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清如迎着阳光,伸展下腰肢,吩咐身后的芳婶,
“帮我准备个木盒,我要装昨晚绣好的绣品。”
她嘴角轻抿,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是武将,可是极少有人知道,她的绣工也是十分不赖的。
武安侯府门口,清如翻身上马,玉手一挥,
“出发!”
昨日回来之时,便与红枫营内的阎遇打了招呼,今日她去大长公主那里,会晚些到。
离着宫门还有两条街,清如突然勒住了马匹,翻身下马,迎上前面的两员红衣女将。
“两位姐姐,也是去公主那里?”
两人笑着回道,
“你也是?那一起吧?”
清如回身便上马,
“两位姐姐,上马,咱们一起。”
无独有偶,她们在宫门口遇上了另外的三员红衣女将,互相笑笑,经过通报带着各自的亲兵进了皇宫。
杨女将一直在打量清如,她们陪着大长公主站在一边,看着亲兵与婢女、太监们,往外搬东西。
“清如,你手里捧的什么?”
徐清如往前举了举,有些不好意思,
“送给公主的乔迁礼,只是现在大家都在忙乱,我也不知啥时送出。”
站在清如身边的宏女将捅了她一下,
“你还准备了礼物呀,我们可是带着嘴来的,那你还不献上去,也让我们长长眼。”
清如便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公主面前,向前举了红木盒子,
“公主请收下,这是我连夜绣出来的公主戎装像,绣工不好,还请不要嫌弃。”
“清如,你还有这手艺?”
清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幼时随我娘亲学过,娘亲走后,便由爹爹作主,将娘亲的手稿都交给了我。只是我学艺不精,女红不是很好。”
“展开看看,这可是咱们红湘军女将收到的第一份女红。”
大长公主也是好奇,清如既敢拿出献给自己,必不会太差。
“清如,你太谦虚了。”
看到绣品,大长公主自小便见过万千好东西,此刻也是叹为观止,
“就这幅绣品,无论从画作,还是到绣艺,都堪称佳品。没想到,我这红湘军中,还有如此手艺的女将。”
大长公主十分兴奋,站在自己绣像前,大声叫来了贴身婢女,
“收起来,记得挂在我的书房里。”
直到婢女走了,她还兴奋地说着,
“清如,你可是给我一个很大的惊喜,真没想到,我会收到这样的礼物。啊哈,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她真的很高兴,比被封了长公主还要高兴,
“今晚,你们都别走。”
说到这里,她想清如在红枫营还有公务,立即叫来了自己的亲兵,
“来人,去红枫知会阎帅,就说我找徐女侯有事儿相商,她明日再去。”
晚间,大长公主府谢绝了其余朝中官员的送礼,只招待了自己手下的女将。
大长公主无意于朝堂,领军剿匪也只是为了她的父皇。
除了手下女将的军功,她连自己的军功也没要,只拿了金银、府邸赏赐。这些东西,都父亲、母亲疼惜女儿的才会赏赐下来的。
席间她叫来了舞伎,与众女将一同欣赏歌舞。
看着下面吃醉了的女将们,大长公主摇摇头,吩咐婢女扶下去休息,却叫住了要告辞离去的清如。
“清如你先等等,随我来书房。”
她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想到昨晚长兄找到自己,所说的一番话,她此时也不得不为之。
一路之上,她百转千回,不知是希望清如答应,还是希望她……
想到那种后果,她又犹豫了。
“清如,昨日你进宫遇见大皇子了?”
听到大长公主如此说话,徐清如愣住了,心中打了个疑问,嘴里回道,
“公主,我和兄长进宫之时,与大皇子走了个碰头,只是行了个礼,便告辞离开。”
大长公主听了清如的话,不知要如何说自己的兄长了,若不是自己嫡亲的兄长,自小便一同长大,真要怀疑他的用心。
她脸上一红,说话有些结巴,
“昨晚我大皇兄,找到了我。他若不是我嫡亲的兄长,我绝不会接下这件事。他看上你了,想要……想要娶你。”
大长公主也是头一次办这样的事情,还是替自己的嫡亲皇兄,她一口气儿将大皇子的底儿都给交待了。
“我皇兄很聪明的,也算有责任心,立的功劳也不少。大皇兄有过一个未婚妻,只是未等结婚,那位小姐就病亡于闺中。我大皇兄为其守制三年,后来乱世起了,又忙于征战,因此一直未娶。虽然也有红枫城内的小姐倾慕于他,可是大皇兄从未动过心。”
徐清如听到大长公主这一番话,心中翻了个白眼,只那一面,这位大皇子就说要娶自己?
她只略作思忖,便有了自己的决定。
这一辈子,她只想修炼武道,于婚嫁之事,更是不在考虑中。
略微组织下语言,她思忖着开口,
“公主,属下有拒绝的余地吗?”
她试探着问出口,心中已有几个应对之策,
如果不可以,她坚持拒绝,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搬离红枫城,也可以在大齐生活下去。另一种是遭到追杀,那么她只能违心地答应,但她绝对不出工也不出力。
……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大长公主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不必多想,这只是询问你的意见。我大皇兄见你英姿飒爽,一时倍受吸引,他从未见过你这等女子。他这个想法,连我父皇也未知呢。”
“大长公主,臣下从未考虑过婚嫁之事。臣下只想在武道一路上,一直追寻下去。”
徐清如听了大长公主的话,心下稍定,慢慢地说出自己的话,
“如无特殊情况,属下不会离开。如果大长公主有事儿,在不违背武道意志,不违反法典之下,清如定当竭力。”
徐清如这样的说法,虽然拒绝了议婚之事,可是却给出了另外的条件,相当于绑在了大长公主的战车之上。
她也相当于,把整个徐家绑在了大长公主的战车之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