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殖质的恶臭在雨林深处发酵,大金链子踩着腐烂的芭蕉叶,嗅到了柴油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他拨开垂挂的藤蔓,眼前豁然开朗——帕帕的废弃补给营地像被野兽啃过的骨架,歪斜的迷彩帐篷上爬满牵牛花,弹药箱泡在积雨里长出了青苔。三个月前政府军的扫荡显然没炸干净,散落的罐头和绷带显示这里曾有人仓皇撤离。
“操他妈的帕帕...”大金链子啐出一口血痰,耳洞里的红钻石在夕照下闪着邪光。他的AK枪管绑着树藤——准星早歪了,但抢来的刺刀还能用。
发霉的玉米粉还有十几袋,爬满象鼻虫,但混着雨水捏成团,烤熟了吃不出霉味
生锈的RpG火箭筒3具,但只有1发氧化变形的弹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击发
3半箱过期镇痛剂,标签模糊,可能是吗啡,这是个值钱的物件,可以去附近的集市换点好东西。
鳄鱼、狒狒、羚羊,大金链子用尽了一切办法去养活自己。
当然还有月光下的基桑加村,就像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大金链子带着自己破烂的ak47摸进去时,连狗都懒得叫——村民们早被各路武装抢怕了。
“老子只要粮食和药!”他踹开诊所铁皮门,镀金枪管抵住老医生的太阳穴。柜子里的青霉素被扫进麻袋,顺带捎走半瓶医用酒精,75度,这可比走私威士忌还够劲。
杂货铺老板娘跪着献上腌芒果,藏在裙下的砍刀却被大金链子发现。他没用子弹——太金贵——而是用抢来的手术钳一根根拔光她的指甲。惨叫声引来两个愣头青村民,被他用生锈的钢筋捅穿肚子,肠子挂在货架上像熏香肠。
当大金链子发现那辆半埋在泥里的悍马车时,腐烂的司机手中还攥着帕帕部队的标识牌。车载电台居然还能用,电流杂音中传来断断续续的通话:“...我回来了...”
他咧开缺牙的嘴笑了,那是熟悉的帕帕的声音,他要去寻找帕帕。
营地方面,小红教官和五名孤儿的军训课
旱季之初的烈日炙烤着卡桑加训练场的红土地,热浪蒸腾,连空气都在扭曲。
小红——这个一头卷发的女教官,双手背在身后,像一柄出鞘的军刀般立在五个孩子面前。他们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才八岁,瘦骨嶙峋的身体套在改小的民兵制服里,活像五根插在土里的木棍。
小红今年不过也只有十岁,可充足的营养让她比季博达甚至还高一截,何况这些战争孤儿。
“立——正!”
她的吼声像鞭子抽在空气里。
五个孩子浑身一颤,慌忙并拢脚跟。
“脚跟靠拢!”小红一脚踢在一个孩子的脚踝上,男孩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动,“脚尖分开六十度!”
她掰开另一个孩子的内八字,膝盖上的淤青还没消退。
“两腿挺直!”她抽出砍刀,刀背“啪”地拍在一个孩子弯曲的腿弯,“想像有根烧红的铁棍从屁股插到脚后跟!”
当她的手掌重重压在一个孩子佝偻的背上时,孤儿们终于绷成了五根颤抖的标枪。汗珠顺着他们脏兮兮的下巴砸进红土,但没人敢擦。
“跨——立!”
最小的孩子下意识要蹲下,被小红揪着衣领拎起来。
“左脚左跨一步!”小红亲自示范,“与肩同宽!双手背后——右手握左腕!”
一个孩子的左手总想偷摸裤缝,直到小红用皮带把他两只手腕绑在一起。
“这是你们挨揍时的姿势。” 她冷笑着看孩子们涨红的脸,“屁股收紧!敌人踹你裤裆时,这里就是铁板!”
当口令变成“稍——息”时,最高的孩子直接瘫坐在地上。
小红拎起他的耳朵:“左脚顺脚尖方向伸出三分之二!”她用匕首在地上刻出刻度,“像这样!手别乱晃!”
站在最后的孩子偷偷活动着僵硬的脚趾,却被突然飞来的石子砸中膝盖。
“这也是战斗姿势!”小红踢飞一只蝎子,“随时能扑出去捅人脖子的放松——不是让你们真放松!”
“向右看——齐!”
孩子们歪歪扭扭地挤成一团。小红解下背带。
“鼻尖对准前人的后脑勺!”皮带抽在一个撅起的屁股上,“小碎步调整!跺脚要响!”
三遍之后,当两个孩子面对面时,小红突然拔枪对天开火。
“砰!”
五个孩子像触电般绷直,却没人敢转头——他们的队列依然笔直。
“报数!”
**“一!”** 嗓子还带着童音。
**“二!”** 喊破了音。
**“三!”** 声音像蚊子叫。
**“四!”带着哭腔。
**“五……”几乎是在哼唧。
小红的霰弹枪抬了起来。
“五!!!”的尖叫惊飞了树上的秃鹫。
当夕阳把孩子们的影子拉长时,小红终于吐出**“解散”**。
五个孩子瘫倒在尘土里,像五条脱水的鱼。她扔过来一袋浑浊的井水,看他们像小狗一样争抢。
“明天教转向。” 她擦着枪管,嘴角有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学不会的,去喂鬣狗。”
小红教的不是队列。
她教的是如何在变成尸体前,先学会像武器一样站立。
被占领的金矿中央广场。
硝烟尚未散尽,二十具裹着军阀旗帜的尸体被堆成金字塔状,浇上汽油焚烧。焦臭味混合着金矿的粉尘,在灼热的空气中形成一层浑浊的雾霭。
帕帕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背后是四名戴着骷髅面罩、手持镀金AK-47的护卫。台下挤着三百多名刚被的矿工——他们瘦骨嶙峋,脚踝上还留着镣铐磨出的血痕,其中三分之一是不到十四岁的童工。
五台来自国际媒体的摄像机对准了这一幕,镜头因为信号干扰不时闪烁。
帕帕突然扯开染血的军装,露出布满弹痕的胸膛。这个动作让最前排的童工集体瑟缩——他们见过这位救世主用同样的姿势掏出匕首割人喉咙。
看看这些孩子!他抓起一个十岁男孩的手,强迫他举起溃烂流脓的右臂,这就是政府军的经济发展
摄像机立刻推近特写:孩子手臂上烙着Km-17的编号印记,伤口里还嵌着石英砂粒。
帕帕踢开一袋原钻,晶莹的矿石滚落在煤灰里。每颗钻石都沾着童工的眼泪! 他展示一段模糊视频——政府军士兵用枪托殴打蹲在矿坑里筛矿的孩子,他们用我们的血,给西方的贵妇做项链!
两个少年抬来冶炼用的坩埚,里面凝固的金块还保持着人手的形状。上周有个孩子掉进去,政府军军官说——别浪费,一起炼了帕帕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哽咽,而实际上,那根本是昨天才用阵亡敌军尸体铸造的行为艺术。
他的副官突然展开一条十米长的麻布,上面用血写着八千多个名字。这只是去年死在矿上的同胞!事实上这份名单混杂了战死者、饿殍甚至虚构人名,但摄像机只会拍摄震撼的全景。
正当记者们低头速记时,帕帕突然拔出手枪。
“砰!”
子弹击断了一个正要溜走的监工脚镣。你自由了。他对瘫软的监工微笑,“”去告诉你的将军——
他转身面对镜头,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针尖:
要么停止用儿童的血浇灌矿山,要么……
随着他的手势,四名护卫同时掀开身旁的油布——露出六颗用石灰处理过的头颅,其中一颗还戴着政府军的校官帽。
——我来帮他们停止呼吸。
当夜,这段视频在全球社交媒体疯传。
国际钻石交易所的股价暴跌;
在纽约,人权组织连夜起草制裁提案;
而在金国西部战区司令部,将军砸碎了所有显示屏。
那杂种明明上周才屠了整个矿工村……副官刚开口就被扇倒在地。
将军盯着定格的画面——帕帕正抚摸一个童工的头,而男孩眼中的恐惧被镜头完美转化成。
将军的指尖在镀金手铳的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面前的檀木烟灰缸里,半截雪茄仍在渗出暗红色的火星。
东方神秘大国的代表来到了指挥所的门口。
“我的朋友,不邀请我进来么?”
将军摇了摇头。
“你们东方神秘大国的人还真是敏感啊。”
两个勤务兵,识趣的端上了茶具。
东方神秘大国的代表用茶盖轻轻刮去杯中的浮沫。他身后站着两名穿中山装的随员,眼镜片在吊灯下反射出冷光,像两把未出鞘的刀。
空气中弥漫着龙井茶香与火药味的诡异混合。
“三万吨钴矿。”将军突然用生硬的英文开口,推过一份文件,“去年你们用卡车运走的……每吨少报了四百公斤。”
林参赞的茶盖微微一顿。
“我国企业向来守法经营。”他抿了口茶,杯底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叮”——
随员立即打开公文包,取出一沓照片:帕帕部队正在接收印有西方某厂编号的迫击炮。
“当然,某些第三国势力的走私行为……”东方神秘大国代表微笑,“我们也深恶痛绝。”
将军突然掀开幕布,露出金国全境沙盘。
“帕帕的‘解放区’。” 他抽出佩刀插在沙盘中央,刀柄上镶嵌的钻石在颤抖,“三天前,他们袭击了西部最大的本土势力金矿和钻石矿。”
终于放下茶杯,瓷器与金属桌面的碰撞声,像一颗子弹上膛。
“将军。” 他摘下眼镜擦拭,“您是在暗示,我国与恐怖分子……”
“我要火箭炮。”将军直接打断,“误差一百公里的那种。”
随员们无声退到门外。
代表从内袋取出钢笔,笔帽上的五角星在灯光下转了个微妙的角度。
“铜矿的勘探权。” 他在文件上画了个圈,“外加……允许我方安保公司‘协助’维持矿区秩序。”
将军的瞳孔收缩——这意味着东方武装人员将合法进驻他的辖区。
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天花板震落一缕灰尘。钢笔却稳如磐石,笔尖悬在纸面上方一毫米。
“成交。”将军抓起印章狠狠按下,印泥溅在袖口,像新鲜的鲜血。
当专机掠过战区上空时,将军正用那张文件点燃新的雪茄。
副官欲言又止:“阁下,这等于把心脏卖给……”
“知道东方人怎么泡茶吗?” 将军吐出一口烟,看着烟圈破碎,“第一泡倒掉……只喝第二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