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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彻底沉了下来,不是寻常黄昏的渐暗,而是像有人将一整罐浓得化不开的墨汁泼在了天幕上,连最后一丝霞光都被吞得干干净净。那墨色的“幕布”不是丝绸的顺滑,而是粗麻布的厚重粗糙,将瓦洛兰大陆边境的荒野裹得密不透风——没有村落的灯火,没有飞鸟的翅影,只有无边无际的沉寂,连风穿过石缝的声音,都像是荒野压抑的喘息。

林恩的靴子踩在碎石遍布的山坡上,每一步都伴随着清晰的“硌”感。鞋底早就磨穿了,原本应该厚实的鞋跟处裂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被泥土和草屑糊成了硬块,一踩就往下塌。

冷风顺着破洞往里灌,像无数根细冰针,扎得他脚趾发麻,蜷缩的脚趾碾过尖锐的石子时,麻木中还透着一阵尖锐的疼,那疼意顺着脚掌往上爬,连带着小腿都有些发僵,每走一步都得下意识地趔趄一下。

他已经在荒野里走了近一个时辰。夕阳刚落下时,风还只是微凉,裹着枯草的气息掠过脸颊,可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风就变了性子——它像刚从冰窖里跑出来的野兽,带着刺骨的寒意,刮在脸上时,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在割,疼得人忍不住缩紧脖子。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吸气,冰冷的空气都像要钻进肺里,呛得他喉咙发紧,呼出的白雾刚飘到眼前,就被风扯散,连一点温暖的痕迹都留不下。

林恩下意识地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旧外套。这是母亲艾拉留下的,衣料是最普通的粗棉布,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和衣摆处都磨出了毛边。最显眼的是左袖口——那里留着一道歪歪扭扭的缝补痕迹,深褐色的粗线像一条笨拙的毛毛虫,爬在浅灰色的布面上。

他指尖抚过那道针脚,粗糙的线感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天他才七岁,追着院子里一只蓝翅膀的蝴蝶跑,没注意篱笆上的木刺,“刺啦”一声,外套袖口就被勾开了个大口子。

他当时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捏着破口的布边,站在原地不敢动——那是母亲刚给他做的新外套,他怕母亲生气。可母亲只是放下手里的草药篮,蹲在门槛上,从针线筐里翻出那团深褐色的粗线,左手捏着布边,右手拿着针,眯着眼睛一针一针地缝。她的手指不够灵活,针脚时大时小,有的地方线拉得太紧,布面都起了皱,有的地方又太松,露着细小的缝隙。

他当时还凑在旁边笑,说“母亲缝得像毛毛虫,丑死了”,母亲却没恼,只是把他拉进怀里,指尖轻轻蹭过他的头发,声音软乎乎的:“等你长大了,就知道这‘毛毛虫’裹着暖。”

那时候他不懂,只觉得母亲的手笨。可现在,指尖触到这粗糙的针脚,真的从心底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那暖意像一小簇火苗,刚冒出来,就被洞口灌进来的寒风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点余温,还留在指尖。

“得找个地方过夜。”林恩咬着牙喃喃自语,声音刚出口,就被风扯得七零八落,连他自己都没听清后半句。他右手紧紧攥着一根木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木棍是他从灰石镇外的柴房里捡来的,粗细不均,最粗的地方勉强能握住,最细的那头还带着没削干净的毛刺,蹭得掌心发疼。可这已经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白天遇到的流民说过,荒野里的夜最是危险。不仅有劫掠者——那些人专挑独行的旅人下手,抢完东西还会把人丢在荒野里喂狼;还有觅食的野狼,夜里的狼嚎能传好几里地,它们的鼻子比狗还灵,能闻着人的气味追过来。林恩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借着天边最后一点残光,在山坡上四处张望。

他的眼睛早就酸了,每一次眨眼,都觉得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可他不敢闭太久——万一错过了能避身的地方,今晚可能就真的要冻僵在荒野里。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目光扫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忽然瞥见了一道隐蔽的黑影。

那是个山洞。洞口藏在灌木丛后面,只露出半米宽的缝隙,灌木的枝条垂下来,像一道天然的帘子,若不是他走得近了,被风吹得枝条晃动,几乎不可能发现。林恩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听了片刻——山洞里没有传来野兽的低吼,没有扑棱翅膀的声响,只有风穿过洞口时发出的“呜呜”声,像远处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什么东西在呜咽。

他还是不敢放松。握着木棍的手又紧了紧,指腹蹭过木棍上的毛刺,疼得他指尖发麻,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慢慢拨开灌木丛,指尖触到的枝条带着刺骨的凉,叶片上的霜花蹭在手上,化出细小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洞口的缝隙里飘出一股土腥味,混着枯草的气息,没有野兽的腥膻,也没有羽毛的蓬松感,他这才敢把半个身子探过去。

山洞里一片漆黑,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只能隐约看到深处似乎是空的,没有堆积的石块或干草。林恩从布包里摸出一块打火石——这是他临走前从灰石镇的铁匠铺外捡的碎块,只有指甲盖大小,边缘还带着锈迹。他一直没舍得用,把它裹在一块干净的布条里,藏在布包的最底层。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布条,把打火石捏在掌心,又从旁边捡了一块小石子,对着打火石轻轻一敲——“噼啪”一声脆响,几点橙红色的火星溅出来,像细碎的流星,短暂地照亮了洞口附近的地面。

干燥的泥土上印着几个模糊的小脚印,像是啮齿类动物的,浅浅的,一看就不是新鲜的;没有新鲜的爪印,也没有散落的兽毛,只有几株从石缝里钻出来的枯草,蔫得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叶片卷成了细筒,一碰就往下掉渣。

“应该安全。”林恩松了口气,提着布包钻进了山洞。布包撞到洞口的岩石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吓得赶紧停住脚步,又侧耳听了听,确定没有动静,才继续往里走。

山洞比他想象的要小,直径大概只有两步宽,深度也不过三米,刚好能容下他一个人蜷缩着。地面是平整的岩石,铺着一层薄薄的尘土,踩上去会扬起细小的灰粒,呛得人鼻子发痒。角落里堆着一些脱落的石块,最大的那块有他的拳头大,最小的只有指甲盖小,都带着岩壁的寒气。

林恩先把木棍靠在洞口旁边,让木棍的一端对着洞口,另一端抵着岩壁——这样万一有东西闯进来,他伸手就能摸到木棍,不用慌着找。然后他蹲下身,从布包里掏出那捆干草——这是他昨天路过废弃农庄时,特意从柴房里捡的。

当时农庄的柴房已经塌了一半,干草堆在角落里,有些已经受潮发霉,他挑挑拣拣,才选出这一捆相对干燥的,想着或许能用来铺在地上防潮,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

干草确实有些潮湿,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泥土的气息,可林恩却像捡到了宝贝。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干草摊开,手指扒拉着草梗,把潮湿的部分尽量压在下面,干燥的铺在上面——这样睡上去能少受点潮。

每铺一层,他都要伸手按一按,感受一下厚度,生怕有石子硌着后背。铺到差不多半指厚时,他又从角落搬来几块较大的石块,围着干草堆摆了个半圈——石块刚碰到手指,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他知道,这能挡住从石缝里渗出来的冷风,就像小时候母亲用石头围着火堆挡风一样。

铺好干草后,林恩坐在上面试了试。虽然还是能感觉到岩石透过干草传来的冰凉,冻得屁股发麻,但比直接坐在地上舒服多了,至少不用硌着后背。

他松了口气,往后靠了靠,后背贴在岩壁上——岩壁的寒气瞬间透过衣服传过来,像一块冰贴在背上,他赶紧往前挪了挪,离岩壁远了些。

接下来要做的,是抵御夜里的寒冷。林恩把身上的破旧斗篷脱下来,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和草屑,然后重新裹在身上,斗篷的领口太小,遮不住脖子,他就把斗篷的一角拉起来,搭在肩上,尽量挡住从领口灌进来的风。

又把母亲的旧外套拉了拉,让外套的领口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能少受点冻,也能让呼吸的热气留在衣领里,多一点温暖。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灵植家族的标志,一片带着露珠的叶子。金属的冰凉透过布料传来,贴在皮肤上,让他打了个寒颤,可这寒颤过后,却是一阵安心。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信物,白天找到的地图就藏在吊坠里面——他把地图折成小小的一块,塞进吊坠的夹层里,此刻正贴着他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像一颗小小的心脏,在陪着他跳动。

林恩用手按住吊坠,指尖传来金属的凉,却仿佛能透过这凉,感受到母亲的温度——母亲的手总是暖乎乎的,小时候他冬天手冷,母亲就会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怀里,用体温捂热。想着想着,心里的不安渐渐平复了些,连身上的寒冷都好像减轻了一点。

他靠在山洞的岩壁上,闭上眼睛,想歇一会儿——眼皮实在太重了,白天走了近十个时辰的路,又经历了镇吏的搜查,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酸痛,连手指都懒得动。可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被一阵“咕噜”声打断了——是肚子在叫。

林恩苦笑了一下,从布包里拿出那半块黑面包。面包是他三天前在灰石镇买的,当时买了一整块,这三天省吃俭用,才剩下这半块。现在面包已经变得又干又硬,边缘还长了一点绿色的霉斑,用手指一戳,硬得像块小石头。

他把面包凑到鼻尖闻了闻,霉味不算重,只是带着一股陈旧的面酸味。他用指甲一点点刮掉霉斑,指甲缝里都沾了绿色的碎屑,刮干净后,又用手拍了拍面包上的渣子,然后才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面包渣像砂纸一样蹭着喉咙,干得咽不下去,他只能慢慢咀嚼,让唾液把渣子泡软,每一口都吃得很慢,像是在品尝什么珍馐——他知道,这半块面包吃完,明天就只能靠野果或草根充饥了。

荒野里的冬天,草木都枯了,找吃的比找避身所还难,他必须省着点吃。

吃面包的时候,林恩的目光落在了洞口的那几株枯草上。

那几株草长在洞口的石缝里,离他只有两步远,叶片卷得紧紧的,颜色是深褐色的,一看就已经枯了很久。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草叶,就发动了“枯荣感应”——这是灵植家族的天赋,能感知植物的枯荣状态,只是他还没完全掌握,只能感知到最基础的情况。

指尖刚碰到草叶,一股细微的触感就顺着指尖传到脑海里——不是触觉,而是一种“看见”的感觉。他像是能“看”到草的每一个细胞:叶片的细胞壁大多已经破裂,里面的汁液早就干了,只剩下皱巴巴的纤维,轻轻一碰就会碎;叶脉也失去了原本的韧性,变得脆生生的,像晒干的树枝。

可当他的感知往下探,却能“摸”到根部的一点暖意——那是一丝微弱的绿意,藏在干燥的土壤里,像裹在冰壳里的小火苗,虽然弱,却没熄灭,像是在等一场春雨,或是一阵暖风,就能重新钻出土面,长出新的叶子。

“枯荣里藏着植物的话……”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清晰得像是母亲就站在他身边。林恩愣了一下,手里的面包渣都掉在了干草上。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教他使用枯荣感应时的场景——那时候他才八岁,觉得这能力没用,只能看看植物的死活,连换一块黑面包都不够。有一次他还跟母亲闹脾气,说“这能力还不如一把镰刀,镰刀能割草喂牛,这能力能做什么?”母亲当时只是笑着摸他的头,说“林恩,枯荣里藏着植物的话,你要用心听,用心懂,等你懂了,就知道它有多重要了”。

那时候他不懂,觉得母亲是在骗他。可现在,看着这几株枯草根部的生机,他忽然觉得,或许母亲说的是对的——枯荣感应不仅仅是“看”,或许还能“听”,能“懂”。

这几株草虽然枯了,却还藏着生机,它们是不是在“说”,就算遇到寒冬,就算看起来已经死了,也不能放弃希望?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声打断了。

风从洞口灌进来,吹得干草“沙沙”作响,也吹得他脖子后面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连忙收回手,把剩下的面包用布条包好,放进布包里,然后往干草堆里缩了缩,尽量让身体蜷缩起来——这样能减少热量的流失,就像小动物过冬时会蜷缩起来一样。他还把双脚往干草堆里埋了埋,让干草裹住双脚,挡住冷风。

山洞外的风越来越大,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奇怪。有时候像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带着说不出的委屈,让林恩一下子想起灰石镇集市上的那个老妇。

那天他去买面包,看到一辆贵族的马车疾驰而过,车轮溅起的泥水正好泼在老妇身上——老妇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单衣,泥水顺着衣摆往下滴,冻得她嘴唇发紫。

她手里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野菜撒了一地,有几棵还被马车碾过,变得稀烂。老妇只能蹲在路边,一边捡野菜,一边小声哭,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掉在泥水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贵族家的仆人还回头骂她“挡路的贱民”,声音大得整个集市都能听到。

林恩当时想帮她捡野菜,却被母亲拉走了,母亲把他护在身后,小声说“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别惹麻烦,贵族我们惹不起”。

有时候风声又像树枝拍打岩石的声响,“啪啪”的,清脆又急促,让他忍不住握紧了身边的木棍,生怕有野兽突然闯进来。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眼睛紧紧盯着洞口,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木棍就在手边,干草堆周围有石块挡着,山洞也不算大,真有野兽进来,他还能反抗一下。

可心里还是有些发慌,手心都冒出了汗——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在野外过夜,没有小土屋的墙壁挡着,没有母亲的怀抱可以躲,只有冰冷的岩石和未知的黑暗,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小了些,从“呜呜”的咆哮变成了“簌簌”的轻响,像是风累了,在休息。林恩的眼皮开始打架,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从脚底一直涨到头顶。

他靠在岩壁上,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画面:灰石镇的土坯房,墙壁上裂着缝,屋顶的茅草都快掉光了;药铺掌柜的皱脸,掌柜的总是愁眉苦脸的,卖药的时候会把药包得紧紧的,生怕少了一点;贵族家仆挥舞的皮鞭,那天镇吏搜查的时候,有个流民跑得慢了,仆人的皮鞭就抽在了流民的背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印子;老农压低的声音,老农跟他说“荒野里不安全,晚上别乱跑”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还有母亲的笑容,母亲的笑容总是很温柔,眼睛弯得像月牙,看着他的时候,能把所有的寒冷都驱散。

他想起母亲教他认草药的样子——那是在灵植庄园的后园,当时他才六岁,总爱跟着母亲在园子里转,母亲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母亲会蹲在草地上,指着一株带红边的小草说“林恩你看,这是凝血草,只有叶缘泛红的才有效,摘的时候要连根拔,不然药效会散”。

他当时觉得好玩,伸手就拔了一棵,结果根断了,他吓得赶紧把草藏在身后,怕母亲骂他。可母亲没怪他,只是把断了的草拿起来,教他怎么用叶子止血——她把叶子揉碎,敷在他不小心划破的手指上,说“你看,就算根断了,叶子还是有用的,不要浪费”。

阳光落在母亲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时候他觉得,母亲的手比任何草药都暖。

他还想起母亲夜里给他讲故事的时候——那时候他总爱踢被子,母亲就会坐在他的床边,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讲灵植家族的故事。

母亲说“灵植家族的人,要守护每一株植物的生机,因为植物给了我们食物,给了我们草药,我们要像爱护家人一样爱护它们”。他当时听得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母亲的声音很软,像摇篮曲,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最清晰的,是母亲最后一次见他的样子。那天母亲的眼眶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她把吊坠戴在他脖子上,又把他的布包整理好,里面放了她能找到的所有干粮。

她抱着他,抱得很紧,像是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最后她只说了一句“活下去,林恩,一定要活下去”,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见母亲——后来他才知道,母亲为了掩护他逃跑,被贵族的人抓了,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林恩的眼睛慢慢湿润了,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滴在干草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用袖子擦了擦,却觉得眼泪越擦越多,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和思念都哭出来。

“母亲,我一定会找到父亲,查清真相的。”林恩对着空气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灵植家族不能就这么被冤枉,您也不能白死。那些冤枉我们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肩膀都放松了些;又像是注入了新的力量,身上的疲惫感都减轻了一点。他摸了摸胸口的吊坠,金属的冰凉让他清醒了些,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他把双腿蜷起来,双手抱在膝盖上,后背离岩壁远了些,避免被寒气冻着。

洞口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透了进来,银白色的光穿过灌木丛的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林恩看着那道光影,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终于睡着了。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的灵植庄园。那里没有贵族的压迫,没有流民的苦难,只有阳光和温暖。

母亲在院子里种满了草药,凝血草、薄荷、向日葵……五颜六色的,把院子装点得像个花园。母亲蹲在花丛里,手里拿着小铲子,正在松土,看到他就笑,喊他“林恩,快过来帮我摘几朵向日葵,晚上炒瓜子吃”。

父亲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张画着齿轮图案的纸,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麦酒,看到他就招手,说“儿子,过来看看爹画的东西,爹以后要做一个能帮上灵植家族的东西”。

他跑过去,一边拉着母亲的手,一边凑到父亲身边。母亲的手还是暖乎乎的,父亲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

阳光暖烘烘的,洒在身上一点都不冷;风里带着草药的清香和向日葵的甜味,好闻极了。一家人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绕着老槐树转了一圈又一圈,怎么都散不了。

山洞外的荒野,寒风依旧呼啸,卷起碎石子打在岩壁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在提醒着这里的危险。但山洞里的少年,蜷缩在干草堆上,胸口的吊坠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手里还攥着那根木棍——那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依靠。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泪珠,却已经没了之前的慌张,只剩下一种平静的坚定。

他像握着一束小小的星火,那星火是母亲的叮嘱,是父亲的期盼,是灵植家族的希望,是他心里不放弃的信念。在冰冷的山洞里,在漆黑的夜里,这星火亮着微弱却坚定的光,陪着他,等着明天的黎明,等着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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