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九点整的阴影
晚上九点的会议室，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将每个人的影子钉在灰色地砖上。我把折叠椅往角落又挪了挪，金属腿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前排有人回头瞥了一眼，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研究手里的保安执勤表。表上的字迹被手指攥得发皱，第三行“夜间巡逻频次”后面，不知何时被我画了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太阳——那是秦小鱼当年在三中作业本上画过的图案，此刻却像个刺眼的标记，提醒着我和主位上那个即将到来的人，有着怎样密不可分的联系。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嗒、嗒、嗒”，节奏均匀得像秒表。这声音我听了十几年，从她第一次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去谈合作，到后来在珠峰大本营踩着登山靴也能走出相似的利落，此刻却像踩在我的神经上，每一下都带着绷紧的颤栗。
门被推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坐直了。秦小鱼站在门口，黑色西装套裙包裹着身形，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是公司上市那年我送她的，上面刻着缩写的“q”。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像扫描仪般精准，在掠过第三排时稍作停顿，最后落在我藏身的角落。
我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清冷得像珠峰顶上的雪，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度。她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在确认我是不是又偷偷缩在最后一排。我把脸埋得更低，几乎要贴上执勤表，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反复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都到齐了吧。”她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会议室特有的回响。高跟鞋声再次响起，她走到主位前，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我们开始。”
文件夹被翻开的声音清晰可闻。她开始部署工作，语速平稳，没有多余的废话：“近期园区东侧施工，保安队要增加夜间巡逻次数，尤其是凌晨两点到四点的窗口期……”
我的笔尖在执勤表上跟着划重点，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她的声音。她提到“东侧施工”时，尾音微微上扬——那是她对不熟悉的领域会露出的细微迟疑，当年第一次在董事会上汇报登山项目时，她也这样过。我偷偷抬眼，看到她正低头看着文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鬓角有根碎发不服帖地翘着，像株倔强的草。
“……监控室要确保所有摄像头24小时无死角，上周三西门口的监控卡顿，是谁负责的？”她突然抬眼，目光锐利起来。
前排一个年轻保安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线路老化，已经换了新的……”
秦小鱼没再追问，只是在笔记本上记了笔，声音恢复了平稳：“下次提前报备。安保无小事，任何疏漏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我缩了缩脖子，把脸埋回表上。上周三的监控卡顿，其实是我巡逻时不小心碰松了线路，后来怕被她发现，趁换班时偷偷修好了。此刻听她提起，后背竟渗出层薄汗。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这次在我身上停留了足足两秒。我能感觉到那视线像羽毛般划过我的头发、肩膀，最后落在我攥着笔的手上。心里的小兔子突然不跳了，换成一种莫名的镇定——反正天塌下来有队长顶着，我就是个小保安，负责安排任务就行，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会议继续进行，她开始讲新入职保安的培训计划，提到要增加“应急处理模拟演练”。“……尤其是遇到突发事件，要第一时间联系监控室，同时保护好现场。”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我，“不能擅离职守，更不能想着蒙混过关。”
我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她这话说得太像有所指，可抬头看时，她已经转向了行政部的人，讨论着培训手册的印刷事宜，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静，仿佛刚才那句只是随口一提。
四十分钟后，她合上文件夹：“今天的安排就是这些，还有问题吗？”
底下一片安静。她点点头，站起身：“保安队长留下，其他人散会。”
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瞬间填满了会议室。我随着人流往外挪，心里盘算着怎么趁乱溜出去，胳膊却被旁边的老保安撞了一下：“哎，小张，你不就是队长吗？留步啊。”
我脚步一顿，像被钉在了原地。周围的人陆续离开，目光在我和秦小鱼之间来回打转，带着点暧昧的笑意。秦小鱼站在主位旁，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我，高跟鞋的鞋尖在地面轻轻点着，像是在倒数。
“为什么是我留下呀？”我转过身，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无辜，手指紧张地绞着执勤表。
她没说话，直到最后一个人带上门，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才踩着高跟鞋缓步走过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一步步逼近，带着无形的压力。
走到我面前时，她停下脚步，微微俯身。我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还是那熟悉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的油墨气息——是她刚翻完文件的味道。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怎么，老公不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吗？”她的声音放低了，去掉了麦克风的过滤，带着点沙哑的温柔，像晚风拂过湖面。
刚才还紧绷的心突然软了下来，所有的伪装都卸了个干净。我抬头看她，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亮得像星子，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影子。“想~”声音带着点撒娇的尾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满意地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直起身时，顺势坐到了会议桌上，黑色的裙摆往上缩了缩，露出穿着黑丝的小腿，线条流畅而修长。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既然想，那还不过来？”
我屁颠屁颠地走过去，刚站定，就被她一把拉到身前。她的双腿顺势环上我的腰，黑丝的微凉透过薄薄的保安制服渗进来，带着点痒。她的双手环上我的脖颈，身体微微后仰，双手撑在身后的桌面上，领口随着动作敞开一点，露出里面白色衬衫的蕾丝花边。
“今天工作怎么样，”她的鼻尖蹭了蹭我的下巴，呼吸带着温热，“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低头看着她，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扫过我的皮肤。
她挑了挑眉，手指在我颈后轻轻画着圈：“真的没有？比如……某个小迷糊又碰松了监控线路？”
我的脸“腾”地红了，刚想辩解，就被她用指尖按住了嘴唇。“嘘——”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猜的。下次再犯，”她故意顿了顿，指尖轻轻掐了掐我的脸颊，“就罚你给我捶腿一个星期。”
我赶紧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却没在会上拆穿我。
她把脸埋在我的颈窝，轻轻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那就好……对了，明天的安排记得提前做好。”
“怎么了？”我搂着她的腰，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触感柔软而顺滑。
她抬起头，食指轻点我的唇瓣，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明天要去视察工作，从东门到监控室，每个角落都要查到。”她的指尖加重了力道，“不想看到有任何纰漏，明白吗？小乖狗。”
这称呼让我的脸又热了起来。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从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叫我，到现在已经喊了快十年。“明白了。”我瓮声瓮气地应着。
“真乖~”她奖励似的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双腿收得更紧了，把我往她怀里带了带。“明天穿我给你熨的那件制服，”她的声音闷闷的，埋在我的颈窝，“别又皱巴巴的，像刚从咸菜缸里捞出来的。”
“知道啦。”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腰，她痒得缩了一下，却没松开。
会议室的时钟指向九点五十，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银色的光带。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像睡着了似的，环在我腰上的手却没松。我低头看她，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还在想工作上的事。
“别想了，”我拍了拍她的背，“明天我一定安排得妥妥的。”
她“嗯”了一声，在我颈窝蹭了蹭，声音带着点困意：“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让食堂留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啊。”
我们就这么抱着站了一会儿，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月光慢慢移动，爬上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银。我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我们在民政局门口也是这样抱着，她穿着白衬衫，我穿着校服，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现在，她是公司的老板，我是她手下的保安队长，身份变了，可抱着她的感觉，却和当年一模一样——踏实，温暖，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
第二章：晨光里的准备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我就已经站在了保安室的镜子前。身上穿着秦小鱼昨晚特意熨烫的制服，领口笔挺，袖口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我对着镜子扯了扯衣角，又把帽子戴正，镜中的人精神了不少，只是耳根还有点红——想起昨晚她在会议室里的样子，心跳就忍不住加快。
“张队，早啊！”年轻保安小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子，“给你带的，刚出炉的。”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大口，肉馅的香味在嘴里散开。“谢了。”含糊不清地说着，把执勤表摊在桌上，“今天的巡逻路线改了，重点盯东门施工区，每半小时汇报一次。”
小李凑过来看表，突然笑着挤了挤眼睛：“张队，昨晚秦总单独留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我的脸一热，拍了他一下：“别瞎说，就是布置工作。”心里却想起秦小鱼环着我腰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七点整，所有保安到岗集合。我站在队伍前面，清了清嗓子：“今天秦总要视察工作，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着装要整齐，站姿要标准，遇到秦总问好时声音要洪亮……”
说到“秦总”两个字时，喉咙莫名有点发紧。队伍里有人偷偷笑，我瞪了他们一眼，继续说：“监控室的老王，把所有摄像头再检查一遍，确保画面清晰。巡逻的人注意，看到可疑人员立刻上报，不许擅自处理。”
部署完工作，我亲自去东门检查。施工队已经开始作业，搅拌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工人来来往往，场面有些混乱。我皱了皱眉，让小李在门口加派两个人，又沿着围栏走了一圈，确认没有缺口，才放心地往监控室走。
监控室里，老王正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张队，都检查过了，没问题。”他指了指屏幕，“你看，这是东门的实时画面，清楚得很。”
我凑过去看，屏幕上，小李正站在门口指挥车辆，站姿笔直，像棵小松树。心里暗暗点头，又翻看了其他区域的监控，确认无误后，才离开监控室。
九点整，园区里渐渐热闹起来。我站在主楼门口的岗亭里，时不时看一眼手表。阳光越来越暖，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像撒了把金豆子。制服的领口有点紧，手心也开始冒汗——明明已经检查了三遍，却还是莫名地紧张，像小时候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
“张队，秦总来了！”小李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
我立刻站直身体，朝路口望去。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停在主楼门口。司机拉开后座车门，秦小鱼走了下来。今天她穿了件米色的风衣，头发梳成利落的低马尾，脸上带着淡淡的妆容，比昨晚在会议室里多了几分柔和。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岗亭，看到我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我赶紧敬了个标准的礼，声音洪亮：“秦总好！”
她点了点头，高跟鞋踩着石板路朝我走来。“准备得怎么样？”她的声音不高，刚好能让我一个人听到。
“都准备好了，请秦总视察。”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可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她的风衣下摆——昨天她坐在会议桌上时，这裙摆也是这样轻轻扫过桌面的。
她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转身朝东门走去：“先去看看施工区。”
我赶紧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她的皮肤很白，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路过花坛时，她停了下来，弯腰闻了闻里面的月季：“这花开得不错，是谁负责打理的？”
“是后勤的刘姐，”我赶紧回答，“她每天都来浇水施肥。”
她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嗯，赏她两百块奖金。”
我愣了一下，赶紧记在笔记本上。这就是秦小鱼，总能注意到别人忽略的细节，也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人觉得温暖。
到了东门，施工队的负责人早已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安全帽。“秦总，您来了！”他热情地迎上来，“这边请，我给您介绍下进度。”
秦小鱼接过安全帽戴上，动作熟练得像经常戴。她跟着负责人走进施工区，仔细听着讲解，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这个脚手架的承重是多少？”“工人的安全绳都检查过了吗？”
负责人一一作答，额头上却渗出了汗。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她当年在珠峰大本营检查氧气瓶的神情，一样的专注，一样的一丝不苟。
视察完施工区，她又去了监控室。老王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声音都在抖：“秦、秦总，所有设备都正常运行。”
秦小鱼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突然指着其中一个画面：“这个角落有点暗，调亮些。”
老王赶紧调了参数，画面立刻清晰了不少。她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经过我身边时，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不错，没给我丢人。”
我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
从监控室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阳光正好，秦小鱼站在路边，抬头看了看主楼的时钟：“差不多该吃饭了，去食堂？”
“好啊。”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风衣在风里轻轻摆动，像只展翅的鸟。
食堂里人不多，秦小鱼径直走到窗口，报了两个菜：“一份糖醋排骨，一份清炒西兰花。”又转头问我，“还要别的吗？”
“不用了，够了。”
我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玻璃落在餐桌上，暖洋洋的。她把排骨往我碗里拨了拨：“多吃点，看你早上没怎么吃东西。”
“你也吃。”我夹了块西兰花给她。
她笑了笑，低头吃饭，嘴角沾了点酱汁。我刚想提醒她，她就自己用纸巾擦掉了，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下午还要去西区看看，”她边吃边说，“那边的仓库最近总丢东西，你安排人重点盯一下。”
“好，我下午就去布置。”
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念念昨天打电话说，宿舍的暖气修好了，让我们别担心。”
“那就好，我还想着周末去看看她呢。”
“等忙完这阵吧，”她喝了口汤，“带你和她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据说味道不错。”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亮得像含着光。我看着她，突然觉得，不管是在严肃的会议室，还是在热闹的食堂，只要身边有她，哪怕只是吃一顿简单的午饭，都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吃完饭，她要回办公室处理文件，我送她到主楼门口。“下午视察完，我来接你？”
她摇摇头，伸手理了理我的衣领：“不用了，你忙你的。晚上早点回家，我给你做排骨炖藕。”
“好。”
看着她走进主楼的背影，我摸了摸被她理过的衣领，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转身回保安室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下午的工作很顺利，西区的仓库也安排好了人手。夕阳西下时，我站在岗亭里，看着园区渐渐安静下来，心里却充满了期待。期待着晚上的排骨炖藕，期待着和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期待着生活里这些平凡而温暖的瞬间。
原来所谓的幸福，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她穿着高跟鞋在会议室里部署工作时，偷偷投向我的那一眼；是她坐在会议桌上，对我撒娇时的样子；是她在食堂里把排骨往我碗里拨时，指尖不经意划过我手背的温度。
傍晚六点，我准时换班。脱下保安制服，换上便装，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菜市场时，想起秦小鱼说要做排骨炖藕，拐进去买了节新鲜的莲藕，又挑了几个她爱吃的西红柿。
家里的灯已经亮了。推开门，饭菜香扑面而来，秦小鱼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抽油烟机嗡嗡地转着。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我回来了。”
她转过身，脸上沾了点面粉，像只小花猫：“回来啦？快去洗手，排骨马上就好。”
我把莲藕递过去：“买了节藕，你看看够不够。”
“够了够了，”她接过藕，往水槽里冲了冲，“我还做了你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厨房很小，两个人站着有点挤，可我就喜欢这种挤挤挨挨的感觉。她切菜，我就站在旁边剥蒜；她炖汤，我就靠在门框上看她搅动锅里的排骨，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片，她抬手去擦，却把面粉蹭到了脸上，逗得我哈哈大笑。
“笑什么笑，”她瞪了我一眼，嘴角却扬着，“快去摆碗筷。”
餐桌上，排骨炖藕冒着热气，西红柿炒鸡蛋红黄绿相间，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我盛了碗汤，先给她递过去：“尝尝，看咸淡怎么样。”
她喝了一口，砸咂嘴：“嗯，正好。”
我们边吃边聊，说起下午她去西区视察的事，她说仓库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到位，还夸我安排得细致。我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谁老公。”
她脸一红，夹了块排骨堵住我的嘴：“吃饭都堵不上你的话。”
吃完饭，我洗碗，她擦桌子，像无数个普通的夜晚一样。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像条银色的带子。
她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背上：“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转过身，搂住她的腰，“为你做事，怎么都不辛苦。”
她抬头看我，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那……明天还去不去别的地方视察？”
“你想去哪儿，我就陪你去哪儿。”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过下次，换我开车，带你去兜风。”
她笑了，在我怀里点了点头。
原来幸福就是这样，藏在会议室的严肃里，藏在视察的认真里，藏在厨房的烟火里，藏在每一个和她在一起的平凡瞬间里。不管她是雷厉风行的秦总，还是会蹭满脸面粉的小女人，只要身边有她，每一天都充满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