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带土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出现在了即将化为灭世光团的迪达拉身边。
迪达拉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降临时刻,完全没有注意到带土的存在。
“我会被世人铭记,绚烂的毁灭,是艺术最好的形式。”
“虽然我会死掉,但我将会成为艺术的里程碑。”
带土对着迪达拉的胸口,伸出了右手。
一个漆黑的空间漩涡凭空出现,并开始急速旋转,仿佛一个吞噬万物的黑洞。
一股无法抗拒的、绝对的空间剥离之力笼罩了迪达拉。
迪达拉胸口那作为“燃料”的部分,连同其中毁天灭地的查克拉,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被瞬间从他体内剥离、吞噬,消失在那片扭曲的空间之中。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
一场足以毁灭一切的“究极艺术”,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被抹去了。
失去了自爆核心,迪达拉体内狂暴的查克拉被强行抽离,他双眼一翻,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无力地坠落。
能量暴走,戛然而止。
面具人的身形再次一闪,出现在他坠落的路径上,轻描淡写地将他扛在了肩上。
地面上,佐助全程用三勾玉写轮眼死死锁定着那个面具人。
他清晰地看到了那扭曲空间的查克拉流动方式,看到了那股将一切吸入异空间的恐怖力量。
这股力量,与旗木卡卡西的万花筒能力,何其相似。
但是,更加熟练,更加霸道。
同时他也认出来,这就是鸣人所说的,在雾隐遇到的那个操控水影,祸害整个雾隐村的幕后黑手。
他手中的雷遁激光枪枪口再次亮起幽蓝色的光芒,但并未开火。
佐助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早已预料到的平静。
“你终于肯从壳里出来了吗?”
“佐助,好久不见,你长大了不少。”
带土开口了。
那是一种低沉、沙哑,带着奇特磁性的声音,与之前那个滑稽的“阿飞”判若两人。
他的语气,像是在审视一件属于自己的作品,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评价意味。
“鼬会很开心看到你长高了。”
“闭嘴!”
佐助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森寒,仿佛要将空气冻结,“别用那种语气谈论那个混蛋!”
话音未落,他扣动了扳机。
一道幽蓝色的激光束撕裂夜空,以超越声音的速度射向面具人的头颅。
然而,激光束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面具人的身体,击中了远处的山壁,留下一个焦黑的深洞。
面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穿过了一道幻影。
他的目光扫过佐助背后那座钢铁堡垒,以及那些手持爆弹枪、纪律严明、散发着铁血气息的学员,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赞叹。
“漩涡鸣人……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但是,没有意义。”
他的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佐助,你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到达不了终点的。鸣人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而你,甚至只是他的工具。”
“工具”两个字,如同钢针,狠狠刺入佐助的耳中。
他的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他最厌恶的,就是“工具”和“宿命”这种论调。
佐助反唇相讥,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聒噪。比起在阴沟里谋划着可悲幻梦的虫子,我更喜欢现在的秩序。”
“至少,它能给予我杀死‘那个人’的力量。”
“杀死鼬吗?”
面具人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怜悯与嘲弄,仿佛在听一个孩童天真的呓语。
“真是可爱的想法。”
他悠悠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所憎恨的,或许正是你最该感谢的?”
“你所追求的力量,或许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佐助的脑海中炸响。
憎恨的,是最该感谢的?
建立在谎言之上?
什么意思?
佐助听得一头雾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忍不住骂道:“你们这群家伙都这么喜欢卖关子吗?学校老师没有教你怎么把话说明白吗?”
面具人深深地看了佐助一眼,似乎对他的反应感到意外又有趣。
他不再多言,只留下了一句仿佛预言般的话语。
“你会来找我的。”
话音未落,他扛着昏迷的迪达拉,身体连同周围的空间一起开始扭曲,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
下一秒,两人便彻底消失无踪。
随着面具人的离开,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
危机,彻底解除。
兵工厂的能量护盾在闪烁了几下后,缓缓隐去。
山谷中,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学员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们看着毫发无伤、持枪而立的佐助,恐惧和绝望褪去后,一种更加炽热的崇拜情绪在他们心中升腾。
一些女学员不加掩饰地表达自己的爱慕。
“紧身制服真的好符合佐助的身材。”
“人强也就算了,关键还帅。”
“啊,你看他过来了,过来了。”
一些男学员打趣道:“可恶,又被佐助抢了风头。”
“我觉得我和他也差不多。”
“你是梦到什么说什么吗?”
……
雨隐村。
阴暗潮湿的石窟内,冰冷的雨水顺着岩壁滴落。
空间一阵扭曲,带土的身影浮现,随手将肩上的迪达拉扔在冰冷的地面上。
“唔……”
迪达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苏醒。
他面如死灰,身体因为查克拉被强行剥离而虚弱不堪,但胸口那股属于c0的自爆能量,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余韵,顺着他的经络蔓延,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随时会漏气的气球。
“这里没有人欣赏你那幼稚的艺术了,快点恢复正常。”
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迪达拉挣扎着抬起头,看到了那个戴着橙色漩涡面具的“阿飞”。
“阿飞你这个混蛋!”
劫后余生的羞辱感和被后辈看笑话的愤怒,让他瞬间炸毛,“你为什么打断我的艺术,你知不知道这是几百年都难得看见的爆炸艺术场面!我……”
他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阿飞,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了滑稽的姿态,没有了夸张的语调。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巨大的阴影,散发着一股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恐怖气息。
那只从面具眼洞中露出的眼睛,深邃、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那眼神,就像在俯瞰蝼蚁。
迪达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一股比面对佐助时强烈百倍的恐惧,从他的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