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月光，冷得像霜。
月姬的眼泪砸在青石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攥着那块刻着“云”字的玉佩，指节泛白，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你找她带你来，从来没想过，要带我一起走，对不对？”
凌云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慌乱地抓住月姬的手：“不是的！月姬，我是想……等我先找到安全的地方，就回来救你！”
“救我？”月姬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忘了，寒水牢的门，是谁锁的？凌霄他，怎么会给你救我的机会？”
南宫婉站在一旁，心里忽然窜起一股寒意。
她想起凌云说过，是“偶然”听到她能离开无情天；想起方才执法者的巡逻路线，恰好避开了这片区域；甚至想起凌霄在玄铁台上，看似妥协的退让……
这一切，太巧了。
“你说得对，他不会给。”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院墙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凌霄站在墙头，白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眼神里满是嘲讽。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凌云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将月姬护在身后。
凌霄从墙头跃下，落地时连衣角都没晃一下。
他走到月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你以为，凌云能轻易找到南宫婉？”
月姬的身体一僵。
“是我告诉凌云，你有办法离开无情天。”凌霄轻笑一声，扇了扇手里的折扇，“也是我故意把你从寒水牢放出来，让你‘恰好’走到这里，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你故意的？”凌云的声音发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凌霄转头看向他，眼神冷得像冰，“你的无情剑道卡了三年，连最基础的‘断情’都做不到，我不帮你一把，你这辈子都别想突破。”
他抬手，指了指南宫婉，又指了指月姬：“新欢与旧爱，摆在你面前。”
“选南宫婉，月姬就永远留在寒水牢，日夜受寒气蚀骨；选月姬，你就和她一起，永远困在无情天，再也别想离开；若是你都不选……”
凌霄没有说完，但他眼底闪过的杀意，让在场的人都心头发紧。
“只有让你经历最痛的抉择，才能彻底明白，情是最没用的东西。”凌霄的声音平淡，却像一把刀，扎进凌云的心里，“这样，你才能勘破情关，证得我的无情大道。”
“无情大道？”凌云猛地站起来，眼眶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为了你的大道，你就要毁了我的人生？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凌霄嗤笑一声，抬手一道白色灵力打在凌云心口。
凌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在大道面前，兄弟情、儿女情，都不过是垫脚石。”凌霄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清楚。”
说完，他转身看向南宫婉和墨渊，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别想着插手，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谁拦着，就是与我凌霄为敌。”
墨渊上前一步，玄色灵力在周身萦绕，与凌霄的气息对峙：“你若伤他们性命，我不会坐视不管。”
凌霄挑了挑眉，没再争辩，转身走出了庭院。
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满院的压抑。
月姬蹲下身，扶起凌云，眼泪滴在他的衣襟上：“别选我，凌云……你走吧，去找你的自由，我没关系的。”
“我不走！”凌云抓住她的手，声音坚定，“我已经丢下你一次了，不能再丢第二次！就算困在无情天，我也要和你一起！”
南宫婉看着他们紧握的手，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转头看向墨渊，小声道：“凌霄的算计，也太狠了。”
墨渊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庭院外：“他不仅是在逼凌云，或许还有别的目的。”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墨星辰忽然皱起眉。
他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他猛地转身，看到凌霄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正朝着他招手。
“混沌神子，我们该谈谈。”凌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墨星辰耳朵里。
墨星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柳树走去。
他知道，凌霄找自己，绝不会是小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墨星辰站在凌霄面前，警惕地看着他，金色灵力在掌心凝聚。
凌霄笑了笑，收起了之前的冰冷，语气带着一丝诱惑：“我知道，你一直在追南宫婉，想让她回心转意。”
墨星辰的瞳孔微微收缩：“你怎么知道？”
“我在无情天待了这么久，想查点事，不难。”凌霄走近一步，声音压低，“而且，我还知道，南宫婉心里，还藏着万年的伤痛，你就算追得再久，也未必能让她回头。”
墨星辰的拳头攥紧了。
凌霄说的是事实，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
“不过，我可以帮你。”凌霄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我可以帮你，彻底断了南宫婉对你的念想。”
“断了她对我的念想？”墨星辰愣住了，“我要的是她回心转意，不是让她忘了我！”
“你不懂。”凌霄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算计，“只有让她先忘了过去的伤痛，忘了对你的怨怼，才能重新开始。而我，有办法做到。”
墨星辰的心动了。
他太想让南宫婉放下过去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想错过。
“你为什么要帮我？”墨星辰强压下心里的激动，问道，“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凌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各取所需罢了。但，代价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的算计像一张网，缓缓朝着墨星辰笼罩过来。
墨星辰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