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 祁霁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骇人的威压,“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太太什么样,轮不到外人置喙。”
他刻意加重了 “外人” 两个字,像在秦薇薇脸上划了一刀。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低笑,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秦家大小姐这是何苦呢,明知道祁总护妻狂魔。”
“听说她在法国混得也不怎么样,设计的珠宝根本没人买。”
“可不是嘛,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
秦薇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
秦薇薇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只是好奇,霁野你以前不是说……”
“我以前说过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祁霁野打断她,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温度,“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过问我的家事?”
这话怼得秦薇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
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窃窃私语起来。
“哇塞,祁总这护妻力度,绝了!”
“秦薇薇这是自讨没趣吧?没看到祁总看她的眼神跟看垃圾似的?”
“还是祁太太厉害,不声不响就把祁霁野拿下了!”
祝尤颜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祁霁野在维护她,但秦薇薇的话还是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 稚嫩、配不上……
这些词都是她最害怕听到的。
祁霁野察觉到她的僵硬,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掌心隔着丝绸裙摆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那是种无声的安抚。
他抬眸看向秦薇薇,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秦小姐,如果没别的事,就请离开。我和我太太需要休息。”
秦薇薇看着他怀里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又看看祁霁野眼中毫不掩饰的宠溺,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手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
打开后,盒子里面躺着一条设计精美的项链。
“霁野,这是我在法国特意为你设计的,用了最顶级的鸽血红,你看……”
“不必了。” 祁霁野直接打断她,“我太太不喜欢别人送我东西。”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祝尤颜,语气瞬间温柔下来,“是不是,宝宝?”
祝尤颜被他这么一问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维护自己。
她点点头,小声说:“嗯。”
秦薇薇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握着盒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没想到祁霁野会这么不给她面子,尤其是在祝尤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强笑道:“霁野,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朋友?” 祁霁野嗤笑一声,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
“我祁霁野的朋友,还没沦落到需要靠贬低我太太来刷存在感的地步。”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语气里的送客意味毫不掩饰,“秦小姐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别打扰我和我太太吃蛋糕。”
这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秦薇薇的骄傲。
她看着周围人那些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她猛地合上盒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祁太太,祝你和霁野百年好合。”
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狼狈地消失在人群中。
看着秦薇薇落荒而逃的背影,李时棠得意地哼了一声:“就这?还想跟我们颜颜斗?”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活该!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敢来挑衅颜颜,自讨苦吃!”
李时棠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斗胜了的小孔雀。
祝尤颜却没那么轻松。
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刚才秦薇薇那些话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她看着祁霁野线条完美的下颌线。
就是这样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怎么会选择平凡的自己?
祝尤颜的鼻子突然一酸。
眼眶像是被浸了水的海绵,瞬间就涨得发疼。
她用力眨了眨眼,想把那股湿意憋回去,可视线还是不可抑制地模糊起来。
秦薇薇说的没错啊。
她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能帮祁霁野打理公司的能力。
她只会画些没人看懂的画,喜欢在午后晒太阳发呆,连红酒的年份都分不清。
这样的她,真的配得上站在他身边吗?
祁霁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低头时正好对上她泛红的眼眶。
那眼神里的委屈和不安像根针,狠狠扎在他心上。
他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无视周围倒抽气的声音,大步走向休息室。
“老公,你干什么?!”祝尤颜吓得搂住他的脖子,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他们身上,有惊讶,有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八卦。
“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祁霁野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膝弯和后背,步伐大而沉稳。
他径直穿过人群,无视那些或惊愕或探究的目光,一脚踢开了休息室的门。
门板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将外面的喧嚣彻底隔绝。
祁霁野小心翼翼地将祝尤颜放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转身反锁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后,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祁霁野在她面前蹲下身,保持着和她平视的高度。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擦过她湿漉漉的眼角,动作温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宝宝,怎么了?”他的声音放得更柔了,“是不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话让你不舒服了?”
祝尤颜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里面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
她先是用力摇头,又忍不住重重地点了点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掉在裙摆上。
“老公,我是不是……是不是太幼稚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秦薇薇那么漂亮,又那么能干,在酒会上和那些人谈笑风生,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 我好像...... 好像真的配不上你。”
这些话在她心里藏了很久,像颗发了霉的种子。
今天被秦薇薇这么一刺激,突然就破土而出,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
可那些关于 “稚嫩”、“配不上” 的字眼,还是像毒蛇一样钻进了心里,啃噬着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