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这是本门师叔祖...”凌云子轻咳一声，提示道。
郑老板赶紧收起打量的眼神，微微躬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您...”
“太年轻了...”
他挠挠头，又偷偷瞥了一眼司言，这看上去根本就还是个学生嘛。
司言摆摆手，示意没事，她观察了一下大楼，突然想到：“凌云子，你刚刚跟我说十几条人命？”
“那是怎么回事？”
“师叔祖，您看这满楼的怨气，一只鬼可散发不出来...”
凌云子推断，至少牵扯了十几条人命。
旁边的郑老板闻言，腿软的瘫坐在地，“啥，十几条人命？”
这是他的写字楼，若是真的牵扯上人命，他也脱不了干系。
司言认真的看了眼郑老板的面相，随即，眼神带上怜悯。
“这两条人命虽说不是你干的，但是多多少少跟你有点关系。”
“两条？”凌云子也诧异了，两只鬼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是的，两条…”司言点头…
郑老板顿时心里更加惊慌：“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司言瞥了一眼大楼：“别着急，我先把这里的怨灵收了，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说完，抬步朝着大楼走去，后边凌云子青梧与顾厉旋即跟上。
郑老板刚要跟上，就听到司言的声音。
“你在这等着，别进来。”
他也只得焦急的站在原地不停的踱步，口里念着阿弥陀佛。
刚念了两句，郑老板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艹，老子请了好几个和尚都没解决。”
“阿弥陀佛个鬼啊！”
他不由得嗤之以鼻，嘴里开始念着：“无量天尊保佑...”
司言刚要踏进大楼的脚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郑老板还挺有意思的。
一进大楼，是个接待大厅，几人没走电梯，朝着旁边的安全楼梯走去。
司言边走边掐算，在她眼里，整栋楼都透露着血色，瓷砖镶嵌的墙壁上尽是血雾。
“桀桀桀...又有人进来了，这次怎么玩呢？”
这是个稍显年轻一些的男声。
“哎，二十年了，你还没玩腻吗？”
这是个苍老一些的男声。
“那能怎么办，咱们也出不去，下地府也下不去。”
“当年那个包工头怎么不来了呢？要是他来，我就把他肠子掏出来跳绳玩...”
年轻声音的男鬼无聊的念叨着，只是里边的意思让人觉得恐怖无比。
“我儿子也快结婚了吧！我死的时候，他才五岁...”
说到这，年轻声音的男鬼也有些低迷，仿佛带着哭音。
年老的男鬼安慰道：“好了，咱们都死了，就别想那么多了。”
“狗日的包工头，就给我媳妇五万块钱，不知道她这些年咋过的哟...”
年轻男鬼说着就开始抽泣起来，浑身怨气迸发，整栋楼的怨气都开始风云变幻。
年老的男鬼也被他影响的情绪低迷，整个鬼埋入深深的怨气里。
突地，两个鬼分崩离析，成了一块一块的，在整栋楼里不断地飞舞。
司言就是这样直直的撞上一个血红的眼珠子，她啪的一下随手挥开。
“什么玩意儿啊？”她懵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个眼珠子。
“咦？”
司言走过去，从墙上将年轻男鬼的眼珠子抠出来，那眼珠子还在滴溜溜乱转。
“还转，还转，吓我一跳知道吗？”司言说着，将眼珠子啪叽一下扔在地上。
不停的用脚跺着，边跺边骂，她一代赫赫有名的凶兽，竟然被个眼珠子吓到了。
年轻男鬼似乎也懵了，这人怎么能接触到他？
以前他吓人的时候尝试过好多次了，根本就碰不到人，说是把包工头的肠子扯出来跳绳玩。
也不过就是口嗨一下而已，毕竟他一只鬼，也做不到。
“别踩了，别踩了，要爆了...”
这个时候，一张嘴飞了过来，焦急的喊着，被司言又是吧唧一巴掌挥开。
凌云子，青梧，顾厉三人愕然的看着大楼内各种四肢，五官飞来飞去，甚至还有块肉也在飞！
虽说都是灵魂状态，可看上去也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师叔祖...这？”凌云子毕竟人老成精，瞬间就淡定了下来！
想必，这是死时候的样子，或者死后被人分尸了。
司言踩够了，最后又跺了一脚，没好气道：“别乱飞了，恢复原样，我有话要问。”
地上被踩扁的眼珠子瞬间飞起，旁边的胳膊腿，耳朵脚后跟啥的，快速凝结在一起！
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的男鬼。
“姑...姑娘...你...”
他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能伤到他的人。
以前郑老板请了好多和尚来，都没消除他俩的怨气，生生将和尚都快吓疯了。
年老的男鬼这个时候也恢复成原样飘了过来，啪的一巴掌拍在年轻男鬼头上。
“叫什么姑娘，叫大师...”
他一边骂一边看司言的脸色，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个能接触到两鬼的人。
一老一年轻两鬼，规规矩矩站在几人前方，双手放在身前，头微垂。
“这楼怎么让你们弄得这么大的怨气？”
司言问道，她一来就有些奇怪，若是说十几条人命弄出来的怨气，这处早就成为一处死地了！
没道理周围还有住户的。
老鬼看司言没有上来就喊打喊杀，这才叹口气道。
“大师，我俩死了二十多年了，积攒了那么久的怨气，散不出去，才变成这样的。”
凌云子恍然大悟，难怪他推测错了，怨气这东西，很难自然挥发，而有怨气的鬼又不断产生怨气。
长年累月下来，可不是像死了十几个人似的。
两鬼死之前，是这栋楼的水泥工人，当年搅拌水泥的时候，年轻鬼太过于疲惫，不小心脚滑。
掉入了搅拌机，旁边的师父赶紧拉他，没曾想，被不小心也带了进去。
两人就这样死了，而当年那包工头用两人操作不当为由，只给了双方家人，一人五万块钱。
以前维权艰难，这件事后来也不了了之了。
两只鬼知道家里人只得了五万块钱，心里郁结难解，就这样滞留人间，一待就是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