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自爆的淡灰光芒还未消散,两界夹缝的星雾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地面的星晶碎片如被吸入漩涡般朝着中央汇聚,露出一道丈许宽的巨大裂隙。
裂隙深处没有预想中的浓黑混沌之气,而是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灰色能量 ——
它既不似虚无般冰冷,也不像存在之力般温热,流转间带着天地初开的混沌感,星雾触碰到能量边缘时,竟如被揉皱的锦缎般扭曲,连空间都变得模糊,仿佛随时会被揉碎重组。
星民战士星澈伸手想去触碰裂隙边缘的能量,指尖刚靠近半寸,便觉眼前的景象突然重叠 ——
左手边是星辰海的星船穿梭,右手边却是大荒的青丘梧桐,两种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头晕目眩,下意识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细微的麻痹感:“这能量…… 太诡异了,连空间都能影响!”
星垣握着星镜快步上前,镜面对准裂隙深处,淡蓝光晕穿透灰色能量,镜中突然浮现出一幅震撼的画面:
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景象,一团巨大的灰色气团悬浮在虚空中,气团内部既有人形生灵诞生的微光,也有山石崩解的黑气,创造与毁灭两种力量在气团中循环往复,却从未相互吞噬,反而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 这正是混沌本源的真相。
“原来…… 它不是实体。”
星垣的声音带着敬畏,星镜的光芒微微颤抖,“是天地初开时未分化的‘未分之气’,既包含创造万物的生机,也蕴含毁灭一切的戾气,两种特质本是一体,却被追随者强行割裂,只利用了它的毁灭之力。”
灵均握紧手中的混沌剑,剑身上玄宸留下的淡灰平衡之光突然变得明亮,顺着剑刃朝着裂隙延伸,与深处的灰色能量产生共鸣。
能量不再像之前那般狂暴,流转的速度渐渐放缓,甚至有几缕灰色能量顺着剑光缠绕上剑身,与剑上的灰光交融,形成一道更柔和的光带。
“它没有意识。”
灵均的声音沉稳如钟,目光穿透裂隙深处,能清晰感知到能量中没有丝毫主观恶意,只有被强行操控的紊乱,“之前穷奇、混沌使者的攻击,都是他们借本源的力量放大自己的毁灭欲,本源本身,只是遵循天地规律的自然存在。”
阿若的藤蔓轻轻从袖中钻出,藤蔓顶端缠着一朵半开的两界花 ——
这是她从青丘山海树上摘下的花苞,还带着新鲜的露水。
她让藤蔓缓缓靠近裂隙边缘的灰色能量,花苞接触能量的刹那,淡灰能量竟如被染色般变成金色,顺着藤蔓蔓延,不仅没有伤害藤蔓,反而让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花瓣上的纹路更显清晰。
“它能被转化!”
阿若的声音带着惊喜,又取出一缕之前留存的信念之剑光芒 ——
那是信念之剑消散后残留的微光,她将光芒引向另一处灰色能量,光芒接触能量时,淡灰竟化作翠绿,与藤蔓的草木之气融为一体,滋养着周围的星尘,让星尘中长出细小的绿芽。
“但无法被消灭。”
阿若补充道,藤蔓收回时,金色与翠绿的能量又渐渐恢复淡灰,重新流回裂隙,“它就像大荒的昼夜,只能交替,不能彻底抹去一方。”
离风望着裂隙,突然想起玄宸最后的笑容,他搭箭拉弓,将一支缠着玄宸黑袍碎片的雷火箭射向裂隙深处。
箭羽穿透灰色能量,在裂隙中央炸开,青光中突然飞出无数细小的光点 ——
那是玄宸消散的元神碎片,光点泛着淡灰,与灰色能量同出一脉,却带着玄宸最后的平衡意志。
光点融入灰色能量的瞬间,原本紊乱的能量波动突然变得柔和,淡灰中泛起细碎的金光与翠绿,像是被注入了 “理解” 的意志。
裂隙深处的能量流转速度更慢,甚至有几缕能量顺着裂隙边缘溢出,落在地面的星尘上,让星尘中长出更多绿芽,与之前被混沌之气污染的景象截然不同。
灵均望着这一幕,七条九尾缓缓展开,黑白狐火与混沌剑的灰光交织,他突然明白 ——
混沌本源不是敌人,而是天地的另一面。就像青丘的黑夜与白昼,少了黑夜,白昼的生机便会因无休无止的消耗而枯竭;
少了混沌本源的 “未分之气”,大荒与星辰海的存在之力也会因失去制衡而走向极端。
之前众人执着于 “消灭混沌”,不过是被追随者的毁灭欲误导,忽略了天地本就需要阴阳、虚实、创造与毁灭的平衡。
“我们之前错了。”
灵均的声音穿透裂隙的能量嗡鸣,传到每个人耳中,“混沌本源不是要被消灭的威胁,是需要被理解的平衡伙伴。
就像玄宸体内的两种力量,我们要做的,不是消灭其中一方,而是找到让它们共生的方法。”
星垣的星镜突然剧烈颤动,镜中浮现出裂隙深处的新景象:
淡灰能量中,开始有细小的星晶与草木嫩芽共生,星晶提供能量,嫩芽提供生机,两种存在在能量中形成微型的 “小天地”,与大荒、星辰海的平衡规律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 天地自我调节的征兆。”
星垣的声音带着激动,“本源在吸收玄宸的平衡意志,在学习如何与存在之力共生!”
就在此时,裂隙突然微微收缩,灰色能量的波动更显柔和,却并未消失 ——
它只是找到了与周围环境相处的方式,不再像之前那般具有侵略性。
灵均握着混沌剑,剑身上的灰光与裂隙能量的共鸣更盛,他知道,这场围绕混沌本源的危机,看似暂时平息,却也揭开了新的课题:
如何长久维持本源与两界的平衡,如何让 “未分之气” 真正成为天地的助力,而非被利用的工具。
裂隙边缘的星尘中,绿芽在灰色能量的滋养下缓缓生长,与远处巨型星晶的裂痕形成鲜明对比 ——
毁灭与创造,本就藏在同一片天地间,等待着被正确理解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