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林诗雨攥着饭卡刚走到食堂路口，脚步突然顿住。
岳凯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白衬衫的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肌肉。
他没看别处，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沉得像口深井，看得林诗雨后颈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
“咚、咚、咚——”
心脏突然擂起鼓来，震得耳膜发疼。
林诗雨的指尖瞬间冰凉，饭卡在掌心里攥出几道弯痕，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那天巷子里的画面。
碎掉的头骨、飞溅的血珠、还有岳凯踩在尸体上时，那双染着红的眼睛。
“他来了……他肯定是发现了……”
林诗雨的腿肚子直打颤，后背抵着滚烫的墙壁，却觉得浑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窖。
她想转身跑，脚却像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
岳凯见她不动，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不快，白球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林诗雨的神经上。
“你……你有事吗？”
林诗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都在打颤，眼睛死死盯着地面，不敢看他的脸。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我、我还要去吃饭……”
岳凯在她面前站定，树荫落在他脸上，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的表情看不真切。
“你最近总在偷偷的看我。”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却像块石头投进林诗雨的心湖，搅起滔天巨浪。
林诗雨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吓得慌忙别过脸，脸颊白得像张纸：
“没、没有……”
“是吗？”
岳凯往前倾了倾身，温热的气息擦过她的耳畔，
“那我刚才看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跑？”
“我没跑！”
林诗雨的声音陡然拔高，又慌忙压低，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作业本忘在教室了！”
她说着就要往后退，却被岳凯伸手拦住。
他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胳膊，林诗雨就像触电般弹开，却用力过大跌坐在地上。
“别碰我！”
她尖叫着缩成一团，双手抱头，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放过我吧……”
岳凯皱紧眉头。
他本想问清楚这女生为什么总盯着自己，没成想她反应这么大，还说什么“没看见”。
他蹲下身，看着林诗雨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难道这女生知道些什么？
“我没要对你怎么样。”
岳凯的声音放柔了些，递过去一张纸巾，
“你到底在怕什么？”
林诗雨攥着纸巾，眼泪把纸浸湿了大半。
她偷偷抬眼，看见岳凯眼里没有杀意，只有疑惑，心里稍微松了点，却还是不敢说实话。
总不能告诉他，
“我看见你杀了人，还知道特工叫你碎骨修罗”吧？
“我、我怕你打我……”
林诗雨胡乱编了个理由，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他们说你很能打……”
岳凯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女生的恐惧太真实了，不像是怕打架那么简单。
他指尖在身侧捏了捏，神识想悄悄探过去，不过这里，地点还是有些不合适。
“我不打女生。”
岳凯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你要是没别的事，就起来吧。”
林诗雨盯着他的背影，腿还在发软。
“我不起来，地下舒服。”
岳凯看着有些无语。
突然，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急促声响。
“岳凯！”
李雪的声音带着雀跃，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
他回头时，正好撞见李雪扑过来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条紧身牛仔短裤，白t恤的领口开得极低，跑动间胸前的起伏晃得人眼晕。
没等岳凯反应过来，李雪已经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柔软的胸脯紧紧贴上来，声音甜得发腻：
“帅哥，昨天晚上怎么不回我信息？我抱着手机等了半宿，眼睛都熬红了。”
她仰头看着岳凯，睫毛上刷了层浓密的睫毛膏，眼神黏糊糊地缠上来，像蜜糖拉丝。
李雪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指尖在他胳膊上轻轻划着圈：
“是不是太忙啦？我昨天梦到你了呢……
梦里，还发生了一些故事，不可描述的故事。”
话说到一半，眼波流转，带着点不言而喻的暧昧。
岳凯的胳膊被她抱得发僵，正想抽出来，李雪的目光突然落在地上的林诗雨身上。
她上下打量着林诗雨那身白白的小碎裙，又瞥了眼她泛红的眼眶，忽然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丝了然。
原来这小白脸喜欢柔柔弱弱的款？
“哎呀！”
李雪突然松开岳凯的胳膊，捂着脚踝蹲下身，表情瞬间变得委屈，
“我的脚好像崴了……
岳凯，我腿软得走不动路了，你帮帮我嘛。”
话音未落，她干脆往地上一坐，裙摆往上缩了缩，露出大半截白皙的小腿。
更过分的是，李雪竟直接往岳凯腿上靠，脸颊在他的牛仔裤上蹭来蹭去，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膝盖，声音软得能掐出水：
“你扶我起来好不好？就一小会儿……”
岳凯的脚趾在鞋里蜷得发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赖在自己腿上的李雪，那抹刻意挤出的柔弱表情，配上她露在外面的肩膀和锁骨，显得格外刺眼。
“你起来。”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指尖在身侧攥得发白。
“不要嘛……”
李雪得寸进尺，伸手环住他的小腿，脸颊蹭得更欢，
“我真的走不动了，你最好了……”
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看得岳凯太阳穴突突直跳，恨不得一脚把她踹飞。
旁边的林诗雨早就看呆了，她看着李雪黏在岳凯身上的模样，又想起岳凯“碎骨修罗”的名号，吓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趁两人拉扯的功夫，她慌忙爬起来，书包带子都没理，结结巴巴地说：
“岳、岳凯同学，我突然没事了！不打扰你们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狂奔起来，白球鞋踩在地上发出“噔噔”的响，马尾辫在身后甩成道残影，眨眼就没了踪影。
岳凯看着林诗雨逃命似的背影，又低头瞪着怀里还在撒娇的李雪，只觉得脑袋里像塞了团乱麻，嗡嗡直响。
“你到底起不起来？”
他咬着后槽牙，声音里已经带了火气。
李雪见他真动了怒，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却还是赖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笑：
“不起来，除非你抱我走。”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勾人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岳凯盯着她看了三秒，突然弯腰，在李雪惊喜的目光中，一把揪住她的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拽了起来。
“啊！”
李雪猝不及防，踉跄着站稳，头发都被扯乱了。
她刚想发作，对上岳凯冰冷的眼神，突然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像有点吓人。
岳凯甩开手。
李雪看着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舔了舔唇角，眼里闪过丝势在必得的光。
“好有型，好帅。请尽情的鞭挞我吧。”
“你。”
岳凯再次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