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的铁皮大门在晨雾中泛着朽铁的暗芒,门轴处的铁锈厚如蝉翼,轻轻一碰便簌簌坠落。
雷烈的军靴踏在门前的碎石上,发出细碎的脆响,像踩碎了一地陈年的骨殖。
他望着门楣上 九商盟物资处 的褪色木牌,指腹在
的刀柄上轻轻摩挲,七道血槽里仿佛还凝着三年前缅北丛林的晨霜。
哐当 ——
军靴踹在铁门中央的刹那,锈蚀的铁皮如纸片般向内凹陷。
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与工厂特有的机油气息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
门后的阴影里,突然爆发出一串叽里呱啦的喝骂,生硬的语调里带着倭寇特有的卷舌音,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板。
七道黑影从浓雾中窜出,头上的武士盔反射着惨淡的天光,甲胄缝隙里露出的小臂上,刺着狰狞的樱花纹身。
领头者的倭刀斜指地面,刀鞘上的金粉樱花在晨光中闪着妖异的光,与雷烈记忆中缅北战场上那些倭寇军官的佩刀分毫不差。
是当年漏网的倭寇残兵!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从背后飞出,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最前排的武士盔。
只听
一声闷响,黄铜头盔如西瓜般炸裂,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在门内悬挂的 九商盟 横幅上,将那三个金字染得愈发诡异。
雷烈的
在此时骤然出鞘,漆黑的刀身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刀风掀起的气流让周围的雾气都为之一滞。
最左侧的倭寇刚举起刀,便觉得脖颈一凉,视线突然开始旋转,最后落在自己喷血的脖颈上 —— 那道切口平整如镜,正是玄甲卫绝杀技
的标准痕迹。
八嘎! 第二名倭寇的倭刀带着寒光劈来,刀刃上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暗红,显然沾过不少人命。
雷烈不闪不避,左臂突然向后弯折,手肘精准地撞在对方持刀的手腕上。
只听
一声脆响,倭寇的桡骨应声而断, 顺势前送,刀身从他心口透背而出,带出的血珠在刀槽里凝成细小的血珠。
第三名倭寇的武士盔突然飞了出去,露出下面那一张布满刀疤的脸。
他望着同伴胸口的刀,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举着半截刀鞘就往雷烈脸上砸来。
雷烈的反应快如闪电,左手如铁钳般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的
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斜撩,将他的咽喉彻底划开。
就在此时,刀身的七道血槽突然泛起幽蓝的光。
雷烈眼角的余光瞥见,三道模糊的虚影正从刀身缓缓升起,玄甲卫战尊的制式铠甲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为首者的面容竟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加威严,仿佛从历史深处走来的英灵。
是战尊显灵了!
石敢当的流星锤砸翻第四名倭寇,铁链缠碎对方膝盖的瞬间,他看见那虚影的战刀突然抬起,与雷烈的动作完美同步,当年就是这帮杂碎,在卧龙关活埋了我们三个整编制的兄弟!
剩下的三名倭寇突然变换阵型,倭刀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嘴里念念有词。
他们的武士盔上,樱花纹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与工厂里的消毒水味产生奇异的共鸣。
雷烈的脊柱突然传来一阵灼痛,那颗镇魂铁弹头像是被这诡异的仪式唤醒,在皮肉下剧烈跳动。
他们在召唤邪灵!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从雷烈腰间窜出,链端的七枚玉佩在空中连成北斗阵图,爷爷的手札里记着,倭寇用活人血祭祀的樱花刀,能吞噬玄甲卫的战魂!
雷烈的
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他踩着最后一名倭寇的胸膛跃起,刀身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分别刺穿了三名倭寇的眉心。
战尊虚影在此时骤然清晰,他们的战刀同时落下,与
的轨迹完美重合,将那些试图逃窜的阴魂彻底斩断。
当最后一滴倭血落在
上时,三道虚影突然化作点点蓝光,融入刀身的血槽。
雷烈低头望着掌心的军刀,七道血槽里的血迹正在缓缓消退,露出下面更加深邃的纹路,仿佛有龙形在其中游动。
石敢当一脚踹开工厂深处的铁门,里面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十二张手术台上,躺着的赫然是玄甲卫的战俘,他们的胸腔被生生剖开,里面嵌着的镇魂铁弹头正与雷烈的刀身产生共鸣,表面的龙纹里渗出缕缕血丝。
这些杂碎在效仿崔家炼弹!
石敢当的铁链砸向墙角的铁架,上面挂着的倭寇军服突然滑落,露出里面绣着的九商盟徽记,他们和周都护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雷烈的目光落在最内侧的手术台上,那里的铭牌写着 实验体三十七号,旁边的记录册上,用倭寇语写着 战尊血脉适配度百分之七十。
他的
突然剧烈震颤,刀身映出的虚影里,战尊的手指正指向工厂地下的方向,那里传来隐约的龙吟,与脊柱里的弹头产生了强烈的呼应。
苏清依将银链缠在雷烈的手腕上,玉佩贴在他虎口的伤疤上:爷爷说,倭寇当年从卧龙关盗走了半具龙骸,看来就藏在这工厂底下。
她的指尖抚过记录册上的日期,突然想起三年前父亲失踪的日子,正是这页记载的 活体实验开始日。
工厂的挂钟突然敲响十一下,阳光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在
上,刀身的龙纹在光影中缓缓游动。
雷烈握紧军刀,知道与倭寇残兵的这场厮杀,不过是揭开更大阴谋的序幕,而地下那具沉睡的龙骸,才是九商盟与倭寇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