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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那张精致的脸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晴朗天空骤然堆满铅云。她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冷硬,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戳进我的耳膜:“李阳,你给我听好了。”她顿了顿,那警告的意味浓得化不开,“我们老大,对你像野草一样在东关县疯长的爪子,非常、非常不满。”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操!第一阶级的老大?他怎么知道的?我在第二阶级埋下的那些暗桩,自认做得足够隐秘。这家伙不仅拳头硬,连脑子都这么不好糊弄吗?一丝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脊椎骨窜上来。

但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在这女人面前。我压下心头的惊悸,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杆,嘴角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弧度,眼神直勾勾地迎上她冰冷的视线:“扩张?是又怎样?”我故意把声音拔高,带着挑衅,“你们老大再横,还敢光天化日之下把我做了不成?”

说这话时,我死死盯着她,眼里的挑衅几乎要溢出来。说实话,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就冲她这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德行,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黑天鹅显然被我这混不吝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轻轻摇头,像是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蠢货,语气里的寒意能冻死人:“天真!你以为他不敢?”她往前逼近半步,压迫感陡增,“我告诉你,他手上沾的血,是你这辈子杀过的人的十几倍!碾死你,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劲多少!”

“十几倍”那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神经上。我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妈的,不是虚张声势!这女人语气里的笃定和那种习以为常的冰冷,让我瞬间意识到,她口中的那个“老大”,恐怕真是个无法无天、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角色。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那又怎样?”我强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嘴角的冷笑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眼神死死锁住她,“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把他踩在脚下,让他知道东关县是谁说了算!”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屑一顾的狂妄,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那瞬间喷涌而出的戾气。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绝境下不甘示弱的狂吠。后来……后来当我真正得知那个“第一阶级老大”究竟是何方神圣时,回想起今天这一幕,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时的我,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狂得没边了!竟敢对着那样的存在放这种厥词……现在想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后脊梁都冒冷汗。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至少此刻,在这条昏暗的街角,我李阳依旧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徒。

“呵……”黑天鹅的冷笑声像毒蛇吐信,带着一丝了然和浓重的讥讽。她微微颔首,似乎我的反应完全在她预料之中,“果然呐……李阳之硬气……名不虚传。”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棱。

话音未落!

呼——!

一声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沉闷的空气!黑天鹅手中的那根黑色长棍,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已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狂风,以开山裂石之势,朝着我的头颅凶猛劈下!棍风压得我头发紧贴头皮,皮肤生疼。那恐怖的威势,仿佛要将我连同脚下这片水泥地一同砸成齑粉!

完了!

我瞳孔骤然缩紧,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巨大的死亡阴影当头罩下,身体的本能告诉我——躲不开!绝对躲不开!她的速度太快,力量太强,远超我的预估!那棍子上凝聚的杀意是实质的,冰冷刺骨。我甚至能闻到棍风里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这女人,绝对杀过很多人!绝望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我。

我背上还有个穗禾,她还只是个孩子,做为她的干爹,我绝对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伤。

就在我万念俱灰,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脑浆迸裂、魂归天外之际——

唰!

一道纤细却异常坚定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挡在了我与那索命长棍之间!

铛——!!!

一声震耳欲聋、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猛然炸响!火星如同打铁铺里淬火的铁屑,在昏暗的光线下四散飞溅!

定睛一看,竟然是夏施诗!

她单薄的身子稳稳地钉在地上,双手紧握着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此刻却坚逾精钢的黑色雨伞!那伞骨精准无比地架住了黑天鹅那雷霆万钧的一棍!巨大的力量碰撞,让夏施诗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微微凹陷,但她寸步未退!伞面剧烈震颤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却牢牢地护住了我头顶那片致命的天空!

“谢谢娘……!”背上传来穗禾带着哭腔、劫后余生的感激,她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立刻从我背上滑下,手脚并用地飞快躲到了旁边何源那宽厚的身板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惊恐地看着场中。

与此同时!

“上!”两声低吼几乎不分先后!

高杰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身形低伏,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直扑黑天鹅的下盘!他握紧拳头,刁钻地砸向她的脚踝关节。

另一侧,杨仇孤则像一道沉默的阴影,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手中一把细长的、闪烁着寒光的钢棍,毒蛇吐信般直取黑天鹅的侧肋要害!角度极其阴狠。

黑天鹅的实力确实强得离谱。光是刚才那一棍,就让我深刻体会到她远超我们任何一人的恐怖。夏施诗能挡住已是极限,论单打独斗,我们没人能在她手下走过十招。可惜,她再强,终究不是三头六臂。夏施诗正面硬撼,高杰攻下盘,杨仇孤袭侧翼,三股力量,三个方向,瞬间将她卷入风暴的中心!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她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长棍舞动如轮,带起一片密集的棍影,试图同时格开三方致命的攻击。金铁交击之声瞬间连成一片,如同骤雨敲打铁皮!

就在这激烈交锋之时,黑天鹅突然大喝一声,长棍用力一甩,震开了杨仇孤和高杰的攻击。随后,她身形一闪,竟鬼魅般出现在夏施诗面前,抬手就是一掌。夏施诗猝不及防,被这一掌狠狠击中胸口,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施诗!”我大喊一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诗姐!”高杰等人的呼喊撕破了凝滞的空气,带着惊惶与急切,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撞出回响。

“娘——!”几乎是同时,穗禾那稚嫩却充满穿透力的尖叫声也拔地而起,像一根细针扎进每个人的心里,裹挟着孩童最纯粹的恐惧和担忧,直直刺向场中那道略显踉跄的身影。

夏施诗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砰”地一声闷响,双脚重重砸在坚实的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无法稳住身形,脚步虚浮地“蹬蹬蹬蹬”连退了四五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犁出浅浅的痕迹,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好不容易才勉强停下,她胸口剧烈起伏,一丝鲜红的血迹不受控制地从紧抿的唇角渗出,蜿蜒而下,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目。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那气息带着微微的颤抖。随即,她猛地抬起头,秀眉紧蹙,一双锐利的眼眸危险地眯成细缝,仿佛两道凝聚的寒光,直勾勾地、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审视,死死锁定在对面那只姿态优雅却散发着致命气息的黑天鹅身上。

“不错……”夏施诗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有点意思……李阳……你听好了……”她的视线没有离开黑天鹅分毫,仿佛在从那片深邃的漆黑中解析着未知的力量。

“嗯,施诗你说,我听着呢。”我连忙应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目光焦灼地黏在她身上,那张总是带着明媚或狡黠神采的脸,此刻只剩下失血的苍白和强忍痛楚的僵硬。那一掌的威力,隔着这么远我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震荡波,她硬接下来,内腑恐怕已受了不轻的震荡。

并非是我袖手旁观,不愿上前。只是她们此刻展现出的力量层级,早已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我毫不怀疑,只要我贸然踏入那片战圈,哪怕只是被一丝逸散的攻击扫中,下场绝对是“进医所”。

“李阳,”夏施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她缓缓调整着呼吸,双手在身前虚划,摆开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玄奥而充满古意的架势。随着她的动作,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能量波动开始在她周身流转,空气仿佛都随之产生了细微的涟漪。她依然紧盯着黑天鹅,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你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初阶七重了,基础足够扎实……现在,是时候接触真正的‘隐灵功夫’了……”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如电般扫过我,带着严厉的期许:“现在,我和它打,”她下巴朝黑天鹅的方向一点,“你就在旁边,给我好好看!好好学!看清楚每一个气劲的流转,每一个步伐的变换,感受力量的爆发与收敛……这是你能最快理解‘隐灵’本质的机会!”

话音未落,她脚下发力,人已如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再次主动扑向了那片象征着未知与危险的深邃黑暗。而我,只能屏住呼吸,将所有的感官提升到极致,眼睛一眨不敢眨,死死盯住那道在强大压力下依然倔强挺立的身影,试图从那惊心动魄的交锋中,捕捉到那名为“隐灵”的玄奥轨迹。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能量的碰撞声、衣袂的破风声,以及我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夏施诗的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紧绷的神经上。“隐灵功夫”?那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玄乎得要命!但现在根本没时间细想,更没空害怕。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人已经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豹子,再次朝着那片致命的黑色风暴扑了过去!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生疼,死死黏在她们身上。夏施诗嘴角的血迹刺得我眼睛发红,但她冲出去的气势,比没受伤时更凶、更狠!那架势……我形容不上来,只觉得她全身的骨头似乎都拧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充满爆发力的形状,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看!好好看!”她刚才的话在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操!看!老子他妈的一定要看清楚!

黑天鹅显然没料到夏施诗挨了那么重一掌还能这么快反扑,眼神里第一次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但她反应快得吓人!那根要命的黑棍子在她手里活像有了生命,不再是刚才那种大开大合、力劈华山的蛮横,而是变得……刁钻!毒辣!

“铛!”

夏施诗的伞尖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刺向黑天鹅的咽喉!黑天鹅手腕一抖,棍身精准无比地磕在伞尖侧面,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巨大的力量让伞尖猛地荡开,但夏施诗借着这股力,身体顺势一个极其灵巧的旋身,伞骨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横扫向黑天鹅的小腿胫骨!

太快了!这两个女人的动作快得我眼睛发花!没有电影里那种夸张的气爆声,就是纯粹的、让人心惊肉跳的速度和精准!每一次碰撞,那“铛”或者“嘭”的闷响,都像砸在我心口,震得我手心全是汗。

黑天鹅反应简直非人!面对这阴险的下盘扫击,她竟然只是极其轻微地踮了一下脚尖,同时膝盖微曲,那条穿着紧身裤的长腿像没有骨头一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内一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伞骨的锋芒!那伞骨几乎是擦着她的裤管扫了过去!

我看得头皮发麻。这他妈还是人吗?这柔韧性和反应速度!

就在我以为黑天鹅要后退调整的瞬间,她动了!借着收腿那微小动作积蓄的力量,她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骤然释放!不是后退,是前冲!那根黑棍在她手里仿佛消失了一瞬,再出现时,已经化作一道贴着地面、毒蛇般向上撩起的乌光,直取夏施诗因为扫腿动作而暴露出的肋下空档!

“小心!”我差点喊出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夏施诗瞳孔猛缩!她显然也没料到对方反击如此诡异迅猛。千钧一发之际,她横扫出去的伞根本来不及收回格挡!只见她腰部猛地发力一扭,上半身硬生生向后仰出一个惊险的弧度,同时握着伞柄的手腕以一种我看不懂的角度急速内旋下压!

“嗤啦——!”

棍尖擦着夏施诗肋侧的衣服掠过,发出布料撕裂的刺耳声响!虽然没有直接命中皮肉,但那带起的劲风,隔着好几米我都能感觉到皮肤一阵刺痛!夏施诗被这股力量带得再次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更白了一分,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像淬了火的刀子,更亮了!

“看清楚她的发力了吗?李阳!”夏施诗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清晰地穿透密集的碰撞声砸进我耳朵里,像是在给我上课,“不是用胳膊!腰!胯!腿!全身拧成一股绳!像鞭子抽出去!还有她的收招!那不是退!是蓄力!是陷阱!”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拧成一股绳?鞭子?

刚才黑天鹅那诡异躲闪后毒蛇般上撩的一棍,画面瞬间在我眼前分解、慢放!她踮脚、收腿、膝盖微曲……那不是狼狈,那是在调整重心,是把全身的力量像弹簧一样压缩!然后猛地弹射出去!那撩棍的力量,根本不是单纯靠手臂甩出来的,是整个身体从脚底到指尖爆发出来的合力!还有她撩棍的角度,那么刁钻阴险,直指夏施诗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致命空档!这他妈是算计好的!

一股寒意混合着前所未有的明悟感窜上我的脊椎。操!打架还能这么打?这不是街头混混的抡王八拳!这他妈是艺术!是算计到骨头缝里的杀人技!我以前那些自以为是的“扩张”和“硬气”,在她们面前,简直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可笑!难怪黑天鹅说碾死我像碾蚂蚁!就凭她刚才展现出的这份对力量和时机的掌控,杀我确实不用第二招!

就在我心神剧震的刹那,场中形势再变!

夏施诗在后退的瞬间,似乎预判到了黑天鹅可能的追击,她看似重心不稳的后仰动作猛地一顿,脚尖在地上一点,整个人不退反进!同时,她握伞的手腕再次以一个奇诡的角度翻转,那把看似普通的黑伞,伞面“唰”地一下收拢,伞尖和伞柄瞬间变成了一根短矛般的武器!她借着前冲的势头,伞尖如同一点寒星,带着一种有去无回的惨烈气势,直刺黑天鹅因追击而微微前倾的胸口膻中穴!

快!狠!准!目标直指人体要害!

黑天鹅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凝重。面对这搏命般的反击,她强行止住追击的势头,长棍闪电般回撤,在胸前舞出一个密不透风的棍花!

“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如暴雨打芭蕉般的撞击声炸响!伞尖与棍影疯狂碰撞,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四溅!夏施诗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每一刺都凝聚着全身的力量和速度,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刚才挨的那一掌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黑天鹅的棍影虽然守得水泼不进,但也被这狂风暴雨般的突刺逼得连连后退,脚下第一次显出了些许凌乱!

我看得血脉贲张,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就是“隐灵”?没有飞天遁地,没有气劲外放,就是最纯粹、最精炼、将人体潜能发挥到极致、将战斗智慧融入骨髓的……杀人术?

汗水浸透了我的后背,冷风一吹,冻得我一哆嗦。但我死死咬着牙,眼睛瞪得快要裂开,贪婪地吸收着眼前这场用生命和鲜血演绎的残酷教学。每一个闪避的步法,每一次发力的拧转,每一次刁钻的变招,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我的脑海里。

“砰!”

那一声闷响,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口,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猛地炸开!我眼睁睁看着夏施诗那凝聚了全身力量、如同毒龙出洞般的一伞,结结实实抽在黑天鹅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胸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前一秒还如同黑色风暴、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的黑天鹅,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那抹掌控一切的冰冷和讥讽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和剧痛带来的扭曲。她就像一只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飞的黑色大鸟,整个人离地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血腥气的痛哼从她喉咙里挤出。那声音不再是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而是充满了破败感和真实的痛苦。

“轰!”

她的身体重重砸在几米开外的冰冷水泥地上,激起一片微尘。落地时,我能清晰地听到骨头与硬地撞击的沉重声响。她蜷缩了一下,试图挣扎,但剧烈的疼痛显然让她一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那根不离手的黑色长棍也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滚落在一边。

赢了?

这个念头像电流一样窜遍我全身,带来一种近乎眩晕的亢奋。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死亡阴影,那被碾压般的绝望,还残留在我皮肤上冰冷的触感……转眼间,攻守易形!我看着地上那个痛苦蜷缩、不复优雅的黑影,一股难以遏制的、属于胜利者的狂气猛地冲上脑门。

“操!”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干得漂亮!施诗!”我几乎想冲上去给她一个熊抱。

高杰和杨仇孤也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高杰脸上更是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傻笑。躲在他身后的穗禾,小脸煞白,但看到黑天鹅倒下,大眼睛里也重新燃起了光,小手紧紧抓着何源的衣服。

夏施诗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着。她握着那把刚刚立下奇功的黑伞,伞尖斜斜点地,支撑着她略显疲惫的身体。刚才那搏命一击显然也消耗巨大,她胸口的起伏依然明显,唇边那抹刺目的血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清晰。但她站得很稳,眼神锐利如初,紧紧锁定着地上挣扎的黑天鹅,没有丝毫松懈。

“看清楚了吗,李阳?”她的声音带着战斗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地传入我耳中,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刚才那一击,‘隐灵’气劲的瞬间爆发点,就在腰脊与胯骨的拧转之间。力从地起,贯于腰胯,发于梢节,全身如弓弦骤放!你那蛮牛似的硬冲硬打,十成力浪费了七成!”

我张了张嘴,刚才那点狂气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熄了大半。这女孩,刚打完就上课?可……她说得真他妈对!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夏施诗最后那一伞抽出去,根本不是靠手臂抡圆了砸,那力量是自下而上,从她脚跟蹬地开始,顺着腿、腰、脊、肩,像拧紧的麻绳一样把全身力量拧成一股,最后通过手腕一个极其精妙的寸劲爆发出来!又快又狠,刁钻得根本防不住!

这才是真正的“隐灵功夫”?不是花架子,是杀人技!是把每一分力气都榨干用尽、追求极致破坏效率的恐怖技巧!跟她一比,我引以为傲的“硬气”和“拳头”,简直粗糙得像没开刃的柴刀!

就在我心头翻江倒海,既震撼又有点憋屈的时候,地上的黑天鹅动了。

她挣扎着,用一条手臂支撑着身体,极其缓慢地、带着剧痛地坐了起来。她低着头,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我能看到她胸口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嘴角更是不断有新的血沫涌出,滴落在她黑色的衣襟上,迅速洇开一片更深的暗色。那身代表神秘和压迫感的黑袍,此刻沾满了尘土和血迹,狼狈不堪。

她坐在地上,低着头,剧烈地喘息着。空气里只剩下她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还有我们这边压抑的沉默。刚才那股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的气势,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濒临绝境的野兽般的虚弱和……不甘。

“呵……咳咳……”她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血沫的冷笑,声音嘶哑破碎,却依旧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意。她艰难地抬起头,凌乱发丝间露出的那双眼睛,死死地、怨毒地盯在夏施诗身上。

那眼神……看得我心底一寒。那不是失败者的茫然或恐惧,而是像淬了剧毒的冰锥,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种……不死不休的疯狂!

“夏……施诗……”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每个字都像是在咀嚼着带血的玻璃渣,“好……很好……这笔账……我记下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重量。

说完,她猛地咳嗽起来,更多的血沫喷溅而出。她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不再看我们任何人,只是用一种近乎爬行的姿势,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挪向不远处那根掉落的黑色长棍。她的动作缓慢而痛苦,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伤处,发出压抑的呻吟。

高杰下意识想上前一步,被杨仇孤一把按住了肩膀,轻轻摇头。我们都明白,这女人就算重伤垂死,也绝对还有临死反扑的狠劲儿,贸然靠近就是送死。

夏施诗也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黑伞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她的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凝重。

黑天鹅终于够到了她的棍子,紧紧握住,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支撑。她用棍子拄着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终只能半跪着,剧烈地喘息。

她抬起头,最后扫视了我们一圈。那目光扫过我时,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轻蔑和……怜悯?仿佛在看一群注定要被碾碎的蝼蚁。最终,她的视线再次定格在夏施诗身上,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扭曲、带着血的笑容。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凝聚了全身最后的力量,猛地用长棍撑地,身体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佝偻着腰,随时可能再次倒下,但她站起来了!

她没再看我们,也没说任何话,只是用那根黑棍当拐杖,一步一踉跄,拖着沉重的伤体,极其缓慢地、却又异常决绝地,朝着街角更深沉的黑暗处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模糊的血脚印,在昏黄的路灯下,延伸向未知的深渊。

她的背影,不再是那只优雅高傲的黑天鹅,更像是一头被打断了脊梁、却依旧挣扎着爬回巢穴舔舐伤口的孤狼。充满了凄厉、怨毒,以及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威胁感。

直到那抹踉跄的黑影彻底消失在街角的阴影里,仿佛被黑暗吞噬,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似乎消散了一些。

“呼……”高杰长长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妈的,吓死老子了……”

何源也放松了紧绷的肌肉,轻轻拍了拍躲在他身后、还在微微发抖的穗禾的小脑袋:“没事了,穗禾,坏人被打跑了。”

穗禾这才怯生生地探出头,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看向夏施诗,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娘……你流血了……”

夏施诗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下来。她抬手随意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利落。她转向我,眼神里的锐利褪去一些,但审视的意味更浓了。

“看清楚了?”她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只是多了几分疲惫。

我喉咙有些发干,心脏还在狂跳,脑子里全是刚才那电光火石、却又仿佛被慢放了无数倍的战斗画面。黑天鹅的诡异狠辣,夏施诗的搏命反击,还有那玄奥莫测的“隐灵”发力……

我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渴望:“嗯!看清楚了!妈的……原来打架……还能这么打?”

夏施诗看着我眼中那点被点燃的、混杂着震撼和贪婪的光芒,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但那点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看清楚了就好。”她淡淡地说,目光却越过我,投向黑天鹅消失的那片黑暗深处,眼神再次变得深邃起来,“麻烦……才刚开始。那个‘老大’……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股寒意,伴随着刚才那场战斗带来的亢奋和领悟,再次悄然爬上我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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