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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抓起钥匙径直上楼。楼梯间的木阶缝隙里渗出暗红污渍,每一步都像踩在凝固的血痂上。

你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微风夹杂着沙尘吹了进来。

楼下街道灯火通明,贵族们的悬浮车在低空划出流光溢彩的轨迹,欢声笑语与电子乐混在一起。完全没有一颗即将毁灭的星球的样子。

赞德和衣躺在消毒水味刺鼻的床褥上,重剑在臂弯泛着幽光,月光从你推开的窗缝漏进来,在他的睫毛上镀了层银边。

身后床垫发出吱呀声,温热的气息突然贴近,赞德的手臂越过你肩膀撑在窗框上,将你半圈在怀中,却没有真正触碰到你一分。

“看什么这么入神?”

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调侃,呼吸却拂过你的耳尖。

你下意识绷紧脊背:“这些人...他们不知道厄瑞伯斯就要......”

你倚着窗边望向街道,没发现他金红的瞳仁正顺着你垂落的发梢游走——从后颈被沙粒磨红的皮肤,到握着窗框的指节,最后定格在你随呼吸起伏的蝴蝶骨。

“知道又如何?”他轻笑一声,突然抽身离开,你背后瞬间失去那若有若无的热度:“走吧,填饱肚子才有心思‘忧国忧民’。”

客栈的大堂喧闹异常。赞德护着你穿过人群,手掌不经意的虚扶在你后腰挡住那些打量你的目光。

你们落座的角落灯光昏暗,他金红色的瞳孔在阴影中微微发亮。

“两份熔岩炖肉,再加瓶火棘酒。”他手肘状似无意地蹭过你小臂,沙漠晒伤的皮肤传来细微刺痛:“再给这位小姐来杯冰镇仙人掌汁——要插小纸伞的那种哦。”

“别告诉我你没胃口。”

热气腾腾地炖肉很快上桌,赞德掰开面包蘸满汤汁。你盯着餐盘里暗红色地肉块,恍惚间觉得它们像厄瑞伯斯正在碎裂地地核。

你拨开黏在颈后的湿发,银勺在陶碗边缘刮出刺耳鸣响。在邻桌醉汉的赌咒贵族该死的声音中,你喝下一口冰镇仙人掌汁。

粘腻的液体带着草本植物的香气,清新宜人,酸甜的口感混着淡淡的青柠皮的苦味,像是雨后草地的湿润气息混合着一丝艾草的细微的苦涩。

“张嘴。”他突然递来一勺炖肉。你下意识含住,辛辣地滋味在舌尖炸开,呛得你眼眶发热。

赞德得逞似的笑起来,拇指蹭过你的唇角:“蹭到了。”

你瞪了他一眼拿着纸巾擦了擦嘴。

赞德看出了你的顾虑:“......厄瑞伯斯即将崩塌,宇宙各方势力都在想着榨取这里的最后的价值......”

“还有那些喜欢凑热闹的,找乐子的‘贵族’们,怎么舍得放弃这么好的‘狂欢’机会......”

“看来,哪里的‘蛀虫’们都一样。”你轻轻叹了口气,将餐勺放下:“真是让人恶心又......可恨。”

“这宇宙就是如此现实,强者为尊,弱者只能任人鱼肉。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在这说不定能找到可以飞出引力场的飞船......”

“要走你自己走,那些事我得查清楚。”

“不是吧,大小姐,你认真的?”

赞德放下了餐叉:“有些事看看得了,你不会真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吧......这里是厄瑞伯斯,不是你的雷王星。”

“......我知道。”你垂下眼眸:“我做不到就这么离开......”

“是是是,您是大好人,圣人。”

赞德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拿起餐叉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你们回到房间。

房间里地月光像是被打翻地水银,在木地板上蜿蜒流淌。

赞德仰面躺在床上,重剑随意竖在你们中间,敞开的领口处露出锁骨处地一道细疤。他的呼吸平稳绵长。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碎地阴影。

你第三次翻身时,床板发出轻微地‘吱呀’声。

“再不睡我就把你敲晕。”赞德突然出声,沙哑的嗓音里带着浓重地睡意。你立刻屏住呼吸,听见他轻笑一声又陷入沉睡。

当他呼吸重新变得均匀。你才赤着脚踩上冰凉地地板。

月光将你的影子拉长,经过赞德身边时,你看见他搭在剑柄上地手指微微抽动,你立刻停止了动作,等了十几个心跳的时间才继续向窗口挪去。

夜风裹着远处的喧嚣声。你望向街道上摇曳的煤气灯,灯罩里跳动的火焰将人影扭曲成怪异的形状。

就在这时——‘嗒’,一声刻意压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你浑身绷紧,耳朵捕捉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从门缝底下,能看到一道阴影正匀速经过。犹豫再三,你还是轻轻拧开了门锁。

走廊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

那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正消失在楼梯拐角,斗篷下摆闪过一道金属冷光——是枪械?你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陈旧的木楼梯像垂死老人的骨骼,每走一步都发出细微的‘呻吟’,冰凉的木刺扎进脚心也顾不上疼。

下到二楼转角时,黑影突然停下,你立刻贴紧墙壁,听见皮革手套摩擦扶手的声响。

黑影最终转向了后厨通道。你光脚踩在潮湿的石板路上。穿过堆满腐烂蔬菜的后巷时,一只老鼠突然蹿过脚背,你死死咬住嘴唇才咽下惊叫。

月光在蛛网般的巷弄里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黑影熟练地绕过死胡同,斗篷掠过砖墙,发出沙沙声。

当追到第三条暗巷时,腐烂的葡萄酒味突然浓烈起来。

黑影停在一栋歪斜的建筑前,生锈的铁牌上‘红蝎酒馆’几个字缺了笔画,霓虹灯管时不时爆出紫色电火花。

那人抬手叩门,三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

你轻手轻脚地靠近酒馆,从门缝向里窥探。酒馆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酒气。几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随意摆放着,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杂物。

黑影走向吧台,坐在高脚凳上。吧台后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男人皱着眉头看着黑影:“...你确定你有足够的筹码?”

黑影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在吧台上,布袋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装满了金币。

男人眼睛一亮,伸手拿过布袋,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精致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种散发着红光的粘稠的液体。

“?!”这不就是‘涅盘’吗。

男人将玻璃瓶放在黑影面前:“这可是最后一瓶了,喝完就没了。”

一位持枪的警卫在那名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你心头涌现出不祥的预感,转过头,一把军用电磁枪正抵在你的太阳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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