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的晨露还凝在新渠的柴捆上,小吴爹就蹲在渠闸旁急得直冒汗 —— 昨天试装闸板时才发现,榆木闸框比闸板宽了三寸,闸门关不严,一放水准得漏。按娄烦 “渠通先验闸,水稳不跑墒” 的老规矩,后天就是定好的通水日,这闸板要是修不好,五村的灌溉计划全得往后拖。“得给闸板加‘木楔边’!” 小吴爹摸出刨子,对着闸板比划,“在闸板两侧刨出斜槽,嵌上可调节的木楔,关闸时敲紧木楔,就能堵严缝隙!”
消息传到五村,李村长的木匠们推着工具车就来了,邻村的小张还扛着半袋细砂纸:“俺们村的木匠最会刨木楔,今天保准修完!” 流民青年小吴也跟着搭手,按小吴爹画的图纸裁木楔,每块楔子都刨得严丝合缝。陆承泽则带着人测闸口尺寸,用墨斗在闸板上弹线:“木楔宽三寸、厚半寸,斜度 15 度,这样敲进去才紧实!” 老陈把修配步骤写在木板上,插在闸旁,连没学过木工的周妻都看明白了:“先弹线,再刨槽,最后嵌楔子,跟纳鞋底的针脚似的,得齐整!”
傍晚时分,闸板终于修好了。小吴爹喊着号子,和五个木匠一起把闸板推上轨道,“咔嗒” 一声卡紧,再敲紧两侧木楔 —— 往渠里倒了桶水,闸下竟没漏一滴!“成了!” 老周拍着闸板笑,周娃凑过来,用小手摸了摸木楔:“这‘小木头’真管用,水跑不出去啦!” 李村长当即让人把通水仪式的五谷、糜子酒搬到渠边:“明天一早祭水,中午就通水,让五村的田都喝上泉眼水!”
新渠待通水的同时,豌豆田的分蘖期管护已到了关键时候。技术流动站的田埂上,陆承泽蹲在豌豆苗旁,数着分蘖枝:“每株得有三到四个壮蘖,少了就得追农家肥!” 他手里拿着测土仪,测得土壤氮含量偏低 —— 这是豌豆分蘖的 “软肋”,缺氮会导致分蘖少、结荚少。“按‘薄肥勤施’的规矩来,” 陆承泽对着围过来的五村农户说,“每亩追腐熟的羊粪两百斤,分两次追,第一次追一半,十天后追另一半,别直接撒在苗根上,免得烧根!”
可东河村的羊粪早就用完了,王村长急得直搓手:“俺们村就剩点陈麦秸,哪来的羊粪啊!” 老周当即应:“俺们村还剩三百斤羊粪,先调给你们一百斤,秋收后你们再还!” 南村的刘村长也说:“俺们村有个养羊户,能再凑五十斤,明天一早就送过去!” 晚秋则在羊粪里掺了点磨碎的豆饼(悄悄加了滴灵泉水):“陈爷爷说,羊粪混豆饼,肥效更久,豌豆能多结荚!” 周妻带着妇女们帮东河村撒肥,每撒一把都离苗根三寸远,动作轻得怕碰断分蘖枝。
农具共享站的升级也在同步推进。之前借农具全靠 “先来后到”,常有农户跑空,小吴和管理员们商量出 “预约登记制”—— 各村提前一天报所需农具、数量、借期,共享站按 “春耕优先、急活优先” 排期,老陈把预约表贴在站门口,每天更新。“俺们村明天要给豌豆追肥,得借五把撒肥勺!” 西河村的张村长一早来预约,小吴在表上记下,还提醒:“撒肥勺昨天刚磨过,用完别沾湿,直接还回来就行!” 共享站还添了 “农具保养角”,放着砂纸、桐油、抹布,农户借完农具能自己简单保养,小吴爹每天都来检查:“保养得好,农具能用更久,五村都省事!”
六月初一的通水仪式格外热闹。五村的人聚在新渠的泉眼口,老村长捧着五谷(麦、豆、粟、麻、稻),周娃和五村的孩子们跟着撒 —— 五谷落在渠水里,顺着水流飘向远方,像给泉水系了串希望的铃铛。陆承泽端着糜子酒,洒在渠闸上:“敬泉眼,敬五村同心,敬今年的好收成!” 老周喊着号子,和李村长一起推开闸板 —— 山坳的泉水 “哗哗” 流进渠里,清凌凌的水顺着渠壁往下淌,溅起的水花沾在柴捆上,映着晨光泛着亮。
“通水啦!” 五村的人都欢呼起来,周妻拉着妇女们往豌豆田的灌溉口跑,看着渠水顺着垄沟流进土里,豌豆苗的叶子顿时舒展起来,像喝饱了水的孩子。陆承泽带着人测水流速度:“每小时能灌十亩田,两天就能把五村的豌豆田、谷田全浇一遍!” 王村长蹲在渠边,掬起一捧水尝了尝:“甜的!这水能养苗,今年豌豆肯定能结满荚!”
傍晚收工时,五村的豌豆田已浇了大半。大伙聚在渠边的打谷场,分着周妻做的豌豆黄(用去年的陈豌豆磨的),喝着张婶熬的小米粥。老周指着渠水说:“有这渠水,以后再旱也不怕了,五村的田能一起灌,一起长!” 小吴爹则翻着共享站的预约表:“明天要借八把锄头,给豌豆田除草,俺们得提前磨好!” 陆承泽拿出 “分蘖期管护表”,在上面画了个红圈:“六月中旬查一次分蘖,七月初准备防豆荚螟,一步都不能漏!”
夜里的技术流动站亮着灯。晚秋整理通水后的灌溉数据:雁归村浇地 20 亩,邻村 18 亩,东河村 15 亩,西河村 12 亩,南村 15 亩,没一块田漏灌;豌豆苗的分蘖枝平均每株达到 3.5 个,比追肥前多了 1 个。小吴爹在修灌溉用的 “分流板”—— 用木板做成三角形,能把渠水分到不同的垄沟,免得水流不均。老陈则在写 “通水后管护手册”,上面记着 “每周清一次渠底杂物、每半月检查一次闸板木楔、每月测一次土壤湿度”,准备印给五村。
六月初二的晨光刚照进渠里,五村的人又忙了起来 —— 老周带着流民组清渠底的碎石,周妻带着妇女们给豌豆田除草,小吴爹在共享站磨锄头,孩子们则在渠边插木牌,上面写着 “爱护新渠,人人有责”。风拂过豌豆田,分蘖枝在渠水的滋润下轻轻晃,像在和渠里的流水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