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树之桥的晨雾刚被朝阳驱散,桥身两侧的法则之花便突然泛起异动,原本半金半黑的花瓣开始快速重组,纹路如活物般流转。
那些曾象征平衡与混沌的纹路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些从未见过的符号 ——
有的泛着淡金,形似大荒古篆却多了星点缠绕;有的透着淡蓝,像星辰海的星轨却含着地脉弧度,符号间渗出细小的光屑,落在星桥的星叶上,竟让叶片浮现出相同的印记,似在同步法则的变化。
星使老者握着忆星石站在花旁,指腹因震惊而轻轻摩挲晶石表面,原本记录婚礼的画面突然被新的景象覆盖 ——
星镜中映出的虚无之雾,边缘不再是纯粹的灰色,反而泛着极淡的紫与绿,像被两界灵气染过,那些彩色纹路与法则之花的新符号几乎一致,连流动的节奏都完全同步。
“是存在之力在改变它!”
星使老者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忆星石的光芒因激动而愈发炽烈,“古籍中从未记载过这般景象,就像我们能平衡混沌与虚无,原来存在与虚无也能相互转化,这才是法则的真谛!”
灵均缓步走到法则之花前,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舒展,最外侧的九尾泛着金红双色,狐毛上的光屑与花瓣的新符号产生共鸣。
他伸出右手,九尾中最内侧的一尾轻轻拂过花瓣,没有丝毫触碰的痕迹,却让那些新符号骤然亮起,无数细小的光带从符号中钻出,在空中交织成一个丈许大的 “化” 字 ——
字体左半泛金,带着大荒地脉的厚重;
右半泛蓝,透着星海星力的灵动,笔画间缠着极细的法则之花藤蔓,似在诉说 “变化” 与 “联结” 的共生。
“化者,变也,亦合也。”
灵均的声音带着沉稳的暖意,目光扫过 “化” 字,“从前总以为平衡是固定的法则,今日才懂,真正的法则从不是静止的,是如流水般流动,如草木般生长,在变化中寻得新的平衡。”
阿若提着裙摆走到灵均身边,手中的开明兽图腾突然浮到半空,九条翠绿藤蔓不受控制地朝着 “化” 字钻去,藤蔓刚触到光字,便快速生长,顺着笔画蔓延,最终在 “化” 字下方织成一张小小的光网。
光网透过星桥,直抵星海深处,阿若顺着藤蔓的感知望去,眼中突然闪过惊喜:
“你们快看!那些被虚无之雾吞噬的星系残骸里,竟有新的星云在诞生!”
众人凑到星镜旁,果然见星海尽头的残骸中,无数淡紫淡绿的微光在聚集,渐渐凝成星云的轮廓 ——
星云形似《山海经》中记载的 “日月山”(《山海经?大荒西经》载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日月山,天枢也”),弧顶泛着金红,似大荒的朝阳;
弧底透着淡蓝,像星海的夜露,微光中能清晰感知到两界的存在之力,正在其中交融,连残骸的黑灰都在被微光消解。
离朱早已抬起右手,按住右眼,天眼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芒,穿透星云,落在其中心的一点微光上。
那是颗正在形成的恒星,内核不再是单一的星力或灵气,而是淡金与淡蓝交织的混沌状,大荒的地脉灵气与星辰海的星力在其中相互缠绕,没有排斥,反而像炼炉中的精铁与矿石,正熔铸成新的存在。
离朱的天眼因过度使用而泛起刺痛,却仍舍不得移开目光,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向往:
“这颗恒星…… 它既有大荒的温暖,又有星海的清冷,是从未有过的存在!
我们的箭,也该射向这里,看看新的天地是什么模样!”
灵启穿着件绣着星凤图案的短袄,挤在离朱身边,小手突然抓起脚边的星叶剑 ——
剑身上的 “山海” 二字泛着淡绿微光,是之前青丘婚礼时星民特意为他重铸的。
他踮起脚尖,对着星镜中那颗新恒星的方向,轻轻抛出小剑。
剑身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没有坠落,反而穿透星镜的光面,朝着星海深处飞去,剑身上的 “山海” 二字突然爆发出强光,与那颗新恒星产生强烈共鸣。
刹那间,新恒星的光芒骤然变化 ——
不再是单一的炽白,而是泛着金蓝交织的色泽,金芒如青丘的晨雾般温润,能驱散寒意;
蓝光似星海的夜露般清凉,可平复燥热,两种光芒在星空中交织,形成一道横跨数万里的光带,将周围的星云都染成了相同的颜色;
连远处徘徊的虚无之雾,都似被这光芒吸引,边缘的彩色愈发浓郁,不再透着吞噬的凶意。
“这是新的法则之光!”
阿若的声音带着激动,开明兽图腾的藤蔓轻轻颤动,“它证明存在与虚无真的能转化,我们不用再害怕虚无之雾,反而能借它孕育新的存在!”
星使老者将忆星石高高举起,晶石中快速记录着这一幕,画面里,新恒星的光芒正缓缓扩散,照亮更多的星系残骸,那些残骸中,开始有更多的微光聚集,似在呼应这股新的法则之力。
玄武雏的声音突然从星树之桥的星核处传来,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郑重:
“法则从不是一成不变的枷锁,是随着生灵的脚步不断生长的道路。
虚无之雾还在,可只要我们继续向前,它就会成为新存在的养料,这才是‘化’字的真正意义。”
灵均望着星空中那道金蓝交织的光带,九条狐尾轻轻摆动,心中明白,这场法则之变,不是结束,而是两界探索新平衡的开始 ——
就像那颗新恒星,在存在与虚无的交融中诞生,他们的未来,也将在不断的变化与联结中,走向更遥远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