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妮诺·伯雷亚斯·格雷拉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碧蓝的眼眸带着一丝初醒的茫然。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动作带着点迷糊的笨拙。熔金般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枕边。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在晨光中舒展开来,随即甩了甩头,驱散最后一丝睡意,碧蓝的眼眸重新凝聚起平日的锐利。
利落地翻身下床。冷水洗漱,冰凉的触感让她彻底清醒。换上那身便于行动的深棕色粗布衬衣和长裤,腰间重新悬挂上螺旋破甲短剑,手腕上温润的独角仙护腕带来熟悉的安心感。她将熔金般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
刚整理完毕,房门被轻轻敲响。
妮诺碧蓝的眼眸瞬间锐利,身体本能绷紧。她无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妮诺大人,您的早餐。” 门外传来女仆轻柔恭敬的声音。
妮诺打开门。几名穿着统一制式女仆裙的年轻女子推着餐车站在门口。她们动作轻柔地将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放在房间中央的小圆桌上,随即恭敬行礼退下。
妮诺碧蓝的眼眸平静扫过桌上那些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点心和热气腾腾的红茶。格拉维尔王子那张温和笑容下隐藏的冰冷算计,如同阴影般笼罩心头。她无法信任这里的任何人。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走到角落,从深蓝色帆布背包里摸出两条用油纸包裹的风干肉干。又走到窗边,伸出白皙手掌。意念微动。空气中细小的水汽迅速凝聚,化作一团清澈的水球悬浮在掌心上方。她凑近水球,小口小口喝了几口。冰凉的水流滑过喉咙。
简单解决了早餐。妮诺推开门走了出去。走廊里已经恢复了白日的忙碌气息。她先是走到绍罗斯·伯雷亚斯的房间外,轻轻敲门。
门开了。阿尔冯斯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门后,眼神带着忧虑和疲惫。看到妮诺,他微微躬身:“妮诺大人。”
“绍罗斯大人情况如何?”妮诺的语气平淡,视线越过阿尔冯斯,投向房间深处。
绍罗斯·伯雷亚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背对着门口。他那布满风霜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佝偻,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死寂气息。他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摆了摆手。
妮诺碧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没有多言,对着阿尔冯斯微微颔首:“看好他。” 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阿尔冯斯连忙点头:“是,妮诺大人。”
妮诺转身离开。她又走到基列奴和费兰的房间外,敲门无人应答。看来他们已经出去了。
她迈开脚步,朝着王宫后方那片相对僻静、靠近马厩和训练场的空地走去。
果然。刚走近空地边缘,就听到了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和费兰稚嫩却带着倔强的呼喝声。
空地上。基列奴·泰德路迪亚高大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岳。她依旧穿着那身沾着风尘的黑色紧身皮甲,血红色的长刀并未出鞘,随意握在手中。熔金般的左眼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前方一个小小的身影。
费兰·兰斯洛特琥珀色的大眼睛瞪得滚圆,小脸绷紧,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双手紧握着一柄几乎和他身高相当的、略显沉重的木剑,脚下步伐笨拙地交错移动,努力模仿着基列奴教导的动作,一次次向前劈砍、格挡,发出低低的呼喝。
基列奴动作不快,但每一次点出的刀鞘都精准无比,时而点在费兰的手腕内侧,时而扫向他的下盘,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费兰每一次被点中,小脸都皱成一团,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眼神中充满了倔强的光芒。
妮诺碧蓝的眼眸平静扫过这一幕。她没有打扰,静静站在空地边缘,看着费兰一次次被击退,又一次次爬起来继续练习。
直到基列奴熔金般的左眼扫过妮诺,动作停了下来。她对着费兰微微颔首,示意他自己练习。费兰喘着粗气,小脸通红,但还是用力点头,继续挥动沉重的木剑。
基列奴抱着双臂,血红色的长刀斜挂在背后,缓步走到妮诺身边。面具下紧抿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基列奴。” 妮诺的声音平静无波,碧蓝的眼眸看向她,“剑神流的奥义…光之太刀…怎么用?”
基列奴熔金般的左眼锐利地扫过妮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了然。面具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短促的哼声。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握住了身后血红色长刀的刀柄。
嗡。
一声极轻微、却带着金属震颤感的嗡鸣。
血红色的长刀瞬间出鞘,如同一道撕裂空气的血色闪电。刀身在阳光下流淌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基列奴熔金般的左眼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她身体微微下沉,重心前倾,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看。” 基列奴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言简意赅。
话音未落。
她的身影骤然模糊。手中的血色长刀化作一道连绵不绝的血色光幕,如同泼洒的熔金,瞬间撕裂了前方的空气。
嗤!嗤!嗤!嗤!
空气被高速切割的尖啸声如同密集的蜂鸣,连成一片,刺耳欲聋。
那不是一道刀光,而是无数道,层层叠叠,后一道比前一道更快,更急,更猛,如同汹涌的血色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最终汇聚成一片令人无法直视的毁灭光海。
刀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留下道道扭曲的残影。地面上的尘土被无形的力量卷起,形成一道细小的旋风。那狂暴而凌厉的杀气,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妮诺碧蓝的眼眸骤然收缩,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嗡。
刀光骤然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去。基列奴的身影重新清晰。她保持着挥刀结束的姿势,血红色的长刀斜指地面,刀尖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空地一片死寂。只有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空气尖啸声在无声地回荡。
“快。” 基列奴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后一刀比前一刀更快。力量贯通。意念凝聚。一气呵成。”
她收回长刀,动作流畅地归入鞘中。熔金般的左眼锐利地看向妮诺:“练。”
妮诺碧蓝的眼眸深处倒映着刚才那惊鸿一瞥的血色光海。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股强烈的战意混合着巨大的压力在她心底翻涌。
她深吸一口气。碧蓝的眼眸深处那层冰封的锐利瞬间凝聚到极致,如同淬火的寒冰。她缓缓抽出腰间的螺旋破甲短剑。暗沉无光的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她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微微下沉,重心前倾。意念沉入魔力核心。魔斗气无声涌动,灌注全身,灌注剑身。
“喝。” 一声低喝。妮诺的身影骤然启动。短剑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直刺前方。动作简洁凌厉,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
嗤。
第一剑,快如闪电。
紧接着,她手腕猛地一抖。身体如同旋转的陀螺。短剑借着前冲的惯性,划出一道更加迅疾的弧光,横扫而出。
嗤。
第二剑,速度似乎比第一剑快了一丝。剑锋带起细微的破空声。
然而,就在她试图催动第三剑,让速度再次提升时,手臂传来一阵酸麻。力量似乎瞬间滞涩。剑势一缓。那连贯的感觉瞬间中断。第三剑只是勉强挥出,速度甚至不如第二剑,更别说形成那连绵不绝的光幕。
失败了。
妮诺那碧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懊恼。她停下了动作,微微喘息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刚才那两剑已经是她目前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但距离基列奴那如血色浪潮般的光之太刀,还相差甚远。
基列奴熔金般的左眼锐利地扫过妮诺,面具下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短促的哼声,似乎带着一丝不满,又似乎带着一丝意料之中。“继续。”基列奴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妮诺碧蓝的眼眸深处那丝懊恼瞬间消散,重新凝聚起冰封般的锐利。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开架势。短剑再次化作灰影,开始了又一次枯燥而艰苦的尝试。
嗤!嗤!嗤!
剑锋破空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不断响起,时而急促连贯,时而骤然中断。妮诺的身影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次次重复着枯燥的挥剑。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顺着下巴滴落,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费兰琥珀色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妮诺一次次挥剑的身影,小脸上满是崇拜和向往。他更加卖力地挥舞着自己的木剑。
时间在枯燥的挥剑声中悄然流逝。两天转瞬即逝。
夕阳的余晖将王宫的琉璃瓦顶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妮诺站在空地上,微微喘息着。碧蓝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的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虎口隐隐作痛。
这两天她几乎不眠不休。除了必要的休息和进食,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光之太刀的练习中。
进步是有的。她已经能够偶尔挥出三到四剑,并且后一剑确实比前一剑更快。剑锋甚至能带起极其微弱的斗气光芒,如同细小的电弧,在剑刃上跳跃闪烁。
然而这种状态极其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时有时无。而且最多只能维持四剑,距离基列奴那如同血色光海般的连绵不绝,差了太远。更别说形成真正的光之太刀,那种足以撕裂一切的威力。
“还是不行…”妮诺碧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她缓缓收回短剑,插入腰间的剑鞘,动作带着一丝沉重。
明天就是格拉维尔王子所说的第三天。绍罗斯大人的死期。
一股沉重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抬头望向天边那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碧蓝的眼眸深处倒映着一片燃烧的晚霞,如同血染的战场。
必须采取行动,不能坐以待毙。
妮诺的碧蓝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她不再犹豫,转身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她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走到书桌前,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一张洁白的羊皮纸上飞快地书写起来。
字迹简洁有力,如同她的剑锋。
“爱丽儿公主殿下:格拉维尔将于明日行动。目标:绍罗斯·伯雷亚斯。请务必加强保护。妮诺·伯雷亚斯·格雷拉特。”
写完,她仔细地将羊皮纸卷好,用细绳系紧。然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夜色已经悄然降临。王宫各处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妮诺碧蓝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确认无人注意。随即她手腕轻轻一抖。
一道极其微弱的风元素包裹着那卷羊皮纸,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无声无息地飘飞出去,朝着爱丽儿公主寝宫的方向飞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做完这一切,妮诺才缓缓关上窗户。她走到床边,没有立刻躺下,而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
碧蓝的眼眸平静地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脑海中思绪飞速运转。
爱丽儿公主的庇护,基列奴的剑王实力,理论上确实能构成强大的保护。但格拉维尔王子绝非易与之辈。他既然敢当众宣告,必然有他的依仗和周密的计划。
自己还能做什么?光之太刀无法完全掌握,实力终究有限。在这种层面的博弈中,个人的武力有时显得如此苍白。
必须有后手!必须找到格拉维尔计划中的破绽,或者制造变数!
她缓缓闭上眼睛,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极其轻微而有节奏的嗒嗒声,如同在计算着每一步可能的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