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弗里滚了几级台阶，正好撞到栏杆上停了下来。
他疼得抽气，牙都掉了一颗。
这个小伊万斯的力气怎么突然这么大了？！
穆尔塞伯等人立刻去扶他，斯内普站在原地，捡起自己掉落的魔杖，抬头看向莉莉。
莉莉的眼神让他陌生。
好像很受伤，很愤怒，还有委屈，不解。
为什么？
“……莉莉，你还好吗？”斯内普看着自己的魔杖，和莉莉对视，再想到埃弗里是拿自己的魔杖向莉莉施咒，他心里涌起一股愤怒，为自己辩解：“我的魔杖，不是我……”
“我知道。”莉莉的心渐渐静下来，她有些脱力，再次被艾丽斯揽进怀里。
她的目光扫过埃弗里几人，俯视着他们。她想开口当面询问西弗勒斯，那个咒语真的是他教出去的吗。
但西弗勒斯和埃弗里他们一个寝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着些，就算她以后不和西弗勒斯来往了，也得想想他们之间的室友关系。
“让穆尔塞伯他们带着埃弗里去校医院。”莉莉攥紧自己的袖口：“你，作为一个斯莱特林，和我一起去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好说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免得有人觉得不公平。”
她依旧恶狠狠瞪了埃弗里他们一眼。
“等着吧！我一定会告诉佩妮的！”一提到佩妮，再想到自己差点经历的事，她的鼻子又开始发酸，转头红着眼睛看向艾丽斯，声音沙哑：“艾丽斯，弗兰克，你们可以帮我和佩妮说一声吗。”
她抬手用袖管擦着眼睛。
“我先去找教授们。”
考虑到说服力，艾丽斯问道。
“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有级长在，说服力更高，我让弗兰克去找佩妮好不好？”
莉莉抿唇摇摇头。
“我相信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我想自己说，麻烦你们帮我告诉佩妮……”
她吸了吸鼻子。
这下艾丽斯和弗兰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弗兰克还有点不放心。艾丽斯倒是明白了什么，朝莉莉点点头后就拉着弗兰克走了。
穆尔塞伯等人也带着埃弗里去校医院，这里只剩下了莉莉和斯内普。
斯内普没说话，打算带着莉莉去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可刚走没几步就被叫住了。
莉莉示意他跟上自己，自顾自往前走。
“走这边。”
斯内普只能跟着，两人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来到打人柳附近，莉莉才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斯内普，看着那双眼睛。
“西弗勒斯，你还是看不上佩妮对吗，和我说实话。”
她的语气平缓，却带着压迫感，让斯内普不敢看过去。
“没有。”
“撒谎，你和我说实话！”莉莉突然变得疾言厉色：“看着我的眼睛，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看不上我姐姐？”
这是斯内普没见过的模样。
他还是那个答案。
“没有。”他对上那双绿眼睛，呼吸加快，但还是坚定道：“没有！我和你说过，我会改的，我改了，我没有看不起她！”
“那你为什么要教埃弗里他们那个咒语？”莉莉朝前迈了一步，声音尖锐：“这是我们来霍格沃茨上学的第三年了，西弗勒斯，你不会不知道埃弗里和佩妮之间的矛盾，他还是每次先惹事的那个！我不信你不知道他学了咒语要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只是说为了好玩。”斯内普别开视线，又立刻移回去：“而且我不教的话，我该怎么办？莉莉，你觉得我该怎么办？他们会信吗？你这么在意佩妮，可她没有出事，那我呢？我不教他们能怎么办？他们都是一伙的，我和他们一个宿舍，我怎么办？”
“好玩？”莉莉难以置信：“西弗，你那么聪明，你会不知道他们的好玩指的是玩什么吗？你怎么办，是啊，你怎么办。”
她突然笑了。
“你怎么办……你说了也不要紧，你和佩妮说一声，你提醒她啊。她那次差点就被埃弗里他们得逞了，当时还是吉温和艾娃提醒的她。可是你什么都不说。”
“而且就算你觉得自己和佩妮之间的关系……没那么好。”莉莉哽咽一声：“你和我说啊。不仅我知道，佩妮也知道你和埃弗里他们一个宿舍，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闹得不好可能会被他们使坏。”
“那你可以偷偷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我没想到。”斯内普深吸一口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大家都起哄，那种情况下……而且那也只是个恶作剧的小魔法，没有伤害。”
“没有伤害？”莉莉瞪大眼睛：“西弗勒斯，佩妮是女生，霍格沃茨女生的校服是裙子，那种把人倒吊起来的魔法怎么可能……”
她捂住脸。
“对，你说你没想到他们会对付佩妮，又说那只是个没伤害的恶作剧小魔法。西弗，你知道我不想听那些，我只想听你的真实想法，我们好好说不好吗？”
“你问我你怎么办……”她喃喃自语：“是啊，你怎么办。还记得我们还没入学的时候，佩妮把你介绍给吉温的事吗？”
莉莉的声音变得很轻。
“答案早就被佩妮给出来了不是吗？她好几次把你介绍给吉温是为了什么，你当时可能不知道，那现在呢？”
斯内普愣住了，他几乎完全忘记这件事了。
是啊，为了什么。
吉温·伯斯德，出身神圣二十八家族的纯血巫师，在斯莱特林狂得没边，和谁说话都不客气，有麻瓜种和混血种的朋友。
他小时候能大概觉察到佩妮的心思。
可她给了，自己就一定要接受吗？那近乎施舍一样，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直接帮自己安排好一切。
就像妈妈。
自己问过她为什么要和爸爸那个不会魔法的麻瓜待在一起，得到的答案是为了他。
为了他？
他承认有这个原因，但那绝对不是全部，甚至只占据一小部分！他不想要那种所谓的为了自己好擅自帮自己做决定的人生！
佩妮·伊万斯，自以为是。
就算没按照她的“好主意”走，自己不还是顺利来到了三年级？
哪有什么唯一的答案，他自己做的难道就不是答案吗？靠着吉温·伯斯德，像穆尔塞伯给埃弗里做小跟班一样，度过五年……
他讨厌那种生活，以及，吉温·伯斯德的脑瓜也说不上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