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仙子说了，这本质上仙境和人类世界的互相平衡。”
话虽如此，可终究是他到了仙境，才把植物法术带到了人类世界。
建鹏低下头，泪珠砸落地面，
“都是我不好……”
舒言和陈思思连忙上前安慰。
建鹏猛地抬起头，声音发颤，“我说，我是说如果……我还回植物法术，人类世界是不是就可以恢复正常？”
青梧微笑摇头，“不会的。”
“人类，你把世界法则当成什么了？任你操控的游戏吗？”
“我换个你可以理解的说法，”
“按照你们人类的法律，如果有人抢劫银行，事后被抓捕，法院宣判了对应的刑罚；这时，抢劫者说他不抢了，可以退钱，难道已经宣判的结果可以撤回？”
例子简单明了，建鹏瘫软在地。
舒言心急，这份责任太大了，建鹏背不下。
他试图辩解，“可是，青梧仙子，建鹏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果知道获取到植物法术的代价这么大，他一定不会接受的。”
青梧目光移到舒言身上，“人类，你说的假设没有意义，过去已经成为历史，无可挽回。”
“你们已经受了他获取到植物法术的好处。”
“度过危险，恢复仙力……”
“既然受了好处，必然要承担起‘责任’。”
她注意到舒言下意识瞟了眼自己的云腾表，
“难道你想再次逆转时间吗？这种程度的事情，先不说你付不付得起代价，即使可以，也不是你可以做到的。”
“时间之神放任法术留在你身上，真是浪费。”
青梧起身，“好了，解惑结束，你们离开吧！”
她朝着雾夜缓步走去，不打算再同他们多说。
“青梧仙子！”
背后传来舒言的声音，
“我们想恳求你给人类一个机会，您是植物大仙子，想必可以催生植物吧？”
“如果你出手，一定可以帮助我们度过这次劫难！”
青梧转身，看着四人四仙子深躬身，笑意转冷，
“不行，我受雾夜仙子恩德复苏，也受他所要求，不得重蹈覆辙，模仿十阶，擅自施法插手凡世进程，这是不能被违反的约定。”
“何况，这种事关乎天地间的大变动，只能靠凡世的系统自我调节。”
“即使是我，力量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维持凡世所有生灵存活。”
花翎终究按捺不住，开口劝道，“青梧仙子，人类虽有错，但并非所有人都有错，您若出手能救那么多生灵活命，岂不是天大的善举？”
青梧疑惑地望向花翎，似乎确认她是不是认真的，“花翎，你应该清楚我的职能？”
花翎点点头。
“我乃是植物大仙子，而非是善举大仙子。”
“我接受自然的法则循环，默许植物被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灵所食用，还不够公平？”
青梧反问，语气愈发森冷，“按照你说的，我足够公平，就该让植物诞生自主防备的手段，对不对？”
“比如，令草木得自由行动之能，赋予其无尽剧毒，或使其只生木质，不结果实……”
“这样，花草树木等一切植物便无需倚仗他族传播种子，生存起来更不必依靠他族。”
青梧紧紧盯着花翎，“你该清楚，你说的公平，是要我催生我的子民任其他生灵啃食，难道植物不属于生灵的一部分。”
“植物当然是生灵的一部分。”花翎下意识回应，却被青梧接下的话惊住。
“既然属于生灵，那我想，植物可以吸食血肉生存也很合理吧！”
花翎愣住，这个说法彻底颠覆了她长久以来的认知，“这……”
“这不是你要的公平吗？就应该对所有生灵一视同仁。”
青梧的目光扫过众人，“我不求进食者对植物多敬重，至少该有基本的重视，可他们，做到了吗？”
舒言不自觉反驳，“可这从……”，话没说完，就被陈思思猛地拉住。
“你要说‘从来如此’，是吗？”， 青梧转过身，走向雾夜，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从来如此不代表就是正确。”
她停下脚步，站在雾夜身边，“离开吧……我不出手，就是最大的公平！”
……
舒言和陈思思等人离开梦夜城，返回人类世界。。
他心头难免涌上一阵挫败.
好像自打进入梦夜城，就屡屡碰壁，几乎没一次能得偿所愿。
青梧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向雾夜，“主宰，我不明白，既然您不愿意帮助他们，为什么不干脆封印了他们，至少也给他们施下禁言术？”
“若是他们直接向人类高层求助，岂不是泄露了仙子的存在？”
“您不是奉行‘具象化威胁易遭防备，难以具象化者不惹敌意’吗？”
雾夜颔首，“没错，但人类世界，自会有东西替我们封口。即便他们试着接触高层，最终也只会失败。”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因为，一旦战争打响，仙境和凡世没有赢家。”
“更何况，这场暴雨下来，科技武器工业还能残留几分？”
“科技啊，强大，但又出乎意料的脆弱。”
……
“早上好！”陈思思和王默打了个招呼。
如今她们这里局势基本平稳，防雨防水成为常态化。
这里长久表现出来的安全性，自然引起了外界注意，但研究许久也没得出结论，更没发现什么隐患，只好渐渐坦然接受。
倒是不少非无神论者觉得，这里是被不知名的神明庇佑着，一时间，反倒让这座城市迎来一波高速发展。
房地产兴起，工厂接连落地，处处迸发出新的生机。
但学生该上学还要上学。
陈思思突然发现今天建鹏没来上学，她看向舒言，“舒言，建鹏他……”
舒言显得有些心事忡忡，“建鹏说他踝关节和膝关节不太舒服，医院检查后却发现并无异常。”
“最后还是我父母推荐了一家中医，老大夫说他这是寒气淤结，阻碍了关节活动，更会造成疼痛。”
“几乎是想尽了一切办法，也只能微微缓解，但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陈思思心中一动，“舒言，你说，是不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