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计划”启动的第七天，奥本海默亚太区总裁办公室里，理查德·米勒第一次摔了杯子。
“他们疯了吗？！”他看着屏幕上“长青科技”最新发布的价格调整公告，额头青筋暴起。那家他原本以为随手就能捏死的小公司，非但没有在价格战的铁蹄下溃败，反而精准地选择了奥本海默利润最高的三款特种材料，降价幅度直接拉到了惊人的25%。
这根本不是常规的反击。这是把全部家当押上赌桌的疯狂。
“他们哪来的底气？”理查德盯着战报，这三款产品是奥本海默在亚太区的利润奶牛，现在被这么一搅和，整个区域的月度财报都要受影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长青科技”的会议室里却是一片火热景象。
“林总，神了！”市场部刘经理激动地指着数据面板，“我们针对性降价才三天，那三款产品的订单量就涨了四倍！很多原本犹豫的客户都转头找我们了！”
“而且都是优质客户。”苏雨晴快速浏览着订单详情，“他们对价格敏感度没那么高，更看重性能，之前只是被奥本海默的品牌效应压着。”
林长青站在数据面板前，眼神专注。面板上不同颜色的曲线交错起伏，代表着各方势力的此消彼长。红色是奥本海默的防线，正在他精准的打击下节节后退。
“欧洲那边有消息了吗？”他问。
“有了！”刘经理兴奋地调出另一份报告，“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奥本海默欧洲分部对这次亚太区的统一降价非常不满。他们认为这严重损害了他们的利润，据说已经在总部会议上吵过好几次了。”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声。所有人都看向林长青，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七天前，当林总提出要针对那三款特定产品进行反击时，大家心里都没底。那三款产品技术门槛高，市场需求也相对小众，为什么要集中火力打这里？
现在他们明白了。林总打中的不仅是奥本海默的钱袋子，更是他们全球战略的七寸。
“这才刚刚开始。”林长青脸上看不出太多喜悦，他指了指数据面板上一个不起眼的波动，“看这里，奥本海默已经开始调整他们的物流线路了，想把欧洲的库存往亚太区调。这说明他们真的疼了。”
他转头看向苏雨晴：“我们要再加把火。通知生产部，那三款产品的产能再提高20%。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临时促销，而是战略调整。”
“明白。”苏雨晴快速记录着，嘴角微微上扬。她看着林长青在数据面板前从容指挥的身影，想起七天前他制定这个计划时的情景。
那天晚上，他们在这个会议室里待到凌晨。林长青在白板上写写画画，把奥本海默的全球布局拆解得清清楚楚。哪里是利润点，哪里是成本黑洞，哪里内部有矛盾，他都了然于胸。
当时苏雨晴还担心地问：“这么精准的打击，会不会暴露你的能力？”
林长青只是笑了笑：“商场如战场，能看穿对手破绽本身就是本事。”
现在回想起来，苏雨晴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分量。这不是简单的商业决策，这是一场精心计算的战役。每一个动作都打在对手最难受的地方，每一次出击都让对方的处境雪上加霜。
“林总，有个新情况。”王工从生产线打来电话，“刚才收到原材料供应商的消息，说奥本海默也在联系他们，想要包下我们用的几种特殊原料。”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这是要断他们的原料供应？
林长青却笑了：“告诉他们，尽管去包。我们用的那几种原料，库存足够三个月。而且……”他顿了顿，“下个月开始，我们会启用新的合成工艺，对那几种原料的依赖度会降低50%。”
这话一出，连苏雨晴都惊讶地看着他。新的合成工艺？她怎么不知道？
林长青对她眨眨眼，没有解释。有些底牌，不到最后不能亮出来。
接下来的战况，完全按照林长青的剧本在发展。
奥本海默被迫跟着调整策略，但已经失了先手。他们想要全面跟进降价，又担心其他高成本基地承受不住；想要断“长青科技”的原料，却发现对方早有准备。
更让他们头疼的是，“长青科技”像是能预知他们的每一步动作，总是提前布好局等着他们。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然后发现棉花里藏满了针。
一周后，奥本海默亚太区的季度财报提前泄露——利润同比下降37%，创下十年最大跌幅。
消息传出的当天，“长青科技”召开了简单的庆功会。
没有香槟，没有盛大的仪式，大家只是聚在一起吃了顿火锅。红油在锅里翻滚，就像这段时间惊心动魄的商战。
“林总，我敬您！”刘经理激动地举起饮料，“这一仗打得漂亮！现在行业内都在传，说我们是打不死的刺猬！”
林长青举起杯，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的面孔。这些都是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伙伴，从最初几个人的小团队，到现在能在国际巨头面前站稳脚跟。
“这一仗，我们赢了开局。”他和每个人碰杯，“但奥本海默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雨还在后面。”
他说得平静，但每个人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那是一种经历过生死搏杀后的从容，是一种看清前路艰险却依然向前的勇气。
庆功会结束后，林长青和苏雨晴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夜风微凉，吹散了连日来的紧张气氛。
“你今天在庆功会上说的话，是真的吗？”苏雨晴轻声问，“更大的风雨还在后面？”
林长青点点头，抬头望向夜空。城市的霓虹照亮了半边天，星光显得有些黯淡。
“奥本海默这样的巨头，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认输。”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他们就像受伤的野兽，反扑起来会更凶狠。”
他停下脚步，看向苏雨晴：“你怕吗？”
苏雨晴摇摇头，握住他的手：“你在哪，我在哪。”
这一刻，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知道，商海沉浮才刚刚开始，但只要并肩同行，就没有闯不过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