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国王’。”
高空中“超级黑鹰”编队的队长机里，c组的狙击手队长“鹰眼”用冷静的声音回应道。他拉下夜视仪，透过直升机舷窗俯瞰着下方那片被风雪和零星火光笼罩的疗养院建筑群。
“所有‘死神’单位注意，”他切换到编队内部频道，声音冰冷，“执行‘冬至’最终方案。目标，疗养院主建筑顶层‘圣堂’。释放‘蜂群’，奏响最后的乐章。”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架“超级黑鹰”的侧舱门同时滑开。它们没有发射导弹或火箭弹，而是释放出了数十个拳头大小的黑色无人机。
这些无人机如同真正的蜂群，在离开母机的瞬间便分散开来。它们无视狂风暴雪，以极高的速度和灵活的姿态，从四面八方朝着疗养院主建筑的顶层俯冲而去。它们的目标并非直接撞击，而是利用自身携带的强电磁干扰器和高强度合金钻头，精准地附着在了“圣堂”外部每一个已知的通风口、观察窗和通讯线缆接口上。
这是槐柏韵为“教授”准备的“王炸”。一种尚在实验阶段的，专门用于攻克坚固堡垒的“蜂群式”钻孔爆破无人机。
……
顶层“圣堂”内，“教授”文景山正站在巨大的落地防弹玻璃前，冷冷地看着下方那片已经失控的战场。
当他通过备用线路听到“猎犬”小队全军覆没，甚至连队长都精神崩溃反戈一击的消息时，他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终于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输了。
在这场他最引以为傲的心理博弈中，他输给了那个被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
“启动最终防御协议！”他对着墙壁上的通讯器怒吼，“封死所有物理通道！给我接通‘金蝎’的指挥官‘响尾蛇’！让他立刻带人从东侧突围，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拦住那支突击队！”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通讯器里一阵阵刺耳的电流杂音。
“怎么回事？！”
一名护卫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教授！我们……我们和外界所有的通讯都被切断了！物理线路和无线电全部失效！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正在钻我们的外墙！”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滋滋”声便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那是高强度合金钻头高速旋转摩擦金属和混凝土的声音。
“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冲到监控台前，切换到外部摄像头，只见屏幕上数十个红点正附着在他的“圣堂”之上，如同吸血的蜱虫，疯狂地破坏着他这最后一道防线。
“是‘蜂群’……”他喃喃自语，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槐柏韵……你这个疯子……”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被彻底孤立的，瓮中之鳖。
……
“b组，报告进展。”
顾念带领的A组此刻已经抵达了通往顶层的最后一道防火门前。这扇门由十五厘米厚的特种钢打造，常规的爆破手段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打开。
“头儿，所有钻孔无人机已就位！正在注入高爆性凝胶！”爆破专家“扳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兴奋，“三十秒后，你就能听到，今年冬天，最响亮的一声惊雷了！”
“A组，准备突入！”顾念拉下战术护目镜，对着身后的队员们做了一个手势。
所有人都在那扇厚重的防火门前，找到了各自的攻击位置。他们的枪口，对准了那扇即将被地狱之火吞噬的大门。
而顾念则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霰弹枪。他知道门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教授”最精锐的，也是最后的护卫力量。在狭窄的走廊里，霰弹枪这种近距离的“大杀器”，远比突击步枪更有效。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计时器。
十。
九。
……
“引爆！”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要将整座山峰都掀翻的巨大爆炸声，从疗养院的顶层轰然响起！
那间号称能抵御导弹攻击的“圣堂”，在数十个爆破点同时引爆的巨大威力下，如同纸糊的灯笼般，被炸得四分五裂！厚重的外墙被撕开了一个个巨大的豁口，火焰和浓烟冲天而起！
而顾念面前那扇坚不可摧的防火门，也在这剧烈的震动中，门框变形，锁芯崩裂，“哐当”一声，向内倒了下去！
“冲！”
顾念怒吼一声，第一个冲进了那片充满了烟尘与火光的走廊！
走廊里，“教授”最后的几名护卫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震得东倒西歪。他们还没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便迎面撞上了顾念手中那把正在咆哮的霰弹枪！
“砰！砰！砰！”
巨大的轰鸣声中，钢珠如同死神的镰刀，将挡在最前面的两名护卫，瞬间撕成了碎片！
“幽灵”小队的成员们紧随其后，利用闪光弹和精准的点射，迅速地清理着剩余的敌人。
战斗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
顾念没有恋战。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他穿过硝烟弥漫的走廊，一脚踹开了那间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的书房大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巨大的落地玻璃早已碎裂，冰冷的风雪倒灌进来，将燃烧的文件吹得漫天飞舞。
而“教授”文景山，就狼狈地瘫坐在一张侧翻的名贵的红木书桌旁。
他那身优雅的睡袍，早已被划破多处，沾满了灰尘与血迹。他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脸上那副金丝边眼镜也碎了一半，露出的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疯狂与怨毒。
他看着那个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浴血的修罗般的身影，一步步地，朝着自己走来。
“你……”他指着顾念，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你这个……怪物……你这个我亲手制造出来的，背叛者！”
顾念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将那黑洞洞的，还冒着硝烟的枪口，对准了“教授”的眉心。
他看着这张让他家破人亡，让他承受了二十年非人折磨的儒雅的脸。
他看着这张将他最心爱的女孩，拖入精神地狱的伪善的脸。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食指间那冰冷的杀意。
“结束了。”
他缓缓地，扣动了扳机。
……
地下指挥中心里，当主屏幕上，代表着“圣堂”的那个红色区域，被一片象征着“摧毁”的白色光芒所覆盖时，所有人都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
槐柏韵紧紧地攥着拳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看着屏幕上，那个代表着顾念的绿色光点，终于停在了“圣堂”的中心。
他知道，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复仇终于画上了一个血色的句号。
而槐稚秀，则紧紧地捂着嘴，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
那不是悲伤的泪水。
而是，在经历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后，终于看到黎明曙光时，那充满了释放与喜悦的滚烫的泪水。
她知道，她的骑士赢了。
他为她，也为他自己，斩杀了那头囚禁了他们所有人的恶龙。
凌风看着屏幕上那片燃烧的废墟，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喜悦。
他只是缓缓地，端起一杯酒，将其一饮而尽。
然后，他看着屏幕角落里一个正在飞速下载着什么数据的进度条，眼神变得无比的深邃。
他对着耳麦，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地呢喃着：
“‘老板’，‘摇篮’的钥匙，到手了。”
“你我的‘自由’，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