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乌，全球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沈北站在市场大门口。
一眼望去，乌泱泱全是人。
各种小商小贩提包拎袋进进出出。
除了东大的商人，还有不少外国商人站在各个档口前，拿着计算器，用蹩脚的汉语询问商品价格。
更多的老板都是挥手打断，嚷嚷着用英语交流。
实在是老外的汉语菜的抠脚。
某一个专营袜子的档口。
不少人在里面挑挑选选。
老板娘忙来忙去。
虽然开张了，但都是小钱。
本身袜子就便宜，顾客拿货也不多，三百五百，还要费尽口舌。
但做生意就是如此，拉拢小顾客，小顾客干大了，进货自然就多了。
对于任何一个客人，老板娘都不敢怠慢。
从原材料到编织技艺，每每有人询问，她巨物细致的进行讲解和解释。
一天下来，嗓子冒烟是常态。
同时，老板娘还有抽空学各种语言。
这年代做生意，你不会几门外语，出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靓仔，看看袜子？”
老板娘刚刚送走一批顾客，坐下吃了两口油条，便有一个年轻小伙来到档口，她连忙放下早餐，起身招呼着。
“咱家春园袜业可是正规的厂子，用的都是西北棉花。”
老板娘上来先表明材料来源地。
其实，她完全也可以不说，毕竟，面前的顾客是东大人。
但说习惯了。
每每有老外来采购，老板娘是一定要声明原材料立场的。
不爽可以不买。
“这边是秋冬全棉加厚保暖全棉中筒袜。”
老板娘见年轻小伙不吱声，只是看样品，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介绍着：“你摸摸这质感，批发价虽然三块钱一双，但绝对一分钱一分货。你若拿去摆摊，绝对是畅销品，我这有个和你差不多年岁的小伙，就是从我这里拿货，在夜市上卖，都买上奔驰E300嘞。”
“你要多少？咱们长期合作，价格上我可以让一让。”
此时的沈北放下袜子，嘴角抽了抽。
袜子质量还算不错。
但老板娘过于吹牛逼了。
靠在夜市摆摊卖袜子都能买上奔驰E300那绝对是扯犊子。
在如今互联网竞争之下，能维持小康就不错了。
沈北问道：“怎么让价？”
老板娘接话说道：“1000双，我能给你做到2.9一双。”
“加个万呢？”
“一万双啊……”老板娘当即回答：“两块七！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让步了，毕竟，一双袜子的利润实在太低了。”
沈北纠正说道：“你可能没听清我说什么，我说的是有一千万双，不是一万双。”
老板娘眨眨眼睛。
挠挠头。
摸摸下巴。
又抠抠耳朵。
最后伸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带着怀疑人生的口吻，自言自语：“这梦境也太真实了，而且，我的格局太低了，都做梦了，怎么不做一亿双的美梦啊。”
沈北：……
沈北看着嘟嘟囔囔的老板娘，很想抽她一巴掌，让她清醒清醒。
就在此时。
司机带着早餐匆匆赶来。
“老板，这肉包子不错，还有豆浆。”
沈北点点头，吃着包子，吸溜着豆浆，就这么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闻到包子味，这才皱皱眉，回头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油条，伸手抓过来，咬了一口、。
然后……妈呀一声。
“我，我不是在做梦啊！”老板娘吧唧嘴，油条的味道还残留在口中。
此时的她回过神来，瞪着眼睛看向沈北：“你，你刚刚说要多少？一千万双？！你是不是在玩我呢，你——”
话还未说完。
她的目光无意间瞥看向司机腰间的车钥匙。
明晃晃的大b！
虽然她没见过宾利的钥匙长什么样，但绝对不是比亚迪！
“快坐！快坐！”
老板娘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确认不是做梦之后，连忙邀请沈北入内落座。
大客户！
腰挎宾利钥匙的男子都叫他老板，那绝对是大客户啊！
必须邀请进档口，否则被其他档口老板瞧见了，挖墙角那都是常规操作。
然而，沈北摆摆手：“直接报价。”
“进来说，进来说呀！”老板娘脸色焦急的说着。
老板娘在快速思考，是不是刚刚自己怠慢了客户。
好像只有一句话没接上。
毕竟，这种大单子客户真心不多。
即便有，也是被各个厂子的老板捂得严严实实。
一个野生的大客户，一年都见不到几个啊。
实在是被震惊麻了。
这才导致反应迟钝。
此时的沈北再次重复着：“不会报价吗？别耽误我时间。”
话音刚落。
对面的档口的男子几步跨越过来，但未踏入老板娘档口，只是隔空喊着：“这位老板，我家袜子也不错，过来瞧瞧啊。”
“瞧你大爷！”老板娘怒气冲冲将对面的男子推开：“滚啊！这是我客户！”
“霸道了，霸道了不是？”男子嬉皮笑脸：“谁规定进来的顾客都是你的？别给老板打标签啊。”
接着，男子扯着脖子，对沈北喊：“老板！一定要货比三家啊！”
这一嗓子 ，将周围档口厂家老板都惊动了。
一般来说，小商小贩他们之间懒得抢。
只有出现野生大单子，才扯下脸皮相互争抢。
无疑，男子是发现大客户了。
周围的其他老板纷纷围过来，叽叽喳喳叫嚷着：
“多大单子啊？”
“开口就是一千万双！”
“嘶！！那日后的订单岂不是更多？”
“怎么看也不像老板啊，太年轻了。”
“你他们长眼睛干什么吃的？看他司机腰间的车钥匙！那他妈是宾利欧陆！”
“卧槽！”
“老板，丝袜要不要啊？”
……
乱套了、。
无论是起哄，还是围观的老板，将春园袜业档口围堵的水泄不通。
大多数还是看热闹。
虽然沈北看起来好像有钱的样子，但是不是真的订货，那也是值得怀疑的。
反正无事可干，吃瓜看戏。
此时的春园袜业老板娘急的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拉沈北进入档口详谈。
必须得报价了。
否则其他档口的老板虎视眈眈，会把大客户的耐心磨没了。
老板娘附耳，小声说道：“一千万双，我给你2块3！这个价格几乎接近成本价，也是为了维持厂子运转，能给工人开个工资，不赚钱，只为交个朋友。”
“但这个价格要先打款30%，你看行不行？”
沈北掏出手机，打开手机银行。
老板娘眼神一亮。
都到这一步了，就知道稳了！
连忙将公司账户递了上去。
沈北最后问了一嘴：“全款呢？”
“啊？全款？！”
老板娘吞咽下口水，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二千二百九十万！”
“过去了。”
沈北摇晃下手机，转头对着司机说道：“处理后面事情。”
“是！”司机板板正正站立回答着。
沈北了望一眼外面被震惊的人群：“刚才谁喊的丝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