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温馨惬意的氛围中接近尾声。桌上的菜肴被消灭了大半，那瓶红酒也见了底。沈清寒酒量很浅，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今晚因为高兴，破例喝了两小杯。此刻，酒精的后劲渐渐上来，如同温柔的海浪，一波波冲刷着她的神经末梢。
她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抹诱人的红霞，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耳根，像熟透了的水蜜桃，透出一种与平日清冷气质截然不同的娇媚。眼眸里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润的薄雾，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自知的慵懒和风情。她用手背轻轻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颊，试图给那过高的温度降温，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落在陆宇眼中，却比任何刻意的诱惑都更加撩人心弦。
陆宇早已放下了筷子，他并没喝多少酒，大部分时间都在欣赏对面这幅“美人微醺图”。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炽热、专注，带着毫不避讳的欣赏和占有欲，像实质般缠绕在沈清寒身上。从她泛红的俏脸，到因为放松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精致的锁骨，再到她无意识轻抿着的、沾染了红酒光泽的唇瓣……每一处细节，都让他心猿意马。
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气氛变得暧昧而粘稠。沈清寒起初还试图忽略那道灼人的视线，低头小口喝着汤，或者摆弄一下餐巾。但那目光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如同阳光聚焦，让她坐立难安。最终，她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声的“煎熬”，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羞恼和娇嗔，瞪向陆宇：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还看不够吗？”她的声音因为酒精和羞涩，比平时软糯了许多，不像是质问，倒更像是撒娇。
陆宇被她这娇嗔的模样逗得心头发痒，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将手肘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嘴角勾起一抹痞痞的、又充满宠溺的笑容：
“我看我老婆怎么了？”他理直气壮地反问，语气自然得仿佛这个称呼已经叫了千百遍，“法律哪条规定了不能看自己老婆？再说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更加露骨地在沈清寒脸上逡巡，像是要用眼神将她细细临摹一遍，“我老婆这么好看，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有美好的词用在你身上都嫌不够，我好不容易娶回家了，当然要看个够本，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老婆”这两个字，如同带着电流，再次精准地击中了沈清寒。虽然两人早已同居，感情稳定，甚至刚刚一起搬进了属于他们的家，但被陆宇如此直接、如此理所当然地称呼为“老婆”，还是让她的心跳瞬间失控。脸上的红霞“轰”地一下烧得更旺，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感觉连脖子都跟着烫了起来。
“谁……谁是你老婆……乱叫……”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完全没了课堂上那位冷静自持的沈教授的风范，活脱脱一个陷入热恋、被心上人调侃得手足无措的小女生。
看着她这副羞不可抑的模样，陆宇心中的满足感和爱意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知道沈清寒脸皮薄，对这类亲密的称呼尤其敏感，但这恰恰是他最爱逗弄她的点之一。他喜欢看她因为自己而露出各种生动的、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
“怎么是乱叫？”陆宇得寸进尺，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上、因为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但手心却是温热的。“房子我们都一起买了，家也搬了，饭也一起做了，除了还差一张证，你跟我的老婆有什么区别？嗯？”
他的掌心滚烫，包裹着她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温度。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沈清寒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她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除了炽热的欲望，还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认真。她知道自己心里是认可的，甚至是渴望这个名分的。只是长久以来的矜持和性格使然，让她无法像他那样直白地表达。
“那……那也得等拿了证再说……”她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小声嘟囔着，算是变相的承认和妥协。
陆宇低笑出声，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否则他的沈教授真要羞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他见好就收，拇指在她光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转移了话题：“好，听沈教授的。那……吃饱了吗？我的‘准老婆’大人？”
听他改了口，虽然加了个“准”字，但沈清寒还是松了口气，脸上的热度稍稍减退了一些。她点了点头：“嗯，饱了。很好吃。”
“那我去收拾洗碗。”陆宇说着，便要起身。
“我帮你。”沈清寒也站了起来，或许是起得有点急，加上酒精的作用，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陆宇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两人身体贴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红酒的醇香，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和微微加快的心跳。他的眼神瞬间又暗沉了下来。
“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他的声音压低，带着磁性的沙哑，响在她的耳畔，“还是我去收拾吧。你呀，先去沙发上休息一下，或者……”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主卧的方向，嘴角噙着一抹坏笑，“直接去床上等我？”
沈清寒的脸刚降下去的温度又“腾”地回升了。她用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却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我……我去沙发上坐会儿就好。”她可不敢接他那后半句的茬。
陆宇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知道她心里肯定已经想到了什么。他心情大好，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好，那你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说完，他松开了她，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碗筷。沈清寒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又暖又涨。她依言走到客厅，在柔软的沙发上坐下，抱着一个抱枕，看着开放式厨房里，陆宇系上围裙，打开水龙头，熟练地清洗着碗碟。
水流声哗哗作响，伴随着碗碟轻微的碰撞声，构成了生活中最平凡却也最动人的乐章。微醺的感觉让她的思绪有些飘忽，身体放松，意识却格外敏感。她看着那个为她洗手作羹汤、此刻又在清理战场的男人，想着他刚才那句句“老婆”，想着他们共同拥有的这个家，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幸福感将她紧紧包裹。
或许，那个红本本，真的应该提上日程了。沈清寒迷迷糊糊地想着，酒精和疲惫渐渐袭来，她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皮开始打架。
等陆宇收拾完厨房，擦干净手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沈清寒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她呼吸均匀，长睫如蝶翼般垂下，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颊上的红晕未退，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恬静笑意。
陆宇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沙发前，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沈清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睡去。
陆宇抱着她，像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卧室。今夜，或许不会有想象中的激情四射，但这种相拥而眠的宁静，这种“家”的完整感，比任何东西都更让他感到满足。
至于“老婆”这个名分，他相信，很快就会变得名正言顺。他低头，在怀中人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郑重的、带着承诺的吻。
夜还很长，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最温暖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