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疆、精绝的通商协议刚刚落定,苏浅浅还未来得及细细规划后续,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便降临了。
那是一个月色黯淡的夜晚,苏浅浅在郡主府的书房中处理商务文书至深夜。烛火摇曳,将她的身影拉长投在窗棂上。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虫鸣。
骤然间,数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翻越高墙,避开了外围巡逻的护卫,直扑书房所在!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手中淬毒的短刃在微弱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就在他们逼近书房窗口,即将破窗而入的刹那——
两道更快的影子,仿佛凭空出现,没有任何征兆,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嗤!”“咔嚓!”
利刃割破喉咙的轻微声响与骨骼断裂的脆响几乎同时响起,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那几名北离死士甚至连惊呼都未能发出,便已软倒在地,气息全无。
直到此时,书房内的苏浅浅似乎才察觉到外面的异动,她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向窗外,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
浅一和浅二,如同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若非地上那几具尚带余温的尸体,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杀戮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府中的护卫此刻才被惊动,火把迅速亮起,将院落照得通明。血刃第一时间赶到,看到地上的尸体和完好无损的书房,脸色瞬间铁青,既有后怕,更有被人在眼皮底下潜入核心区域的羞愤。
“属下失职!请郡主责罚!”血刃单膝跪地,声音沉重。
苏浅浅缓缓走出书房,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语气听不出喜怒:“起来吧,不怪你们。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刺客。”她顿了顿,“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活口,或者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很快,护卫从一名刺客的衣领夹层中,找到了一枚小小的、刻有北离皇室暗记的金属片。经过连夜审讯,唯一一个被浅二刻意留下半条命的活口,在酷刑之下吐露了实情——指使者,正是北离公主,童迦嫣!
听到这个名字,苏浅浅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覆上了一层寒霜。她可以接受政治上的博弈,商业上的竞争,甚至明枪暗箭的算计,但如此直接、卑劣、意图取她性命的暗杀,彻底触犯了她的底线。
童迦嫣……千金台上的教训还不够吗?竟然还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苏浅浅眸中冷光闪烁,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在她胸中翻涌。她沉默片刻,对肃立一旁、满脸自责与杀气的血刃招了招手。
血刃立刻上前,俯身侧耳。
苏浅浅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冰冷彻骨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血刃听着,眼神从最初的惊愕,逐渐化为一种绝对的凛然与肃杀。他重重一点头:“属下明白!定不负郡主所托!”
没有人知道苏浅浅对血刃下达了怎样的指令。但自那夜起,苏家暗卫中最顶尖的几道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京城,如同滴入大海的水珠,不知所踪。
而苏浅浅,依旧每日在郡主府中处理事务,与萧策商议婚期,仿佛那夜的暗杀从未发生。只是,她偶尔望向北方的眼神,会变得格外幽深冰冷。
童迦嫣以为这只是又一次失败的刺杀,但她并不知道,她真正激怒的,是一个拥有着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底牌、并且决心不动声色予以最致命回击的对手。苏浅浅的报复,从来不是喧嚣的,却必将精准而深刻。这场由北离公主率先挑起的暗战,才刚刚拉开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