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的风带着凉意,拂过洛小鱼单薄的肩头。她站在云树之下,指尖残留的星辉之力早已冷却,唯有系统光屏上那串刺眼的红色数据——“新生星辉流转速度降低15%”——像一根细针,反复扎着她的心。萧烬被缚灵锁带走的身影,还有陆明渊“不得相见”的命令,此刻都化作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星铃草的声响愈发低沉,发光的溪流慢得像凝固的琥珀,连空气中弥漫的灵气都透着几分滞涩。她知道,这不是秘境在示弱,而是她与萧烬之间那道无形的“心境共鸣”断了——就像两股原本交织的溪流,突然被巨石隔开,再也无法顺畅汇合,连带着秘境的生机也跟着萎靡下去。
“替代共鸣方式……维持联系途径……”洛小鱼低声重复着系统提示,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印。她试着再次引动星辉之力,想顺着星铃草的根系去寻找那抹熟悉的烬世之力痕迹,可指尖的光芒刚触碰到星铃草的叶片,便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瞬间溃散开来。是陆明渊布下的禁制,将秘境与烬渊宗的方向彻底隔绝,连星辉的波动都被强行切断。
挫败感像潮水般涌来,她望着萧烬消失的方向,眼底的倔强渐渐被一丝茫然取代。她能守住秘境,能应对天劫,却挡不住宗门的一纸命令,挡不住这道硬生生隔开的距离。原来有些阻碍,比天劫更让人无力——天劫劈的是肉身,而这种分离,撕扯的是心。
“呵……”一声轻笑从她唇间溢出,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倔强。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意,将掌心的月牙印按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份不安也一起按进心底。她抬头看向系统光屏,语气突然变得轻快,甚至带着点故意的漫不经心:“行啊,不见就不见——反正睡觉也能养精神,养好了精神,才能更好地守秘境!”
说着,她真的不再看向秘境入口,转身走到云树下那片铺着星草的软垫上,直接躺了下去。星草的光芒透过薄薄的衣料,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仿佛真的要沉入梦乡。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闭上眼的瞬间,脑海里全是萧烬在缚灵锁中回头时的笑容,还有那句压得极低的“我会想办法联系你”。她攥紧了身下的星草,指节泛白,却强迫自己放慢呼吸,让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她在演,演给秘境看,演给自己看——她没那么在意,她很平静。
系统光屏的红色数据流似乎顿了顿,淡红色的光晕微微闪烁,像在观察她的真实状态,却没有再发出任何提示音。或许系统也明白,此刻的“平静”,不过是她用来抵御不安的盔甲。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星铃草的声响渐渐低到几不可闻,溪流的光芒也愈发暗淡。就在秘境的生机似乎要陷入沉寂时,洛小鱼紧闭的眼睫突然轻轻颤了颤。她没有睁眼,指尖却悄悄动了动——她感知到了,星草深处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星辉波动,像是在回应她方才刻意放慢的呼吸,像是在告诉她,星辉从未真正消失。
她依旧维持着“睡觉”的姿势,嘴角却悄悄向上弯了弯,幅度极小,却带着几分释然。原来“睡觉”不是逃避,而是一种等待——等星辉顺着星草的根系悄悄蔓延,等萧烬想办法冲破禁制传递来的力量,等秘境的生机在她的“平静”里慢慢沉淀。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极淡的烬世之力,像一缕微弱的萤火,突然顺着星草的叶片,悄悄钻进了她的指尖。那力量很弱,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却带着萧烬独有的温度,瞬间驱散了指尖的冰冷。
洛小鱼依旧闭着眼,却在心底悄悄笑了——她知道,这是萧烬的回应。他或许被缚灵锁压制,或许被宗门规矩束缚,但他从未放弃,从未让那道“心境共鸣”彻底断开。
“不见就不见,我睡觉。”她依旧轻声说着,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种坚定的从容,“可我的星辉会醒着,等你的烬世之力回来——等我们再次让秘境的星辉,亮起来。”
秘境的风轻轻拂过,星铃草的声响似乎又轻快了一分,发光的溪流也悄悄加快了流速。系统光屏上的红色数据,开始缓缓闪烁,那串“降低15%”的数字,似乎有了微微松动的迹象——原来“睡觉”不是放弃,而是一种蛰伏,是她在用最平静的方式,守着秘境,也守着与萧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