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风波看似暂告段落,太初门在京城的势力受重创,古云长老如同惊弓之鸟,带着那份“珍贵”的假核心情报,暂时缩回了巢穴,舔舐伤口,并按照夜辰预设的路线开始“调整”策略。天下商会总部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内部的防御体系经过此番锤炼,变得更加森严且隐蔽。
而大少爷安排的兴建城隍庙这件事,很快便传遍天下,天下会要做的就是引导,引导一些民间的呼声,真正出面兴建城隍庙的,却并非天下会本身。一座城隍庙建设起来花不了多少钱,但大周三十城,每个城下设的郡县不计其数,加一起便是一个极其庞大的数量。陈家的确十分有钱,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但陈承安不是四处撒钱的败家子儿,陈家辛苦赚来的银子也是有用的,所以陈承安不可能让陈家前去兴建城隍庙,就是建了,效果也不会好,毕竟城隍庙的作用来自百姓,需要百姓的认可才行。
所谓城隍庙,顾名思义,“城”指城墙,“隍”指护城河。所以城隍神便是最贴近百姓的神明,城隍爷便是这座城的守护神。保城安民是最原始的职能。人们相信城隍神能保护整座城市免受战乱、瘟疫、天灾等侵害。
由于这个世界自身的原因,没有阴司冥界,百姓不知晓六道轮回之说,所以城隍这个神明还没有被百姓创造出来。只有百姓对某一个事物有了信仰,积累了足够多的香火愿力,这人才会被封为神明,这种册封来自天地意志。
在古代,新官上任必须先去城隍庙祭拜,向城隍爷“报到”,祈求其保佑自己治理顺利。
城隍庙最重要的职能乃是沟通阴间。人们相信,人死后,灵魂首先要被带到本城的城隍庙接受“初审”。城隍爷乃是阴间的司法长官。
城隍爷会根据此人生前的功过是非进行审判,这算是初审,善人会被优待,并由衙役护送其灵魂顺利前往阴间地府。恶人会受到惩罚,比如在庙里描绘的“十八层地狱”中看到的各种酷刑,就是对他们恶行的警示。
因此,城隍庙里的景象通常非常威严,有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鬼差塑像,充满了警示世人的氛围。
这些鬼差实际上也都是阴间的神只。
城隍庙更是隶属于这座城的范围内所有幽魂的第一站,有了城隍庙,聚拢起这座城的游魂野鬼,从城隍庙开始踏入黄泉路,送其去轮回。
实际上陈承安忽然让人开始放出风声准备兴建城隍庙也是得到了自家老爹的传讯才这么做的。
陈大少参悟完了香火愿力和草木之道之后,老爹传来消息,如今地府运作已然顺利启动,但是鬼差不够用,每日派遣鬼差去阳间将那些亡魂聚拢接引至黄泉路,死一个人就要派俩鬼差,地府里的小鬼全派出去都不够,搞得陈冥渊有些焦头烂额了。
老爹跟自家好大儿诉苦,陈承安忽地想起来,这是自己疏忽了,所以便想出了城隍庙这个东西,一来可以镇压一座城的气运不流失,城隍爷作为阴阳两界的一个联系人,隶属于地府,但行走于阳间,等同于一个分担了地府核心职能的基层官员。
所以陈承安才传出的消息。
这一日,天下商会总部深处,那间封闭已久的静室石门,在低沉的轰鸣中缓缓开启。陈承安迈步而出,周身气息内敛,却仿佛与周遭天地更加契合,眼神温润深邃,显然此番闭关,收获匪浅。
早已候在外面的荀彧立刻上前,简洁而清晰地汇报了近期发生的一切,重点提及了夜辰与苏婉的到来,以及针对太初门的“无间道”布局和最终成果。
陈承安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是在听到夜辰那环环相扣、引君入瓮的手段时,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五师叔的手段,还是这般……润物无声。” 他并未对处理结果做任何评价,仿佛这一切本就在他预料之中,或者说,他完全信任自己师叔的能力。
“小师侄闭关辛苦,京城近日秋色正好,不若由我与四师姐陪同,游览一番,也算舒缓心神?” 夜辰的声音从廊外传来,他与苏婉并肩而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陈承安看向他们,眼中暖意流转:“正有此意,劳烦四师叔、五师叔了。”
于是,三人便如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一般,并未乘坐那显眼的、拉扯着异兽的车驾,而是选择了普通的马车,悄然离开了天下商会总部,汇入了京城繁华的人流之中。
京城依旧繁华,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千年发展,此处更显盛世气象,只是这气象之下,似乎隐隐流动着一丝不同以往的紧绷感。
三人信步来到京城最负盛名的“一品茗香阁”,择了临窗的雅座,品茗闲谈,看似惬意,实则灵觉早已覆盖四周,捕捉着空气中流淌的微妙信息。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不多时,一群衣着华贵、气焰嚣张的纨绔子弟簇拥着一名面色倨傲、眼袋浮肿的年轻男子上了楼。这群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引至陈承安三人旁边的雅间。
喧嚣声、吹嘘声不断从隔壁传来,言语间充满了对平民的不屑和对权力的膜拜。起初,陈承安三人并未理会,只当是背景杂音。
但很快,麻烦主动上门。那为首的倨傲青年,似乎是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地出来透气,一眼便瞥见了临窗而坐的苏婉。苏婉气质温婉出尘,虽轻纱遮面,但那身段与风姿,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青年眼中顿时闪过淫邪之光,借着酒意,晃晃悠悠地凑了过来,伸手便要去挑苏婉的面纱:“呦!这是哪家的小娘子,身段如此勾人,让本少爷瞧瞧模样配不配得上……”
他话音未落,旁边侍立的夜辰眼皮都未抬,只是屈指一弹,一道微不可查的气劲击中那青年的膝弯。
“哎呦!” 青年惨叫一声,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正好跪在陈承安面前,姿态狼狈至极。
他身后的那群纨绔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哗然,纷纷冲出来,叫嚣着:“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武安侯世子无礼!”
“知道我们世子爷是谁吗?还不快跪下赔罪!”
“拿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