周。
寒意倏地攀上她的脊背,又蔓延至四肢百骸。
姜鹿莓惊惧地发现,她连出声询问的力气都挤不出来......
正当那阵诡异的脚步声,逐渐向屋内的方向接近时——
一只大手猝不及防地从门口的阴影里伸出,熟练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朝怀中拽去!
惊呼被手掌死死捂住,堵回了喉咙里。
是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的陈遇周。
男人高大的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桃花眼底此刻没有半分慵懒调笑,只剩下浓稠得化不开的冷意。
姜鹿莓脊背撞在墙上,心跳骤然加速,胸膛剧烈起伏着。
这男人的眼神......让她瞬间仿佛回到了个雨夜,重新窥见了那个狠戾暴徒。
“嘘——是我。”
陈遇周压低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气息灼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
他的身体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她严严实实地圈禁在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
穿着他衬衫的她,此刻仿佛成了他身体延伸出的一部分,紧密得能感受到他同样急促的心跳。
姜鹿莓浑身僵硬,荔枝眸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惊惧。
陈遇周没有解释,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的方向。
下颌线绷得死紧,侧耳倾听着什么。
男人周身散发出蓄势待发的危险感,让姜鹿莓瞬间明白了——有人在偷听,甚至......想对他们做些什么?
就在这个陈遇周名义上的“家”里。
姜鹿莓垂了垂睫,心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陈遇周从小到大,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表面是光鲜亮丽的陈家三少,背地里却连在自己家,都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自由。
门口的脚步声似乎停在了原地。
陈遇周捂着她嘴的手微微松了些力道,但身体依旧紧贴,将她牢牢禁锢在阴影里。
忽然,他抬膝,自下向上抵着她的tui间,让她的身体悬空,与之齐平。
失控感让姜鹿莓心头凌乱,下意识chan、抖着尾、音,低低地小声chuan息:“唔......”
仰头,对上陈遇周睨逆着光影,阴鸷得可怖的脸。
他用唇形,说了三个字。
“叫、出、声。”
姜鹿莓只感觉,自己本就发烫的体温,更是要当场爆炸了。
丝滑冰凉的布丨料随着男人的动丨作,蹭过她的皮丨fu,激起一阵细微的颤丨栗。
她宛若濒死的鱼,仰头呼吸,视线正好撞见不远处,正对着她方向的全身镜。
镜子里倒映着她此时的狼狈不堪。
穿着他的衣服,仿佛沾染了这男人不可言说的气息。
袖子长得盖过了她的手背,下摆则堪堪遮到大tui中段。
由于方才的挣丨扎,露出一双笔直光洁的tui,搭在半空。
发丝凌乱,掩住了她的半边脸,却掩不住她双颊绯丨红。
迷蒙的眼神,在此情此景里,怎么也算不上清白。
她紧咬着牙,唇齿间不情不愿地照他的吩咐,溢出几分低吟。
幸好,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她藏在暧昧不明的光线里,不至于让陈遇周,将她的羞赧尽收眼底。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陈遇周才松开了对她的压制。
危机暂时解除,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感并未消散。
姜鹿莓靠在门后,绵软的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跌坐在地。
她大口喘着气,仍心有余悸。
宽大的衬衫领口因为她的动作而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陈遇周喉结微动,转开了视线。
“是谁?是你爷爷的人,还是你大哥?”
声音还带着微颤,她的指尖,揪紧了过长的袖口。
陈遇周没回答,而是背对着她,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警惕地向外扫视。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肩背线条。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姜鹿莓看着他挺直的背影,莫名显得有些孤寂。
脑中突然闪过陆青的脸。
以及今晚喝粥时,阿姨对她的恳切请求:“姜小姐,阿周对你的眼神不一样,我能看出来的。”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帮我问清楚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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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莓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很轻:“陈遇周,上次你跟我讲的那个故事......”
“你妈妈说,她很后悔那天没有阻止你大哥。”
她顿了顿,直视着他的眼睛,“但除了你说的那些,那件事,真的没有别的隐情在里面吗?”
空气瞬间结冰凝固。
陈遇周周身的气场,肉眼可见地冷冽下来。
方才那丝若有若无的随意,已然荡然无存,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眼神锐利:“谁让你问的?她?”
姜鹿莓被他骤变的态度刺了一下。
但她想起陆青含泪的眼睛,语气仍旧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妈妈,看起来很关心你。”
“关心?”
陈遇周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低嗤笑一声,“关心到在我生日那天,帮着陈衡之,把我骗进那个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