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连!”他转向罗海亮,“罗海亮,你带二连,从南面这个口子往里推!负责清理街道、房屋,把所有倒下的、还能喘气儿的白眼狼,不论男女老少,” 葛营长特意加重了这四个字,眼神冰冷地扫过欲言又止的三连长胡建设,“全部!一个不剩!给我拖到镇中心这个最大的广场上集中!”
三连长胡建设听到“不论男女老少”时,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葛营长那冰冷的、如同实质的目光立刻钉在了他身上。胡建设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额角瞬间渗出了冷汗。营长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没有例外!没有怜悯!
二连长罗海亮则更关注实际问题,他低声问道:“营长,这……这怎么区分咱们的人和白眼狼的人?万一误伤了咱们自己同胞……”
“问得好!”葛营长看向罗海亮,然后又看向一连长郭大勇,“郭大勇,你上次跟张胜寒他们配合过,也亲眼见过这帮杂碎是怎么对我们的侨民的。你连里那几个老班长,都是见过血的,心里有数。”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扫过所有连长,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决绝:“郭大勇!命令你连那几个经历过实战、见过这帮白眼狼真面目的老班长,立刻!马上!分头去二连、三连、还有警卫连!把他们在边境看到的、听到的、亲身经历过的——那些白眼狼是怎么迫害、殴打、抓捕、甚至杀害我们手无寸铁的同胞的!
那些所谓的‘老百姓’是怎么拿起武器,对我们放冷枪、埋地雷、甚至用孩子当诱饵的!都给我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讲清楚!讲透彻!要让每一个战士都明白,咱们明天进去面对的是什么!不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是已经被武装起来、被彻底洗脑、对我们充满刻骨仇恨的敌人!是手上可能沾着我们同胞鲜血的刽子手!”
葛营长的声音越来越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我不希望!在明天的行动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是任何问题!明白吗?!”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刺向每一位连长,“看到老人孩子倒在地上可怜?心软了?犹豫了?那下一秒,可能就有一把藏在草席下的刀捅进你的肚子!或者一颗从窗户缝里射出的子弹打爆你的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战士生命的最大不负责任!就是对我们被他们残害的同胞的最大背叛!”
帐篷里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几位连长都感受到了营长话语里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冰冷的杀意。一连长齐海眼神坚毅,用力点头:“明白!营长放心!我这就让老班长们过去!保证让每个兵都清醒!”
二连长罗海亮和三连长胡建设也彻底收起了最后一丝疑虑,眼神变得凝重而锐利:“明白!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侦察连连长王强也沉声道:“侦察连会提前到位,提供实时情报,配合行动!”
“好!”葛营长重重一拳砸在弹药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立刻去执行!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一支心硬如铁、杀伐果断的部队!解散!”
“是!”四位连长低声应命,转身快步走出帐篷,身影迅速消失在营地的黑暗中。他们知道,一场深刻而残酷的思想洗礼,即将在各个连队的帐篷里、篝火旁展开。那些老班长们会用最血淋淋的事实,撕碎战士们心中可能残存的幻想,让他们认清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而明天,这座被迷药笼罩的边境小镇,将迎来一支复仇的铁拳!
一连长郭大勇的命令简短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几个被点名的老班长——赵铁柱、孙大炮、钱老根、周黑子、李石头、王老栓——都是连里经历过边境摩擦、手上沾过血、见过真正残酷的老兵油子。他们立刻放下手头正在擦拭的武器或整理的行装,围拢到齐海身边。
“各位老班长!”郭大勇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时间紧,任务重!营长刚下的死命令!请你们立刻分头去二连、三连和警卫连!”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饱经风霜、此刻却写满凝重和了然的脸,“去干什么?去讲!把你们亲眼看到的、亲身经历的——那帮白眼狼民兵,是怎么祸害我们侨民同胞的!是怎么阴咱们战士的!都给我原原本本、血淋淋地讲出来!讲给每一个兵听!特别是那些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让他们把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都给老子扔茅坑里去!营长说了,明天的行动,绝不能出任何岔子!是任何岔子!心软?犹豫?那就是找死!明白了吗?”
“明白!”几位老班长几乎异口同声,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充满血腥和背叛的丛林、村寨。
“赵班长、孙班长,去二连!”
“钱班长、周班长,去三连!”
“李班长、王班长,去警卫连!”
“立刻出发!”
命令一下,几位老班长没有丝毫拖沓,转身就走。他们太清楚营长这道命令的分量了,也太清楚明天要面对的是什么。尤其是脾气火爆、曾亲眼目睹惨剧的赵铁柱,想起那些白眼狼民兵的所作所为,一股邪火就直冲天灵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捏得死紧。
“他娘的!老子这就去!不把那帮小崽子的糊涂蛋敲醒,老子名字倒着写!”赵铁柱低吼一声,和孙大炮一起,大步流星地朝着二连驻扎的区域走去。
其他几位班长也面色沉郁,脚步匆匆地分头消失在营地的阴影里。这些在侦察和反侦察、在一次次小规模冲突和遭遇战中活下来的老兵,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白眼狼孙子们”的阴险、狡诈和残忍。他们知道,明天的战斗,不仅仅是枪对枪、炮对炮,更是意志和决心的较量,容不得半点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