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祁同伟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他的下属们。
“各位,这不仅仅是一件案子。”
“这关系到我们汉东公安的脸面,关系到整个汉东的稳定!”
“我把权力下放给你们,人手、设备,要什么给什么!”
“我只要一个结果!”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会议室里响起整齐划一的回答。
“好!”
祁同伟挥了挥手。
“散会!立刻行动!”
众人立刻起身,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整个公安系统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祁同伟一个人。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深邃和冰冷。
会议室的烟雾还没散尽,祁同伟掐灭了烟头,手机已经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同伟?”
“老师,是我。”祁同伟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力量。
“这么晚,出大事了?”高育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刘新建被人用狙击枪,打中了胳膊。”祁同伟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十几秒后,高育良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寒意。
“除恶务尽。”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祁同伟的心头猛地一震。
他瞬间就明白了老师的意思。
这是让他彻底放手去干,不要有任何顾忌。
这也是在明确地告诉他,汉大政法系,要和赵家,做彻底的切割了。
赵瑞龙这条疯狗,已经成了弃子。
“老师,我已经成立了专案组,我亲自担任组长,立了军令状,24小时内,必须破案。”
祁同伟汇报道。
“嗯。”高育良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赞许。
“雷厉风行,这才是我的学生。”
“放手去做吧,我只要结果。”
“是,老师。”
挂断电话,祁同伟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胜天半子,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命有多硬!
与此同时,省委大院,书记办公室。
沙瑞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岂有此理!”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当着纪委的面,用狙击枪杀人?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向我们整个汉东省委示威!”
“这是在打我的脸!”
白秘书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侯亮平!”沙瑞金的怒火无处发泄,直接对准了侯亮平。
“让他查个案子,他给我查成了什么样子?打草惊蛇!现在好了,蛇没打死,把狼给招来了!”
“简直是胡闹!”
沙瑞金越想越气,甚至感到了一丝后怕。
今天能在纪委杀人,明天是不是就能在他的办公室窗外动手?
这帮亡命之徒,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小白!”沙瑞金喝道。
“在,书记。”白秘书连忙应声。
“立刻通知公安厅的祁同伟,让他马上成立专案组,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凶手揪出来!”
“影响太恶劣了!必须严办!”
白秘书赶紧回答:“书记,刚刚得到消息,祁厅长在案发后不到半小时。”
“就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他亲自挂帅,并且下了死命令,24小时内必须破案。”
“哦?”
沙瑞金愣了一下,随即怒气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和欣赏。
“这个祁同伟……反应倒是快得很。”
“不等不靠,主动作为,有点意思。”
沙瑞金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关键时刻,还得是祁同伟这种在刀口上舔过血的老公安顶用。
那个侯亮平,还是太嫩了。
山水庄园。
灯火通明,却掩盖不住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氛。
赵瑞龙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来回踱步,额头上全是冷汗。
“高小琴!你他妈死哪去了?!”
“赶紧给祁同伟打电话啊!让他滚过来见我!”
“催!给我往死里催!老子快火烧眉毛了!”
高小琴穿着一身丝绸睡袍,靠在沙发上,慢悠悠地涂着指甲油,对赵瑞龙的咆哮充耳不闻。
“叫什么叫?叫魂呢?”她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祁同伟现在是公安厅长,不是你家养的狗,你让他来他就来?”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整个汉东都快翻过来了,他现在比谁都忙!”
“我不管!”赵瑞龙一把抢过高小琴的手机,“我他妈要死了!他必须来救我!”
高小琴终于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她随手招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黄毛丫头,推到赵瑞龙身边。
“龙哥,急什么?先让妹妹陪你喝两杯,去去火。”
说完,她扭着腰肢,自顾自地上楼休息去了。
“你……”
赵瑞龙气得浑身发抖,可看着高小琴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
他现在,有求于祁同伟。
而高小琴,是唯一能把祁同伟叫来的人。
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把推开那个黄毛,继续焦急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终于在庄园门口响起。
赵瑞龙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一辆黑色的车停稳,车门打开,祁同伟一身警服,面色冷峻地走了下来。
“哎呦!我的祁厅长!我的亲哥啊!”
赵瑞龙瞬间换上了一副谄媚到极点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你可算来了!我等你等得,真是望眼欲穿啊!”
祁同伟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径直往里走。
赵瑞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像个哈巴狗。
进了客厅,赵瑞龙赶紧关上门,搓着手说道。
“同伟啊,哥,山水集团你那点股份,我早就给你处理干净了。”
“钱,一分不少打到你指定的那个海外账户了。咱们俩,现在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对吧?”
他这是在提醒祁同伟,也是在撇清自己。
祁同伟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刀子一般盯着他。
赵瑞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再也绷不住了,哭丧着脸哀求道:
“哥!我错了!我他妈就是个猪脑子!”
“我真不该让人去动那个刘新建!”
“我就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闭嘴!”
“我后悔啊!我肠子都悔青了!”
赵瑞龙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就差给祁同伟跪下了。
“哥!亲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你得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只要你能让我平安离开汉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美金,别墅,你开口!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