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莱雅的目光忽然落在玄霄手上,语气软下来:
“对了师兄,你要把赛法利娅带去哪里啊?”
赛法利娅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偷鱼被抓了吧?她只能飞快看向玄霄,眼神里带着点求助的慌。
玄霄垂眸扫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淡淡:
“哦,只是带她去个地方。”
他顿了顿,又看向阿格莱雅,补充了句: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阿格莱雅听完,唇边先轻轻勾了勾,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很快她收了笑意,表情恢复平静,看着玄霄轻声道:
“虽然师兄你这样子,看着是失忆了,但善良的本质,倒还是没变。”
玄霄没接话,只是拎着赛法利娅转身就走,脚步依旧稳健。
阿格莱雅站在门口,目光跟着赛法利娅的身影望了几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撩开靛蓝布帘,回了自己的织坊。
两人走出一段路,巷口的铜铃声彻底听不见时,赛法利娅才壮着胆子,小声嘟囔:
“喂,你这呆鱼要带我去哪啊?”
玄霄的脚步猛地顿住,拎着她的手微微一紧,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你叫我什么?”
赛法利娅被这冰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刚冒出来的一点底气瞬间没了,赶紧闭上嘴,连头都不敢抬,只缩着脖子装鹌鹑。
玄霄拎着赛法利娅继续往前走,指尖偶尔蹭到她垂在身侧、还没理顺毛的猫尾尖。他语气平淡,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弄丢了我的鱼,我没养宠物,这阵子又无聊——我说养只猫,应该不过分吧?”
赛法利娅瞬间炸毛,猫耳“唰”地竖起来,尾巴尖也绷得笔直,连后颈的绒毛都炸了些:
“谁是猫啊!我、我只是有耳朵和尾巴而已!”
可话刚说完,玄霄拎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她立马怂了,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只剩小声嘟囔:
“……而且养宠物哪有拎着后颈养的……”
玄霄拎着她的手没松,脚步平稳地往前走,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观察过你的速度,还有你刚才挣扎时的反应,我确信——要是我松开手,你从我这儿逃脱的可能性,不会太低。”
赛法利娅的猫耳瞬间耷拉下去,尾巴也蔫蔫地垂着。
她确实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跑,可被玄霄戳穿心思,还是有点心虚,只能小声反驳:
“我、我才没有……”
话没说完,自己先没了底气,毕竟玄霄说的是实话。
玄霄刚拎着赛法利娅拐进巷子,她的猫耳就先动了动——往常这时候,巷口总该有卖糖人的吆喝声,或是孩童追跑的笑声,可现在只有风扫过墙根的声响。
赛法利娅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带着点不安:“这条巷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平时,也该有一两个人路过吧?”
她顿了顿,猫尾尖轻轻扫过玄霄的手腕,语气里的疑惑更重:
“而且现在城里又办庆典又摆欢宴,怎么连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玄霄脚步没停,语气依旧平静得没波澜:
“与我何干?”
话还没落地,赛法利娅的猫耳突然向前支棱,眼神瞬间瞟向街道另一侧,声音发紧:
“我感觉就与你有关系!”
玄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侧边,下一秒,几道身影就从巷口阴影里冲了出来——是几名纷争眷属的斗士。
玄霄脚步没停,语气淡得没半点起伏:“与我何干?”
话音还没落地,赛法利娅的猫耳突然“唰”地竖起来,爪子似的指尖指向街道另一侧,声音发紧却透着笃定:
“我感觉就和你有关系!”
玄霄眉梢微蹙,顺着她指的方向侧过身——下一秒,巷口阴影里就冲出来几道壮硕身影,天谴斗士标志性的战甲泛着冷光,直冲着两人的方向扑来。
赛法利娅的猫耳瞬间贴紧头皮,尖利的叫声刺破巷中的寂静:
“快跑啊!”
可玄霄还没从这突发状况里回过神,只愣了半秒——一道带着破风声的拳头就狠狠砸在他肩上,力道之重让他踉跄着向后倒去,后背重重撞在石板路上,连拎着赛法利娅的手都松了一瞬。
赛法利娅摔在石板路上,尾骨传来一阵刺痛,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可这点疼刚冒头,就被更慌的情绪压了下去——她居然没被拎着了?
抬头一看,玄霄正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双目紧闭,不知是晕是伤。而那几名天谴斗士已经停下脚步,泛着冷光的战甲映着阴影,一步步朝他们逼近,手里的武器还在滴着不明污渍。
赛法利娅的猫耳绷得笔直,尾巴紧紧夹在腿间,连逃跑的念头都乱了:跑?还是……救他?
赛法利娅看着天谴斗士的拳头即将落在玄霄身上,心一横,牙咬得咯吱响——她突然从地上弹起来,猫耳向后贴成一道紧绷的弧线,借着冲劲朝着最近那名斗士狠狠飞踢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那名天谴斗士晃了晃,竟真被踹得踉跄着倒在地上。
可赛法利娅自己却疼得倒抽冷气,脚腕麻得像灌了铅——她这一脚顶多算挠痒,斗士很快就撑着地面要爬起来,厚实的躯体连半点损伤都没有,下一秒就攥着拳头,朝着她挥了过来。
赛法利娅见拳头带着风砸过来,脑子一片空白,只本能地想往后躲。
可慌乱间脚下一绊,竟不小心踩到了自己垂在身后的猫尾——尖锐的痛感瞬间窜上来,她“啊”地叫出声,重心不稳狠狠摔在地上,手掌和膝盖都蹭破了皮。
阴影顺着地面爬上来,一点点裹住赛法利娅的脚踝。
她心头发紧,慌忙转过头——一名天谴斗士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壮硕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巷口所有光线。
赛法利娅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猫尾还在因为刚才的磕碰隐隐作痛,可刚撑起半个身子,就见那斗士猛地攥紧拳头,带着破风声朝她挥来,速度比刚才更快,根本没给她躲闪的余地。
赛法利娅吓得闭上眼,连呼吸都屏住了,只等着拳头落下的痛感——可预想中的重击没到,反倒听见几声沉闷的“噗嗤”声。
她猛地睁开眼,就见一道紫光快得只剩残影,三名天谴斗士还维持着挥拳的姿势,下一秒竟齐刷刷被砍成两截,沉重的躯体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玄霄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前,墨色衣摆还沾着尘土,手中那柄泛着冷光的「终暮」正缓缓垂落,“砰”的一声砸在石板路上,震起细小的碎石。
他垂眸看向地上的赛法利娅,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冷意:
“还愣着做什么?起来。”
玄霄见赛法利娅还僵在地上,猫耳耷拉着,眼神发直,干脆俯身一把拎住她的后颈,将人提了起来。
他侧头瞥了眼地上天谴斗士的残骸,指尖还握着「终暮」的剑柄,语气带着点探究:
“这些东西,不是这座城原本该有的吧?”
赛法利娅被拎着后颈,脚尖还没完全落地,听见这话,猫耳又耷拉了些,语气满是无奈:
“大哥,这谁都看得出来吧?”
她瞥了眼地上还泛着冷光的战甲碎片,又赶紧收回目光,小声补充:
“城里庆典时连吵架都少,哪会有这种……一上来就挥拳头的家伙啊。”
赛法利娅后颈的力道突然一松,双脚稳稳落在地上,她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就听见玄霄的声音传来:
“我失了原本的记忆,不太清楚这里的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的残骸,语气多了几分不容置疑:“你去告诉这里管事的,说有这些异常东西入侵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