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长的话，彻底断绝了一大妈的所有念想。
她看着吴所长冰冷且愤怒的脸色，看着周围邻居们鄙夷唾弃的目光。
她终于意识到，所有狡辩，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毫无用处。
一大妈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发出绝望的哽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知道，易家彻底完了。
不仅承受易中海所带来的耻辱和惩罚，还要赔出三分之一的家底。
而她，这个曾经在院里风光无限的一大妈，也将彻底跌入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吴所长淡淡地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一大妈，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扭头看向傻柱，语气缓和道：“何雨柱同志，这笔赔偿款，派出所会监督执行，确保易家把钱送到你们兄妹手中。希望你们能放下过去的包袱，忘记曾经的仇恨，开始新的生活！”
傻柱红着眼睛，重重地点头。
此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想着能把父亲邮来的钱拿回来就行，却不想吴所长，竟然带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但是，当他看到一大妈的样子时，心中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是五味杂陈。
自从父亲抛弃他和妹妹跑到保定后，该说不说，一大妈对他们兄妹还是真的好。
甚至有时，她还会偷偷地背着易中海，给他们兄妹送吃的。
人无完人。
虽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可一大妈至少还是有一些善心。
这时，吴所长来此的目的，已经完成，不想再停留。
与王主任低声交流了两句后，便带着小陈公安离开了。
吴所长二人走后，王主任脸色阴沉地宣布道：“我现在宣布，即刻撤销刘海忠、阎埠贵二人四合院管事大爷，亦即街道联络员的职务！”
这个决定虽然早在众人预料之中，但被正式宣布出来，还是让刘海忠和阎埠贵浑身剧震。
刘海忠胖脸上的肥肉剧烈抖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挽回的话。
却在王主任那能吃人的目光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懊悔和屈辱。
阎埠贵则是深深低下头，扶了扶眼镜，心里飞快地计算着失去这个身份后，所带来的实际损失。
王主任根本不给他们任何申辩的机会，斩钉截铁地说道：“鉴于九十五号院近期连续发生严重管理问题，邻里冲突乃至涉及违法犯罪案件，充分暴露了原有管事大爷的管理模式存在重大弊端！”
“经街道办研究，并报上级批准，从即日起，撤销九十五号院街道联络员岗位设置！”
“院内日常事务，由各户自觉遵守居民公约，遇有纠纷或需协调事宜，直接向街道办反映，由街道派人处理！”
不再设管事大爷了？
这个消息，比撤销刘海忠、阎埠贵二人职务本身，更具冲击力。
院子里瞬间一片哗然！
持续了几年，由三位大爷共同管理院务的模式，就这么被彻底废除了？
王主任宣布完，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又像是急于离开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地方。
她最后环视了一圈神色各异的邻居，目光在张野身上略微停顿，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离开四合院。
张野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王主任等一下！”
王主任踏出四合院大门时，张野追了上来。
王主任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胸脯因为压抑的怒火而剧烈起伏着。
她看着追到面前的张野，那双平时努力维持着干部威仪的眼睛里，此刻几乎要喷出火来。
“张队长，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冰冷刺骨。
可见她此时对张野的恨意有多大。
“是嫌今天搅和得还不够乱？还是觉得我这个街道主任被当众驳得下不来台，不够难堪，想再来补上几句？”
王主任不等张野开口，将心中积压的怨气和怒火瞬间释放出来。
“张野，我知道你有本事，是战斗英雄，背景很深，轧钢厂李主任也看重你。可你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管怎么说，我王红霞也是一个正处级的干部，而你只是一个正科级！”
“是！易中海是罪有应得！他该抓！该判！”
“可处理问题要讲究方式方法，要考虑影响！”
“你当着全院人的面，把我，把街道办的工作批得一文不值，说我们和稀泥、捂盖子！你想过后果吗？”
“你痛快了，你显着你了不起了，你是为民请命的大英雄！”
“可你想过没有，你把这层遮羞布撕得这么彻底，把矛盾捅得这么大，以后街道的工作还怎么开展？”
“其他院子怎么看我们？上级领导怎么看我们街道？”
“是，撤了管事大爷，清静了！可这院里往后鸡毛蒜皮、扯皮拉筋的事谁管？”
“都堆到街道来？我们管得过来吗？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王主任越说越气，声音都跟着颤抖了，继续说道：“你姐姐贾张氏，那是个什么秉性你不知道？”
“她今天能喊出敌特，明天就能喊出别的！”
“你不管教好自家人，反而把矛头对准我们这些想尽力维持稳定的人！”
“张野，我告诉你，别以为立过功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四合院的水，深着呢！”
“你今天把桌子掀了，往后这院里再出什么乱子，我看你怎么收拾！”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堵得厉害，脸色涨红。
王主任死死盯着张野，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与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在她看来，张野今天的举动，不仅仅是驳了她的面子，更是破坏了她多年来维系基层稳定的那套运行逻辑，是在给她，给街道办捅一个大娄子！
“王主任，说完了吗？没说完的话，您继续！”
张野微微一笑。
虽说心里也很不痛快，但是王主任有一句话没说错。
人家是正处级干部，而他是正科级。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单位，但级别毕竟差着两级呢！
张野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做得有些不妥，可他当时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