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时节,寒风卷着雪沫子掠过“锦绣镇”,镇上的“经纬布庄”却暖意融融。布庄的林掌柜织的棉布,质地厚实,纹路均匀,尤其是她的“提花锦”,用彩色丝线织出的花鸟图案栩栩如生,做成衣裳既耐穿又好看,是镇上百姓扯布做衣的首选,连城里的绸缎庄都来进货。
可近来,经纬布庄的布匹却接连出问题——新织的棉布,刚下水洗就严重缩水,有的还起了球;最让人糟心的是,一批准备做冬衣的“厚绒布”,竟在裁剪时发现布面有破洞,丝线松散得一拉就断。林掌柜检查了棉纱的质量、织布机的张力,都找不到原因,只在松散的丝线里,发现了不少短纤维,显然是棉纱纺得太粗劣。
“前日给李婶织的‘格子布’,做了件棉袄,洗一次就短了半截,”林掌柜抚摸着缩水的棉布,声音里满是无奈,“这棉纱是我从纺纱村订的上等棉,怎么会这么差?”
宋亚轩拿起一块起球的棉布,拆开线头看了看,又拉了拉:“这不是上等棉,是混了短绒的次等棉,纺得又松,才会缩水起球。”他又查看有破洞的厚绒布,发现织布时的经线张力不均,有的地方太紧绷,有的地方太松散:“有人在纺纱时偷工减料,织布时又没调好张力,才会出这样的纰漏。”
刁刁在布庄的原料库的角落里,找到一堆混着短绒的次等棉,旁边还有一个记录着织布张力的本子,上面的数字混乱,与林掌柜平日的严谨记录截然不同:“这些东西不是布庄常用的,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镇上的织工说,林掌柜的表妹林秀,最近总嫌纺纱织布太累,还说“反正织出来看着差不多,何必那么较真”。林秀三个月前来到布庄帮忙,却总嫌好棉纱贵、调张力麻烦,偷偷换了次等棉,被林掌柜说过好几次。“前日我还看到她织布时没调张力就开工,劝她调调,她还说‘差不多就行’。”
八人找到林秀时,她正在偷偷用次等棉纺纱,旁边的织布机上,一匹布的纹路明显疏密不均。见八人进来,她慌忙把次等棉往柜子里塞。
“林秀,是你换了次等棉,还没调好张力就织布?”布庄的老织工问道。
林秀红着眼圈,小声说:“我就是想省点事,次等棉便宜,不调张力织得快……谁知道会缩水破洞……”她觉得林掌柜太死板,布只要看着好看就行,用料差点、织得快点没人会在意,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织布先理线,理线先理心,”林掌柜闻讯赶来,拿起一把上等棉纱,“我娘当年教我,‘一寸布,千缕线,线线要匀,缕缕要实’,棉纱要选长绒棉,纺得紧实,织布时张力要‘不松不紧,恰到好处’,一点马虎都容不得。你这样做,是把大家的信任都织成了破烂!”
说着,林掌柜从柜里取出一本《织布要法》:“这是我年轻时记的纺纱、织布笔记,里面记着棉纱怎么选、张力怎么调,你拿去看。若你肯静下心学,我教你怎么辨棉纱、调织机,手艺是一针一线织出来的,不是糊弄出来的。”
林秀捧着手记,上面的字迹里藏着对每一根丝线的认真,想起林掌柜为了织好一匹布,守在织机旁熬到深夜的场景,顿时红了眼眶,低着头说:“表姐,我错了!我不该偷懒,更不该用次等棉坏了您的名声!”
林秀把次等棉全部退了,跟着林掌柜学选棉、纺纱、调张力。她耐着性子一遍遍练习,虽然慢,织出来的布却越来越厚实平整。一个月后,她织的“条纹布”,缩水率小,得到了镇上百姓的认可,林掌柜看着,欣慰地说:“丝线间的松紧,不在织得多快,在用心多细,你总算懂了。”
离开锦绣镇时,大雪还在下,经纬布庄的新布在屋里铺开,如同一片温暖的花海,织布机的“咔嗒”声与窗外的风雪声交织,踏实而安宁。贺峻霖摸着一块厚实的棉布,笑道:“这布好不好,不在花色多艳,在棉纱纯不纯,张力匀不匀,心诚了,粗布也能织出温暖。”
宋亚轩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是一架小小的织布机,用锦绣镇的梨木刻成,机身上刻着“细密”二字,精巧而牢固。他递给刁刁:“这织布要讲究‘线纯、力匀、纹密’,才能经得起穿洗,就像做人,要扎实做事,张弛有度,才能经得起生活的打磨。一点敷衍,便会像松散的丝线,看似能连成一片,终究会漏洞百出。”
刁刁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拨动织机的纹路,仿佛能听到丝线交织的声音,轻声道:“丝线间的松紧,藏着匠人的态度。敷衍了事只会织出劣质的布,用心细致,才能织出经得起岁月的好面料。”她抬头看向宋亚轩,眼中的笑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坚定。
马蹄声伴着织布机的“咔嗒”声远去,锦绣镇的雪光映在布庄的窗纸上,透出一片柔和的光晕,与屋里的暖意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八人知道,江湖的寻常生计里,有时就藏在这一根丝线、一架织机中,一点懈怠,一丝侥幸,便能让匠心失了温度,而坚守认真,细致做事,才能让手艺在岁月的流转中,愈发可靠,温暖寻常日子。他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锦绣镇的布匹,在时光的编织中,愈发细密,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