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眠吼出那句“下播，收工！”时，他的两条腿还在打哆嗦。
刚才那一曲《忐忑》，不仅把楚人美一百年的怨气换没了，也差点把他自个儿给送走。
直播间一关，世界清净了。
空荡荡的剧院里，只剩百诡集团几个核心员工，外加两个魂还没归位的临时工。
林小漫第一个扑上来，手里攥着她那黑了屏的仪器，活像块板砖。
她绕着苏眠转了三圈，看他的眼神跟看个外星生物没两样。
“老大。。。”
她卡了壳，半天憋出一句。
“你刚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
眼前这个累得快吐舌头的男人，跟刚才那个在S级怨灵场子里疯癫输出的“艺术家”，实在是没法划上等号。
“科学。”
苏眠挥了挥手，表情高深。
“要用科学的眼光看问题。”
“科学？！”
林小漫的调门直接劈了。
“哪门子的科学能解释你拿一首歌把S级怨灵给唱崩了？声波武器？次声波共振？还是说《忐忑》的编曲，藏着什么能干扰灵体能量场的神秘音频码？”
她越说越来劲，甚至摸出个小本本就要写。
“我悟了！这不是玄学，这是‘音频驱魔学’！新学科！我得马上建模，分析《忐忑》的音阶节奏和灵体的脑波反应。。。”
苏眠眼前一黑。
得，又疯一个。
早说老子是在跳大神，都比跟她扯什么科学强。
就在这时，全程当木头桩子的两个临时工，张三和李四，也抖着腿凑了过来。
他俩的表情很扭曲，又惊又喜，肌肉抽搐，像是刚从诡门关旅游回来，顺手还刮中五百万彩票。
“苏。。。苏总！”
李四抢先开口，嗓子里带着哭腔，眼神里全是崇拜。
“我们。。。我们的表演，您还满意不？”
苏眠瞥了眼这两个脸都白了的卧龙凤雏，很想骂他们那灾难般的演技。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要不是他俩烂的这么别致，也钓不出楚人美亲自“下场教学”。
这么算，他俩还是功臣。
“嗯，不错。”
苏眠扯出一个资本家标准版的和蔼笑容。
“是嫩了点，但贵在敢演。很有我们公司的企业精神。”
张三和李四一听，胸膛立刻挺了起来。
“哪。。。苏总，”张三搓着手，鼓起胆子问，“我们。。。我们能转正吗？”
苏眠：“？”
林小漫：“？”
张三看他们没动静，急了，连忙推销自己。
“苏总！我们很有潜力！您别看我们刚才演的烂，但我们胆子大啊！我们再S级大佬面前演戏，这心理素质，几个人有！”
李四猛的点头。
“对对对！我们学习能力也强！楚。。。楚部长教了一遍，我们茅塞顿开！我们现在对‘渣男’和‘绿茶’这两个角色，以经有了全新的高度！下次保证演的更好！”
两人盯着苏眠，眼神里全是“给口饭吃”的渴望。
百诡集团这工作是刺激了点，但老板牛逼，同事也牛逼，关键是钱多啊！
这一晚上挣的，顶他们搬一个月砖了。
苏眠看着这两个一脸真诚的活宝。
我把你俩当炮灰，你俩尽然想考我的编制？
不过。。。他们说的也有点道理。
这种又怂又爱演，还特别抗压的怨种员工，简直是为我们公司量身定做的。
“转正，需要一个考察期。”
苏眠清了清嗓子，官僚的派头拿捏的死死的。
“我们公司，主打一个狼性文化，优胜劣汰。这样，你们先从‘签约演员’干起，按场次结钱。干得好的，以后再考虑转正。”
“签约演员？”
两人眼睛都直了。
“对。”
苏眠从兜里掏出两张蔫巴巴的纸，是他之前打印的临时工合同。
他拿笔在上面划掉“临时工”，龙飞凤舞的写上“特约演员”。
“签了它，以后有这种活，优先找你们。”
张三李四激动的一把抢过合同，看都不看，直接在末尾按上了手印，生怕苏令反悔。
搞定了两个未来的怨种员工，苏眠浑身骨头缝都透着酸软。
他招呼着林小漫和画室诡，准备收摊回家。
画室诡全程飘在后面，闷不吭声。
但苏眠能看出来，他那团黑雾今天格外浓厚，堵在那儿，活脱脱一个沉默的柠檬精。
估计是被楚人美S级的范儿和文艺部长的头衔给刺激到了。
苏眠心里偷笑。
有竞争是好事。。。
一个负责唱，一个负责画，伽椰子搞安保，僵尸叔叔看大门。。。
我的百诡集团，越来越有跨国公司的架势了！
他美滋滋的坐上回程的车，划开系统面板。
【情绪值余额：425万！】
那一串零，晃得苏眠眼花。
这次收编楚人美的直播，绝对是他开播以来最成功的一次，效果和收益全都爆了。
他点开【情绪值转换池】，想都没想就把一百万情绪值砸了进去。
那属于林晚的灰色头像闪了一下，下面的进度条，往前挪了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苏眠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
就在这时。
一声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没任何预兆的在他脑子里炸开。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怨气聚合体正在A市郊区废弃化工厂形成！】
【怨气等级：准S级！】
【系统紧急任务发布：阻止‘血妖’成型！否则其怨气将覆盖全城，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
【任务倒计时：24小时。。。】
苏眠刚放下的心，又被一脚踹回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