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安重组了白云卫戍军,这支军队的名字也是那时候出兵协助太师的时候陈承安随口取得。对于取名这事儿他实在是不怎么在行,感觉这个名字没什么锋芒,但又突出了这支队伍的具体作用,便定下了名称,主要还是防御性为主的军队。
这次白云城沦陷,燕北归战死,对于此陈承安虽然与对方千年未见,但对方与自家老爷子暗通曲款,那些年没少照顾陈家,所以陈承安不免对其很是惋惜,所以他在北境拉起大旗,准备重新打造一支军队。
而这支军队的成立还有一个目的,同样是防御的性质。
如今这小皇帝子羽对陈家虎视眈眈,就差明面上动刀兵了。
陈承安虽然不屑与对方争辩一二,甚至开坛讲道就是为了震慑,向世人宣布,我陈家陈承安修的是通天大道,俗世王权莫要招惹本大勺,否则老子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可惜小皇帝智商似乎不怎么在线,竟然又下了那样一条让世人唾弃的圣旨,将一个已经被蛮族占领的地方分封给了陈承安。
帝国千年之间没有啥大型战争,虽然这个世界的人寿命还算长久,但经历过北境七十二路反王南下的凡人都已经死去,虽然朝廷大力宣传陈承安的事迹,虽然陈承安在南部边城为了救援那些百姓自损寿元付出良多,虽然陈承安提出的很多很多治国的道理被太师照搬过来让大周有了如今的空前盛世。但这一切在百姓之间仅仅是流传,没有切肤之痛的亲身感受,人们只是传颂而已,而且越来越无力。
所以陈承安籍此拉起大旗,建立白云卫戍军。
这支队伍不拿朝廷一分粮饷,完全是陈承安自掏腰包来供养,人员自行招募,装备自行准备,所以这是一支名正言顺的私军。
而陈承安要将这支队伍打造成可以抗衡整个朝廷的军队,当然,现在还是天方夜谭,朝廷的强大是陈诚安一手缔造的,但是白云城那边的战争可以让这支军队历练,经历战火迅速成长起来,而这场战争没打完之前,朝廷不会直接对陈承安动手,这便是争取到了时间。
而这时间正好是陈承安发展寒山学院的时间,陈承安真正的底牌是寒山学院,当一批又一批的寒山学子走出山门到世间行走,寒山学院的名头有了,力量也有了。
这次的寒山学院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学院,而是一个兼容并蓄海纳百川的综合性极强的,门派。
所以陈承安如今要做的便是全力以赴训练好新成立的白云卫戍军。
寒冥关以北三百里,有一处被阵法隔绝的巨型山谷,名为“砺锋谷”。此地终年狂风呼啸,地势复杂,兼具冰川、熔岩地、毒沼、流沙等多种极端环境,正是陈承安为白云卫戍军选定的集训之地。
当那一万五千名来源复杂、修为参差、习性各异的修士被拉进砺锋谷时,很多人脸上还带着初入新军的兴奋或是对未来的茫然。然而,这份心情在见到以顾博、雷虎为首的那三百名龙骧军老兵,以及陈承安本人冰冷的目光时,瞬间消散大半。
陈承安没有废话,直接立于狂风呼啸的点将台上,声音透过灵力传遍整个山谷:
“诸位,欢迎来到砺锋谷。在这里,你们只有一个身份——白云卫戍军的新兵!你们过去的门派、荣耀、乃至修为境界,在这里,统统归零!”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觉得,修士斗法,凭的是修为高深,法宝犀利。但我要告诉你们,那是散兵游勇的打法!真正的军队,讲究的是如臂使指,是万众一心,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你们的力量比常人大无数倍,但若不懂配合,不会控制,那便是蛮力,是浪费!”
“从今日起,你们将接受最严苛的训练!训练会受伤,会流血,甚至会死!怕的,现在就可以滚出谷去,我陈承安绝不为难!”
台下鸦雀无声,只有狂风呜咽。没人动弹。能来到这里,大多已是破釜沉舟。
训练随即展开,其严酷程度远超众人想象。
第一项,竟是最基础的队列行进。这让许多习惯了个体行动的修士们大为不解,甚至嗤之以鼻。
“开什么玩笑?老夫修行百年,难道还要学凡人兵卒走路?”
一个来自小门派的长老忍不住抱怨,脚步散漫。
“你!出列!”顾博眼神一厉,指着那长老。
长老倨傲出列。
顾博也不废话,对身旁一名仅筑基期的龙骧军老兵点头示意。那老兵猛地踏前一步,一股凝练的杀气混合着军阵特有的铁血煞气锁定长老,同时手中制式长矛快如闪电般点向长老膝窝。
长老修为高出老兵数阶,本能想运功抵抗,却骇然发现,在那股煞气锁定下,自身灵力运转竟滞涩了半分!“噗通”一声,竟被一矛扫中,单膝跪地,狼狈不堪。
全场寂静。
顾博冷声道:“在这里,令行禁止!个人勇武,在军阵面前,不堪一击!所有人,军姿两个时辰!灵力封禁!”
烈日狂风下,一万五千修士如同木桩般站立,感受着久违的肉体酸痛与灵力被封的虚弱。陈承安默默看着,偶尔会走到某个身形摇晃的修士身边,轻轻一拍其肩,一股温和的灵力注入,助其稳住身形,低声道:“坚持住,意念亦是修行。” 这便是他“带兵之慈”的细微体现。
修士力量巨大,往往一拳能轰碎山石,但如何用三分力做到十分效果,却是一门大学问。
训练场上,出现了滑稽而又艰难的一幕。
“控制!控制你的灵力!我要你用剑气在这块豆腐上刻出‘白云’二字,不是让你把它轰成渣!”雷虎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一群剑修对着面前颤巍巍的豆腐,愁眉苦脸,小心翼翼地将剑气凝成发丝般细微,额头见汗。旁边,体修们则被要求用蛮力将一根钢针穿透十层坚韧的凶兽皮,却不能损坏针孔周围的皮革分毫,一个个憋得满脸通红。
最搞笑的是符修和阵法师的组合训练。要求两人一组,符修在空中瞬间绘制一道“轻身符”,阵法师则需同步在其下方布设一个微型“聚灵阵”为符箓供能,目标是让一片羽毛匀速飘行百丈而不坠。
结果往往是羽毛要么被符力炸飞,要么因灵力不继直接栽地,更有甚者,符修画错了符文,轻身符变成了增重符,羽毛“砰”地一下把地面砸了个小坑,引得周围哄堂大笑。那组符修和阵法师面红耳赤,互相埋怨:
“都怪你!阵法灵力输出不稳!”
“放屁!是你符文结构画歪了!”
陈承安路过,面无表情:“继续练,练到心有灵犀为止。战场上,一个微小的失误,葬送的就是你和你同伴的命。” 两人顿时噤声,苦着脸继续。
在经历了队列纪律的打磨和力量控制的“折磨”之后,砺锋谷的新兵们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已初现军人的锐利与服从。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接下来将是更严酷的体能或法术压榨时,陈承安却将所有人集合到了山谷中央最大的演武场上。
没有预想中的训练器械,只有肃然而立的万余修士,以及高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
陈承安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那些面孔上带着刚毅,也带着一丝对未来的不确定。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地传开,不再是训练时的冷厉,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诸位,经过这些时日的操练,你们已经开始明白,何为纪律,何为协同。但今日,在我传授你们战阵杀敌之术前,有两条根本准则,你们必须刻进骨子里,融入神魂中!”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
“第一条,牢记使命!”
“我们为何聚集于此?不是为了逞个人英雄,不是为了好勇斗狠!我们是为了光复故土白云城!是为了在那片焦土之上,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不受压迫的新家园!是为了让我们的亲人、同道,能有一方可以自由呼吸、安心修道的天地!”
“这面旗,”陈承安指向旁边矗立的一面绣着“白云卫戍”和陈家徽记的大旗,肃然道,“它代表的不只是我陈家的意志,更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誓言!记住它!无论将来战斗多么惨烈,处境多么艰难,想想你们为何而来,想想你们身后要守护的是什么!使命在肩,方能意志如铁,百死不悔!”
演武场上寂静无声,只有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许多修士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而第二条,”陈承安的语气陡然一变,带上了一种近乎冷酷的务实,“比第一条更重要,那就是——保命第一!”
“什么?”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和难以置信的低呼。在传统观念里,军人当不畏死,马革裹尸乃是荣耀,少主竟然公开强调“保命第一”?
陈承安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冷哼一声:“觉得奇怪?觉得我陈承安贪生怕死?”
他目光如电,声音提高:“错!我要你们保的,不是贪生怕死之命,而是有用之身!是能够继续杀敌、能够建设家园、能够陪伴亲人的命!”
“训练中,我要你们控制力量,是为了让你们更有效地杀敌,而不是让你们像个爆竹一样,轰一下就完事!战场上,我要你们协同配合,是为了让你们互相掩护,减少伤亡,而不是让你们挤在一起当活靶子!”
“明知不敌,允许你们战术性撤退!身陷重围,要求你们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更多的敌人!活着,才能看到白云城重建的那一天,才能听到我明年在白云城的讲道!”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耗费无数资源培养出来的战士,都是未来新城的基石!你们的命,很金贵!我不接受无谓的牺牲,更厌恶徒劳的英勇!”
“所以,都给我记住:在完成使命的前提下,千方百计地给老子活下来!这才是对你们自己负责,对你们的家人负责,也是对这支军队,对我们共同的事业负责!”
这一番话,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尤其是那些习惯了修真界弱肉强食、往往不惜性命搏杀的小门派修士,更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原来,在少主眼里,他们的命如此重要?原来,活下去,本身也是一种责任和胜利?
陈承安看着台下神色变幻的众人,知道这番话需要时间消化。他不再多言,只是沉声下令:“现在,以原小队为单位,开始进行‘小三才阵’基础演练!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在演练中,既要想着如何‘击败’傀儡,更要想着如何在你和你的队友配合下,‘安全’地击败它!”
训练再次开始,但氛围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修士们在进攻时,开始更多地留意队友的位置和状态,在防御时,也更加注重阵型的完整与轮转。虽然依旧会出错,依旧会手忙脚乱,但那种为了表现个人勇武而盲目冒进的情况,明显减少了。
顾博和雷虎在一旁看着,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钦佩。少主这番“保命第一”的论调,初听离经叛道,细思之下,却真正说到了带兵的精髓——爱兵如子,方能令兵用命。严苛的训练是为了让他们在战场上活下来,而不是让他们去送死。
陈承安的治军理念,至此清晰地烙印在这支新生军队的魂魄之中:牢记使命,赋予他们战斗的意义与铁血的意志;保命第一,则教会他们战斗的智慧与对生命的敬畏。 这两者,如同坚硬的盾与锋利的矛,将共同铸就白云卫戍军未来的无敌锋芒。
陈承安深知军队这种特殊的武装力量,必须有严格的思想建设,所以陈承安孜孜不倦地一遍又一遍地进行思想建设。同时,大量的丹药被陈承安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