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后,沈默带着十二名手下,径直朝陈秀珍家旁的香堂飘去。香堂内,陆昭云的画像挂在正墙,案上还残留着未燃尽的香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火气息。
“本神继位不久,神域未开,尔等先在这香堂内安身。” 沈默的声音在香堂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没有本官命令,不得私自外出,更不许惊扰百姓。”
“尊令!” 十二人齐声抱拳应诺,鬼差们铠甲碰撞发出 “铛铛” 轻响,文吏们手中的笔也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敬畏。
沈默点了点头,转身朝画像飘去 —— 刚钻进画像空间,金黄色的香火便如潮水般涌来,缠绕在他魂体上,之前册封手下消耗的香火与法力,正一点点被补充。他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可一想到地盘上的阴邪气息,又瞬间提起了心。
“黑风会请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皱着眉思索,却没半点头绪。犹豫片刻,他转身走向处玄道士留下的典籍堆,之前分类时,他把功法、炼器、法术归为正册,杂记、见闻则堆在角落,此刻却眼前一亮:“我怎么忘了这些!登真观前辈的经历里,说不定有对付邪术的记载!”
他蹲下身,在杂记堆里翻找起来 ——《玄机子除魔要旨》《广易道人除邪录》《风信真人考功簿》……
一本本泛黄的册子被翻开,里面记载着各种邪祟的特征与应对之法。翻到《流云道人说邪魔》时,他终于停下:“法力阴邪、能控蛇虫鼠蚁,这像是西南苗蛊或南洋降头师的手段!”
苗蛊一脉还好说,本事多在蛊虫上,针对性防御即可;可南洋降头师却让他心头一沉 —— 这一脉手段杂乱,多是中原邪派法术的 “大杂烩”,有的能驱蛊,有的能炼邪婴,还有的能役使阴魂,完全摸不清对方的底牌。
再想到夜里见到的大蟑螂,他更是坐不住了:“若对方把我当成依附画像的‘鬼魂’,定会选白天阳气最盛时动手,我得提前准备!”
他冷笑一声:“想等白天?我偏要主动出击!” 可转念一想,又犯了难 —— 降头师最棘手的是遍布地盘的邪虫,若对方被逼急了释放瘟疫,受苦的还是百姓。
“对付邪祟,最好用阳气重的手段,可法器我不会炼、没材料,阵法没时间练,最简单的就是符篆!”
他拿起《登真观符篆精要》,翻到 “驱邪符” 一页:朱砂、硫磺、雄鸡血,再用法力勾勒线条 —— 可自己是阴魂,没有法力,阴差们也只有阴气,雄鸡血、硫磺更是来不及准备。“书里的方法是给有法力的道士用的,跟我这鬼神不搭啊!”
沈默盘坐在画像空间中央,双手捧着神印,将法力与意识同时注入:“推演驱邪符,适配阴神与阴差使用。”
神印空间内,一道道金黄色的方案浮现:用香火取代雄鸡血?不稳定;用法力混合香火?阳气不足;纯香火加神力烙印?阴差们用不了…… 连续七八个方案,都被他否决。“阴差们是功德之魂,没有香火神力,不能用他们的阴气启动符篆,还得加敌我识别,避免误伤。”
他调整思路,再次推演:“加入我一丝念头,让阴差们用口诀激活;对付邪虫需要盛阳,加入太阳神纹;只灭邪物灵魂,不伤实体,加入阴火符文。”
随着想法落地,神印空间内的方案不断破碎、重组,最终定格成一道金灿灿的符篆图像 —— 只需黄纸、朱砂,剩下的用他的神力与香火制作即可。
沈默退出推演,却又犯了愁:手动画符太费神,还容易出错,香火消耗也大。
他瞥了眼身前的神印,突然灵光一闪:“神印能变鞭子,说不定也能变模具!” 他神念一动,神印表面的纹路渐渐变化,竟真的变成了驱邪符的阳文模具。“太好了!”
他取出空白黄纸、朱砂,将神印沾上朱砂,再注入一丝法力、五丝香火和自己的意识 ——“唰” 的一声,一张驱邪符便制作完成,符纸上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一口气印了 200 张,直到意识有些疲惫,才停下手:“消耗不大,还能承受。”
一看时间,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沈默带着符篆和神印,飘出画像 —— 十二名手下正整齐地站在香堂两侧,见他出来,纷纷躬身行礼。
“每人 16 张驱邪符,再带三个临时鬼差,跟着我的香火指引,清除地盘上的邪虫。” 沈默右手一挥,符篆精准地落在每人手中,“用口诀‘驱邪镇煞’激活,只灭邪物,不许伤百姓、毁财物。”
“卑职领命!” 十二人单膝跪地,接过符篆。沈默又从神印空间放出 36 个临时鬼差,分给每人三个,再详细讲解了符篆用法。
随着他催动神印,一丝丝香火金线从香堂飘出,指向地盘各处邪虫的位置。“出发!” 十二支小队跟着金线,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沈默抬头看向黑风会的方向,眼神冷厉:“解决了邪虫,该会会正主了!” 他意识一动,香火金身瞬间套在身上,金光一闪,便朝着黑风会地盘飞去。
很快,他来到一处仓库上空 —— 透过窗户,他看到三个穿奇装异服的人围着火炉盘坐:一个老者,两个少年,身边放着十几个陶罐,罐身上画着丑陋的怪物,散发着阴气、邪气与怨气。显业法眼下,老者头顶的业力竟有 1740 点,两个少年也各有 392、467 点。
“吸收过香火的鬼魂,可是做恶灵的上等材料啊!” 老者的声音从仓库里传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个小小的孤魂野鬼,也敢称神,真是自寻死路!”
沈默怒火中烧,身影一闪,飘进仓库,冷笑着说道:“哦?你说谁是孤魂野鬼?谁又自寻死路?”
老者三人猛地抬头,看到身穿香火金身的沈默,脸色瞬间煞白 —— 那股凛然的神性威压,让他们魂体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