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啊。”
姜小黄感受到了敌意，敬畏与复杂。
“你听”
风带来了周遭的讯息，那是议论，纷纷又扰扰。
姜小黄愣了：“他们把我当成神了？”
“雕虫小技，不用管。”
“这还不用管？你看后面跟着我救驾的人都开溜了。”
“邪神教的人现在也不来骚扰你了。在他们眼里，你也是神。仆人可不会管主人在做什么。”
“先生，这么一来，我还怎么加入两国阵营？”
“不要考虑这些小事儿。快到了。”
冬日上午的黄土道路，刚下过小雨。路边是清冷的枯树林，脚下是微软的黄泥路，前方满是脚印的路途中间有四条浅浅的痕迹。
越往前，这痕迹越深。
姜小黄身后吊了一堆各个势力的人。前方也有一堆势力在等着他。
他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万众瞩目，飘飘欲仙，在人们敬畏的目光里，姜小黄体会到了英雄登场的快感。
至于先生为什么这时候让他来，为什么没有在邪神最虚弱的时候消灭他，为什么没有在两个皇帝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那就不关他的事儿了，动脑子的事儿，他才不干呢。
英雄登场！
一辆马车穿过泾渭分明的两大势力，左侧邪神教，右侧两国联盟。两个势力，目前可是处在不和谐的短暂安静里。
从皇帝跪下的那一刻，人族就投降了。所以，这一路双方也没有厮杀，失败者怕神灵再度出手，一直在隐忍。
而胜利者的人手又太少了，哪怕有那么些二五仔投降了，可都拉去工坊做陶俑了。正儿八经的可用之才还是少得可怜。
洞窟时代才没过去多久，各个势力的掌舵者大多数都是学宫里出来的老人，骨子里不屈的精神劲儿一直都在。
之前手无寸铁时，面对原野山林里无数强大的魔兽，人族都活过来了，现在只有一个强无敌的邪神，而且还是可以沟通的存在，局面比洞窟时代不知好了多少倍。
是的，他们称鞅为邪神，哪怕他曾经拯救过他们。人啊，就是这样，笃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条，喜欢掌控一切，不要变数。有用时奉你为神灵，无用时那凉快哪儿待着。
所以丞某些算计做的毫不留手，问心无愧。
马车继续前进，前方遥遥可见雄伟的圣城。近处两旁的道路站满了人。两位人间帝王满身泥污，神色疲惫，正缓缓挪动膝盖。
“他二人若不死，必为人族共主。其身若死，也必万古流芳”
“先生，您别感慨了，我腿抖……”
“刚刚不还挺兴奋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等会由你直面商鞅。”
“会不会被秒杀？”
“放心。”
有这句话，姜小黄猛一吸气，从马车上跳下。
对着仍旧沉默的前进的两位帝王大喊一声：“草民姜小黄，救驾来迟，还望二位陛下恕罪！”
自是没有人搭话的。
邪神分神要做什么，人族不管，邪教徒也不管，场面尴尬极了。这就是鞅想要的效果，目前看来还不错。
“我说陛下，不用跪了，我找到了消灭邪神的方法！”
两个帝王依旧没有搭话，依旧在跪行。
既然已经投降，就要有个投降的样子。在这个上面耍小聪明，可是会死人的。
看来，不拿出些实际行动，这场跪行就不会结束。
姜小黄一出手，三阶修行的帝王顿时动弹不得。那边白衣信徒们也不敢动手阻拦，姜小黄对着他们玩笑道：“与我一同攻打前面的破城。”
一千白衣信徒神色挣扎，为首的一个祭祀道：“既然都是神的命令。我们不能不从。可两神相争，我们这些信徒帮谁都不对，不帮更不对。圣教自有规矩，违令者死。”
说罢，带头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一千白衣信徒，全部殉亡！
只剩下两千多新入教的信徒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姜小黄看着满地的尸体，目瞪口呆，瞬间怒发冲冠，这邪神教！邪神教的？！
一道百米高的火神虚影浮现，姜小黄凌空飞起，冲着不远处的圣城大喊一声！
“鞅！出来与我一战！否则，我将把圣城圈起来。方圆千里，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不远处的圣城传来鞅的声音：“你圈好了。等我找到渊符，再吞噬你！”
“姜皇，看吧，他出不来，与我联手消灭邪教！”
姜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道：“两神相争，我人族没有能力掺和。”
姜小黄收了神通，又飞下来，摇头道：“我是姜小黄，不是神。急死我了，先生，说不通了，你来解释解释啊。”
一点灵光从姜小黄体内飞出幻化成年轻的丞的模样，“姜小子，成熟多了啊。”
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姜皇愣了一瞬，仍旧没有起身，只是拱了拱手，道了声：“神使安好。”
“还记得我跟你们讲的第一课吗？”
姜皇苦笑道：“怎会忘记，第一课叫《不准跪》”
“我自认倾囊相授，你们这些年做的过了。”
“可力量需要制约，是您说的。”
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里面的鞅，是邪神教召唤的。源于你们的所作所为，最后却落到了我的身上。他被血虎自爆消灭了躯体，不敢远离老窝。我会让姜小黄在这里阻拦他。”
姜小黄抱着胳膊，下巴一挑“听到了吧，我不是邪神附身。”
姬皇终于醒悟过来，声音干涩道：“我们浪费了姬余人和十万血煞军创造的机会！”
“错了，你们浪费了我给的机会。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屠戮祭祀洞村一族。我追求的平等被你们破坏，心神激荡之下被这邪神侵入。若他找到渊符前，你们消灭不了他，人族就等着灭亡吧。”
姜皇虚弱道：“老师……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培养血煞军团了。”
这一声老师，真是久违了。
丞笑了笑，用到的时候是老师，用不到的时候是老师傅。
“姜小黄会教你们的。”
两位帝王相视一眼，姜皇摇晃着站起身，命令道：“姜太熊，把这些邪教徒抓起来！”
早就跟随在暗处的姜太熊率领军队从旁边杀出，登时就结束了这场一边倒的战斗。这群不太虔诚的邪教徒，会接受最严酷的审判。
帝王跪行的仪式就这样中断了，人族出尔反尔，不投降了，可圣城里的邪神竟然还没有出来。
灵光飞入姜小黄灵台，他冲着两位帝王笑道：“他不敢出来，那我就去攻城！”
姬皇阻拦道：“何必冒险！”
“这是任务，先生让我消耗邪神的力量。”他一顿，“每天都要来。”
圣城外二十里，姜小黄化身火人，朝着圣城丢火球，无数的火球朝着圣城飞去。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多阵法，鞅出现在城头上，挥手打出空间裂缝，吞噬满天火球。
鞅二话不说，一瞬间碎四百万陶俑，一拳将姜小黄身前的空间崩碎。
姜小黄借助丞的力量以两仪步闪开。他以破碎的空间碎片为跳板，毫无规则的出现在鞅四周各处，冷不丁的挥拳打出一道道火拳。鞅只要中一拳，就要碎十万陶俑……再加上碎裂空间需要的能量。
二人你来我往十多招后，鞅阴着脸闪回到了城头上，这一战他碎了一千五百万陶俑！这一千五百万陶俑，让他明白了一件事儿，他打不中姜小黄！
两仪步，两仪步，自己为什么不会！
“商丞，你用寿元跟我打，能撑多久？！”
“撑多久？我只需要在你攻击来临的时候帮他躲过去，你说我能撑多久，我能撑到你死啊！”
姜小黄嘿嘿一笑，“爽！明日我再来哈。”
说罢，飞下来，转身摆摆手就走。
鞅悄无声息的闪来，空间又层层破碎！姜小黄瞬间躲开，“呵，堂堂神灵，不讲武德，来！闪！来！偷袭！偷袭我这个快30岁的小同志。
这好吗？这不好。
我劝你这个神，耗子尾汁，好好反思，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小聪明。
我们切磋，点到为止！我刚跟你讲，我刚才大意了，要不是有先生，我已经没了！
你等着！明天等着！”
姜小黄颇为激动的骂骂咧咧的走了。
远处观战的人族高层彻底震惊了，姜小黄化身火人，能与邪神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