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乌野高中体育馆，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队员们陆续到来，做着热身运动，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和排球撞击的声响渐渐填满整个空间。
影山飞雄站在场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侧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场边那个正在调试设备的身影——晴。自从昨天那句我会继续叫你晴说出口后，一种奇特的紧张感就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影山！快来练习！日向翔阳活力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吵死了！影山习惯性地回怼，但耳根却微微发热。
训练开始后，影山的状态比昨天稳定了许多。他的托球精准有力，负节奏传球也越来越熟练。但在一次防守练习中，当晴拿着数据板走近场边记录时，影山的手腕突然微妙地抖了一下，传球角度偏移了几度。
影山皱眉看着失误的球，下意识地瞥了晴一眼。
晴正专注地记录数据，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失误。但她的笔尖在纸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训练间隙，队员们三三两两坐下休息。日向像往常一样自然地坐到晴身边：晴！今天妈妈做了饭团，要尝尝吗？
晴微笑着点头：好啊，谢谢翔...
话未说完，一个天蓝色的便当盒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影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耳根通红但表情固执：今天的。
日向瞪大眼睛：哇！影山又来？！这次是什么？
影山瞪了他一眼：少管闲事。
晴小心地打开便当盒，里面是精心捏制的饭团，每个都细心地用海苔装饰成了排球的图案，旁边还配了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
好可爱...晴轻声惊叹，影山君很擅长做饭呢。
影山别过脸：只是随便做的。
日向往便当盒伸手：我也要尝...
不行。影山啪地打开他的手，同时把自己的便当盒塞过去，吃这个。
日向委屈地撇嘴：又是面包啊...
晴看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轻笑。她小心地拿起一个饭团，注意到饭团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她悄悄收起纸条，脸颊微微发热。
下午的训练重点是针对性的防守练习。乌养教练特意模拟了白鸟泽的攻击模式，让队员们适应高强度进攻。
注意拦网时机！乌养教练喊道，月岛，起跳再快一点！
月岛推了推眼镜：是～是～
影山在网前专注地观察着，突然，他的目光锐利起来：来了！
只见模拟白鸟泽主攻手的东峰旭高高跃起，一记重扣直冲而来。
一触！」西谷大喊着鱼跃救球。
球被垫起，但方向有些偏移。影山迅速移动，却在跨步时突然皱眉，右膝微微弯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晴的眼睛。她立刻调出之前的数据记录，眉头渐渐蹙起。
训练结束后，队员们陆续离开。晴叫住了正要走的影山：影山君，请等一下。
影山停下脚步，耳根又开始发热：什么事？
晴拿出数据板：今天下午的训练中，你的右膝在移动时有三次不自然的弯曲。频率比上周增加了15%。
影山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脸：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但是结合护膝的磨损数据...晴调出另一个页面，我认为需要重新评估你的膝盖状况。
她走近几步，声音带着担忧：能让我看看吗？
影山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不、不用了...
但晴已经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在他右膝护膝的位置：这里吗？疼吗？
她的触碰很轻，却让影山整个人都绷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不疼...
那这里呢？晴的手指移到另一处。
影山猛地后退一步：真的没事！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全部熄灭。
又停电？晴惊讶地抬头。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影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可能是线路问题，我去看看。
等一下，晴拉住他的衣角，太黑了，容易摔倒。
两人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动。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影山能清晰地听到晴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她手指还轻轻抓着他的衣角。
那个...影山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便当...真的好吃吗？
晴轻轻点头：嗯，很好吃。特别是小兔子苹果，很可爱。
...，影山沉默了一会儿，你喜欢就好。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恢复。两人因为突然的光线眯起眼睛，发现彼此的距离比想象中近得多。
晴连忙松开手，后退一步：对、对不起...
影山也迅速别过脸：没什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晴低头整理数据板，突然想起什么：啊，影山君，你的膝盖...
真的没事。影山打断她，但语气缓和了许多，只是旧伤偶尔会有点感觉。
晴认真地看着他：但是数据显示...
我知道。影山突然直视她，我会注意的。
他的眼神很认真，带着一种罕见的温和。
晴愣了一下，轻轻点头：好...
明天...影山突然开口，又顿住，明天的便当，你想吃什么？
这个问题让晴睁大了眼睛。影山耳根通红，但坚持看着她等待回答。
呃...什么都好...晴小声说，影山君做的都很好吃。
饭团？还是...别的？影山追问，表情异常认真。
晴感觉心跳加速：那...咖喱饭？
影山点点头：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晴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影山疑惑地接过：这是？
新的护膝垫片。晴轻声说，我自己改良过的，缓冲效果更好一些。
影山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心制作的护膝垫片，边缘还细心地缝上了小小的排球图案。
你...做的？影山的声音有些哑。
晴点头：嗯，根据你的膝盖数据调整了材料配比。应该比市售的更适合你。
影山紧紧握着盒子，指节微微发白：谢谢。
不客气...晴微笑，那...明天见？
明天见。影山的声音很轻。
他转身离开，但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自然地叫出她的名字。
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咖喱饭...我会做辣一点的。影山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通红的耳朵却暴露在灯光下。
晴站在原地，手指轻轻碰了碰发烫的脸颊。窗外，夕阳正好，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橙色。
她知道，有些距离正在无声地缩短，就像夕阳慢慢靠近地平线，自然而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