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
林薇薇惊叫，她能感觉到张清明的身体像个即将炸裂的熔炉，灵魂都在被这狂暴的力量撕扯！
“老张！你他妈疯了？！”
陈斌看得肝胆俱裂，想冲过去阻止却被几只石怪死死缠住！
张清明充耳不闻！
他双目赤红，眼角迸裂，鲜血混着汗水流下！
右臂的青焰在吞噬了海量的污秽邪气后，颜色变得浑浊而狂暴！
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皮肤下血管凸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他感觉自己要被撑爆了！
“给老子…开！”
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将右臂中积压到极限、混乱狂暴到极点的所有能量
——新生的青芒、吞噬的邪气、地脉的杂质
——全部压缩、凝聚于右拳之中！
整条手臂膨胀得如同巨人的肢体，青黑色的光焰在裂痕中吞吐不定！
对准那符文核心，一拳轰出！
没有声音。
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青黑交织的光束，如同烧穿黑暗的毁灭之矛，
瞬间洞穿了粘稠的邪气力场，狠狠撞在那巨大扭曲的环形符文中心！
滋啦——！！！
刺耳到灵魂深处的灼烧声响彻山坳！
那符文核心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疯狂抵抗！
青黑光束与暗红光芒激烈碰撞、湮灭！
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接触点炸裂、消散！构成“门扉”的岩石如同被高温灼烧，迅速变得焦黑、龟裂！
“吼——！”
整个山坳响起一声充满无尽怨毒和痛苦的无声尖啸！
所有的石怪如同被抽掉了灵魂，瞬间僵直、瓦解，化作一堆堆普通的碎石！
岩壁上那些蠕动的符文幽光如同燃尽的火星，飞速黯淡、熄灭！
青黑光束持续了数秒，最终耗尽力量，消散在空气中。
张清明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身体剧烈摇晃了一下，直挺挺向后倒去。
那条轰出的右臂无力地垂下，焦黑中透着诡异的青黑色，
裂痕处不再流血，反而渗出粘稠腥臭的黑液。
他脸色金纸般惨白，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张大哥！”
林薇薇挣脱陈斌，扑过去扶住他。
陈斌解决掉最后几块挡路的碎石，冲过来，
看着张清明那条冒着黑烟的胳膊，脸都绿了：
“操！又搞成这样？
老张！醒醒！别睡！”
张清明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涣散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山坳，
最后落在自己那条如同被诅咒的胳膊上，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弱的弧度，气若游丝：
“…炉子…没炸…就是
…燃料…有点…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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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形的巨大沙丘环抱下，一片死寂的干涸湖盆。
龟裂的盐碱地如同大地的伤疤，延伸到视野尽头。
空气燥热得能点燃，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唯一的水源，是湖盆中心一小片浑浊散发着恶臭的泥沼。
张清明靠在一块被风沙侵蚀得奇形怪状的巨大红砂岩下，半闭着眼。
那条右臂用陈斌撕下的破布条潦草地裹着，依旧垂在身边。
布条被粘稠的黑液浸透，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和腐败气味。
皮肤下，那点青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被一层沉滞污浊的暗色死死包裹。
“水…还有吗…”
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薇薇递过水壶，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底儿。
她嘴唇干裂起皮，脸色在炽烈的阳光下显得异常憔悴。
“省着点…就这些了…”她目光担忧地扫过张清明的胳膊，
“感觉…更‘沉’了…像…灌满了铅…”
“不是铅…”
张清明灌了口水，润了润冒烟的喉咙，眼神疲惫地扫过这片死亡之地，
“是…沙子…那些鬼东西
…在沙子里…钻…”
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远处湖盆中心那片浑浊的泥沼，
“感觉…全聚在那儿了
…像…在泥底下…孵蛋…”
陈斌用布条包着头，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烦躁地踢着脚下的盐碱壳：
“妈的！
追着那点腥味儿跑了几百里，就钻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孵蛋？孵什么蛋？沙蝎子王？”
“不是蝎子…”
林薇薇抱着膝盖，身体微微发抖，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噪音，
“是…眼睛…很多…很多…
石头做的眼睛…在泥底下…睁开了…
它们…在吸…吸这片死地的…怨气…还有…
地底深处…最后一点…水脉…”
“石头眼睛？”
陈斌一愣，
“还他妈会吸？”
“嗯…”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污染的恶心感，
“很冷…很贪婪…像…
沙漠里饿疯了的豺狗…张大哥…”
她猛地看向张清明，
“它们…好像…
在看你…你的胳膊…”
张清明眼神一凝，低头看向自己那条污秽的伤臂。
果然，皮肤下那层沉滞的暗色，似乎被某种遥远的东西极其微弱地牵动了一下，传来一阵针刺般的悸动。
他试着凝聚一丝意念，想引动那点被压制的青芒，
却像在淤泥里搅动铁棍，沉重无比，只换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被…盯上了…”
他喘了口气，左手撑着滚烫的砂岩想站起来，
“这鬼地方…地气枯竭…邪气倒灌…
是那些‘眼睛’的…老巢…不能让它…孵出来…”
“你消停点吧！”
陈斌一把将他摁回去，
“瞅瞅你这胳膊！
跟块烧糊的炭似的！
还孵出来？
你现在过去，就是给人家加餐的肉丸子！”
他烦躁地抓了把沙子，
“水没了！
吃的也快没了！
再待下去，不用那些鬼眼睛，渴也渴死咱们！”
“等…天黑…”
张清明咬着牙，目光死死盯着那片翻涌着恶臭气泡的泥沼，
“太阳落山…地阴上升…
那些‘眼睛’…会更活跃…
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脆弱？”
陈斌嗤笑，
“就凭咱们仨？
你半残，薇薇累得够呛，
就老子一个能打的？
拿啥跟人家拼？”
“拿…这个…”
张清明用左手，艰难地指了指自己那条污秽的右臂，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绝望的疯狂，
“里面…塞满了‘垃圾’…
阴山的邪气…黄河的污浊…
还有…这鬼地方的死气…
够…够它喝一壶了…”
陈斌和林薇薇都愣住了。
“你…你想…”
林薇薇声音发颤。
“把它…当‘毒药’…扔进去！”
张清明一字一顿，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狠戾，
“它不是饿吗？
不是想吸吗？
老子…喂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