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猛地被鞭子抽了一下,疼得呼出声。
可是不等唐季有所动作,王珂带来的武婢已按住莺歌,将莺歌按跪在地上。
王珂这番做派让在场的学子沸腾起来。
刚才写“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学子高声道: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径,还有没有王法?”
有这名学子带头,其余的学子纷纷斥责王珂。
王珂根本没将这些学子看在眼中,她用鄙夷的眼光斜睨着莺歌:
“就你这贱人,也想下我的脸?”
唐季站起来推开押着莺歌的武婢,将莺歌扶起。
唐季这一举动更加激怒了王珂,王珂又一鞭子朝着莺歌甩去。
唐季伸手抓住鞭子,怒视王珂:
“够了。”
“大庭广众之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唐季松开鞭子,看向李奕承和叶无畏:
“今日坏了二位兴致,来日我做东在清芬楼摆酒向二位致歉。”
李奕承和叶无畏纷纷道“无妨”。
唐季扶着莺歌准备离开。
二楼看热闹的高云鹤颇有些遗憾:
“就这么走了?真没劲。”
“只是没想到唐季对莺歌还有几分真情。”
李晏不赞同高云鹤的话:
“唐季要是真的为莺歌好,就不应该带莺歌来这样的场合,还让莺歌与叶无畏他们同席。
还让莺歌当众点评学子的诗。”
李晏的话刚说完,一楼的王珂又发难了。
王珂来仙鹤楼的目的是为了下莺歌的面子,可唐季公然护着莺歌的行为更加激怒了王珂。
王珂看向叶无畏:
“叶公子,本来我没想扰乱你的书画会,可是你身为世家大族公子,置礼法为何物?”
叶无畏毕竟不蠢,他瞬间就明白王珂指的是什么?
“王姑娘,今日是我行事不当,来日我备一份礼物去府上向你赔罪。”
叶无畏对王珂的态度说得上很客气了。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见好就收,可王珂今日特意带了几名武婢就是想给莺歌下马威。
虽然叶无畏对她客气,但目的没达到,王珂不愿罢休。
“叶公子,我就是一个妇道人家,没那么长远的眼光,我只知道今日事今日毕。
你身为第一世家叶氏一族叶家主的嫡长子,却与一个贱籍出身的贱妾同席而坐、同桌而饮,这是哪来的规矩?
身为第一世家却不以身作则、以礼为纲,那天下人又将置礼法于何地?”
王珂一番诘问让叶无畏哑口无言。
叶无畏只能看向唐季,让唐季出面处理。
看到这一幕,高云鹤道:“叶无畏处事不行啊!”
“嗯,比起叶无涯差远了。
不过这个王珂跋扈归跋扈,但却不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王珂不依不饶的行为让唐季内心对王珂生了恨,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唐季只能先忍下。
唐季将怒气压下,看向王珂:“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珂将鞭子在手中拍了几下:
“我不想怎样,只想要回自己的颜面。
这个贱妾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我的颜面,我就要从她身上找回来。”
一名距离王珂很近的学子看不下去,对王珂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姑娘还是不要太过分了。”
王珂“唰”地一鞭子抽向这名学子:“你也敢管姑奶奶的事,谁给你的脸?”
二楼包间看热闹的高云鹤倒吸一口冷气:“王珂也太嚣张了,竟然连学子也是说打就打!”
李晏也道:
“王珂这样跋扈,看来之前关于她打杀妾室、奴婢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王珂的行为终于激怒了在场的学子们。
他们纷纷责骂王珂。
就连参加画画比试的学子也停了画画,过来责骂王珂。
王珂大喝:“给我砸。”
几名武婢开始砸起桌椅以及学子画的画来。
有些学子上前阻止,却被武婢推开。
甚至还有学子被推到地上。
学子们彻底愤怒了,纷纷上前围攻几名武婢。
几名武婢的身手很不错,哪怕是多人围攻几人,武婢们暂时也没落下风。
李晏一看这个情况,心道“不好”。
再这样下去,会有学子受伤。
李晏吩咐一名亲卫:
“这里离京兆府近,你马上拿东宫令牌去一趟京兆府,让京兆尹派些人过来维持秩序。”
亲卫离开后,李晏让高云鹤阻止。
高云鹤将头露出窗户,大声喊道:“皇太女在此,大家都住手。”
高云鹤的喊声起了作用,大家暂时都停了手。
李晏率领东宫亲卫下了二楼。
来到一楼大厅后,李晏在王珂、叶无畏、李奕承、唐季等人面前站好。
李奕承带头向李晏行礼、问安。
学子们也跟着行礼:“见过皇太女殿下。”
李晏没理其他人,只看向李奕承:
“你身为皇室子弟,遇到百姓受伤却不阻止,食邑是白受的?
还是说,你嫌弃郡公世子的爵位,不想要了?”
大帽子压下,李奕承低声认错:“臣知错,以后绝不再犯。”
立了威,李晏不再揪着李奕承的这点小错,而是看向王珂:
“王珂,你可知你今日犯了什么错?”
王珂的身体站得笔直:
“殿下,臣女按礼法惩戒贱妾,无错。”
“你令人打伤学子,有无过错?”
“是他们先干涉臣女惩戒贱妾在先。”
“照你的意思,孤现在也在干涉你惩戒贱妾,你是不是连孤也要打?”
“殿下身为皇太女,臣女不敢。”
“我朝可没有有人言语干涉你时、你就可以殴打他的律法。
无论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你打伤了学子就是不对。
你得向他们道歉并作出相应的补偿。”
王珂直视李晏:
“殿下,臣女按礼法惩戒贱妾,有无过错?”
李晏并不跟着王珂的节奏走。
“如果孤是你,今天的鞭子不会抽向妾室,而是先将她交给始作俑者处理。
如果始作俑者不能公正处理,那么第一鞭抽的就是始作俑者。”
说到这里,李晏的视线有意无意扫了一眼唐季。
“你可知孤为何会这样处理?
因为今日犯错最大的人就是始作俑者。
如果没有他的默许、纵容,何来后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