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被这一连串的“真相”砸得头晕眼花,悲愤交加,正准备蹲到墙角画圈圈诅咒这三位“亲密战友”,一直坐在床上“咔嚓咔嚓”啃零食的厦丫头,适时地进行了精准补刀:
“谁叫你那么笨嘛!当时明明给了你那么~明显的提示,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提示?什么提示?”林逸抬起头,一脸懵圈。
“就是拍照的时候啊!”厦丫头嘟着油乎乎的小嘴,“玥姐姐不是特意让你‘收好照片,千万别丢了’吗?这还不够明显?”
“这算哪门子的提示啊!!”林逸彻底崩溃了,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这跟直接说‘我们要坑你了,你做好准备’有什么区别吗?!再说了,咱们是什么关系?是盟友啊!最亲密无间、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你们就不能对我坦诚一点,直接把计划告诉我吗?非要玩这种猜谜游戏?!”
一直沉默的夕玥听到这里,终于抬起眼皮,淡淡地抛出一个问题:“哦?那如果当时就把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林逸想都没想,腰板一挺,理直气壮地大声回答:“那还用问?我肯定不能同意啊!谁愿意平白无故被当鱼饵扔进狼窝啊!”
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夕玥用一种“看,果然如此”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夕颜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不出所料”的弧度。
就连厦丫头都停下了咀嚼,用“你这个傻子没救了的”表情望着他。
林逸看着三人高度一致的反应,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气势也瞬间矮了半截,声音也弱了下去:“额……我这么回答……有、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这就是不告诉你的原因!”夕颜盯着还在试图理清逻辑的林逸,一句话终结了讨论。
“可是……”林逸张了张嘴,发现所有反驳在对方那套“告诉你,你肯定不干”的强盗逻辑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好蔫头耷脑地找了个角落坐下,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棵人形盆栽,还是最好被遗忘的那种。
眼看房间里最大的那个“不稳定因素”暂时进入了待机状态,夕颜顺手从厦丫头攥着的小手里夺过一根棒棒糖,利落地塞进自己嘴里,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夕玥:“计划继续?”
夕玥掏出手机瞥了一眼时间,随即收起:“嗯,继续。”
得到肯定答复,夕颜揉了揉床上正因为被抢糖而鼓起腮帮子、浑身散发怨念的厦丫头的小脑袋,随即站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房间。
“诶诶诶!她干嘛去啊?”林逸看到夕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赶紧压低声音询问旁边的夕玥。
“没事,溜达溜达。”夕玥的回答轻描淡写。
林逸听得一阵无语:(溜达?合着人家法家经营多年的老巢,在您二位眼里跟自家后花园一样,想溜达就溜达???)
“怕什么?”夕玥瞥了他一眼,“正好让她去吸引一下对方的注意力,我们才好办正事。”
“你们联盟……真是把‘钓鱼执法’这四个字玩出花来了。”林逸憋了半天,终于总结出一个他认为无比贴切的成语。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夕玥站起身,招呼屋里的两人。
“那咱们去哪儿?”林逸赶紧跟上,亦步亦趋。
“b栋。”夕玥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头也不回。厦丫头则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着。
‘b栋?那是哪儿?’林逸满头问号,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栋楼还分什么Abc区。
“再说了,姐,要去b栋咱们是不是走反了?电梯在对面啊!”他指着走廊另一端提醒道。
“跟着走就是了!”夕玥完全没有采纳他建议的意思,径直走到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景象让林逸一愣。说它空吧,也不算完全空,但确实家徒四壁,唯一的“装饰”就是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散发着昏黄光线的老式灯泡——居然还是那种灯丝清晰可见的钨丝灯!
这种古董级别的照明设备,林逸只在童年记忆里和怀旧电影里见过,现在市面上早被各种节能灯、LEd灯取代了。
“丫头,东西给我。”夕玥确认人都进来后,反手关好门,冲着还在跟糖纸“搏斗”的厦丫头伸出手。
“唔……等等,玥姐姐,我今天非得征服它不可!”小丫头正全神贯注地与那张顽固的糖纸进行着“天人交战”。
不知是缺心眼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夕玥的脸色开始晴转多云,林逸居然作死地一把从厦丫头手里抢过棒棒糖,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撕开了糖纸。
但这家伙不仅没把糖还给原主,反而拿着那颗晶莹的棒棒糖在小丫头头顶晃来晃去,脸上写满了“你来抢啊,够得着就给你”的欠揍表情。
看到对方蹦跶着小短腿怎么也够不到,林逸居然得寸进尺地作势要把糖往自己嘴里塞!
眼看这个臭小弟居然敢如此戏耍自己,厦丫头小脸一绷,奶凶奶凶地大喊一声:“吃我一击天马流星拳!!!”
瞬间,一记蕴含着恐怖力量显然已收敛绝大部分的萝莉重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林逸的肚子上!
“呕——!”
这一拳的威力非同小可,林逸感觉不只是昨晚的晚饭,甚至连去年年夜饭吃的饺子都快从喉咙眼里喷出来了。
他当即捂着肚子,像只被煮熟的虾米一样蜷缩着蹲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厦丫头则趁机一把夺回属于自己的棒棒糖,美滋滋地塞进嘴里,一边品尝着胜利的甜蜜,一边从她那个仿佛连接着四次元口袋的小书包里掏出一截细细的绳子,递给了夕玥。
夕玥懒得再理会这对活宝的日常闹剧,接过细绳,熟练地将其一端系在了那盏钨丝灯老旧的拉线开关上。
“待会儿跟紧我。”她对着还蹲在地上缓劲的林逸嘱咐了一句,也不管他听没听清、能不能跟上。
随后,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她拉动了那根细绳,扳下了开关。
霎时间,异变陡生!
那原本只是散发着昏黄光晕的钨丝灯泡,猛地迸发出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
这光芒如此强烈,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仿佛将空间都融化在了这片炽烈的纯金之中。
待到那令人目眩的金光如同潮水般退去,原本站在房间里的三人,竟已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只留下那盏钨丝灯,依旧静静地悬挂在天花板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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