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骏想了想也有可能,于是问道:“此毒可能解?”
“能解,这毒本身并不致命,是一种慢性毒,作用只是让人虚弱,而且越用补药毒性会增强,只要不长期服用,应该不至于会死。至于解毒的法子,只要配些寻常解毒的药便可,只是它需要一味特定的药引子。”
“什么药引子?”众人好奇。
“就是这辣椒,没有这辣椒,这毒散不出来,会长期堆积在体内。我当初发现这毒草会攀附其他作物,唯独不会靠近这辣椒,我就知道这辣椒应是它的克星。”
“这辣椒居然还有这种功效。”龚骏不由得暗自赞叹:“那么按照你的说法,这毒既不是本朝的,也不是西域的,而是海外的咯?”
“非常有可能。”
“那你还记得当初那条船在哪里吗?”
“记得。”
颜霄云不禁怀疑:“那船都过了那么多年,还在那洞穴吗?不会被浪冲走了吧?”
曾士贤摆摆手:“不会,那船已经在洞穴内触礁被岩石卡住了,应该还在,不过过了二十年了,应该烂得不成样子了。”
”无妨。”龚骏说道:“我们去查查那船的来历,说不定有线索。”
曾士贤想了想道:“关于那船的来历,我曾经问过游三通,他说那船既不是大食国的也不是波斯国的,他略懂大食文和波斯文,那书上记载的文字不是那些国家的。但他曾和大食国的商人交流过,他们国家西北方向有个更强大的国家叫法兰克,也许是那里来的船。”
“法兰克?没听说过。”颜霄云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看看,今天你跟我们回去,明天我们再一起去钱塘找。”游三通就这样跟着龚骏回到了赵宅。
龚骏把明天要出发去钱塘的事跟外公一说,赵良俊便安排下人去做准备。
“骏儿,观潮的时间不对啊,这时你去钱塘干什么?”赵良俊虽然帮着安排,但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听说钱塘不但有潮,其他景色也是秀美,霄云和兰儿久居内陆,都没见过海,所以我带她们去见识一下。而且据说那里还有好酒,霄云好酒,我带她去喝酒。”龚骏说谎面不改色心不跳。
颜霄云一脸无奈,怎么我背上了一个酒鬼的坏名声,瞧你说的好像你见过海一样。
赵良俊点点头,好不容易来一趟是得去看看海,就跟南方人到北方要看雪是一个道理。
晚上,颜霄云看着蜡烛发呆,龚骏问她怎么了。
“你外公以前就是商人吗?”颜霄云撑着脑袋问。
“应该是吧,反正别人告诉我说他是丝绸商人。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吧,他虽然穿的像个商人,但行为举止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龚骏不由得疑问。
“你不觉得他走路苍劲有力,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定他跟振邦老爷子学了武功呗。”
“不是,那感觉不是江湖武人的感觉,更像是多年行军打仗的老兵?”
“老兵?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说不上来,我常年在军中,帮军人打交道,他们的举手投足我都看在眼里。因为我爷爷治军严谨,所以他带出来的兵这个气质帮一般的军士不一样,你外公身上就有那种兵的气质。”
“嗯?不会吧?“龚骏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颜霄云看他这样,忙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杨无邪当初跟我们讲杨旭东他们的故事?”
“当然记得,我就坐在前排。”
“那你记得杨旭东的副将叫什么?”
“让我想想,应该是叫赵良骏。”
“没错,我外公也叫赵良俊,但就差一个字,杨旭东的副将跟我一样,是骏马的骏,外公则是英俊的俊。”
“你是说?”
“我不确定。”龚骏想了想又觉不对:“不对啊,我外公在四十多年前就救了振邦老爷子,那时他不是已经是个商人了吗?而杨旭东的副将在二十年前中了埋伏身死。如果我外公不在家跑去豫章当将军,振邦老爷子不可能不知道吧。应该不是同一人吧。”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是你外公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如果他在四十多年前就是那样,那岂不是很奇怪,他这一身行伍气是哪里来的呢?”颜霄云百思不得其解。
“振武。”
“殿下您叫我?”
“去把你爷爷悄悄请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不一会儿振邦来了。
“殿下,您找我?”
“您是长辈,我跟振武又是兄弟,您就跟外公一样叫我骏儿吧。”
“这~好吧,骏儿找老夫有何事?”
“我想问一下我外公的事,听说他二十多年前救了您?”
“没错,当年我跟魏星辰比武受了重伤,被路过的赵老爷救了,打那以后我就留在赵家当护院。”
“那时我外公会武吗?”
“武?不会,你外公只是个商人怎么会武。”
“那您后来有教我我外公武艺吗?”
“没有啊,你外公平日里忙着打理生意,怎么会有空学武?”
“那您仔细想想二十年前,天下大乱时,我外公有没有离开过余杭。”
“让我想想,还真有过,那时他去豫章郡做生意,突然天下就大乱了。我们都非常担心他。不过过了几个月他就回来了。”
“豫章郡?他去了豫章郡?您确定?我外公出去做生意您没有跟着吗?”
“赵老爷做生意从来不带我,我只是护院,他让我守着这个家就行,做生意他有自己的护卫,不用担心山匪。至于豫章郡,赵老爷以前经常去那里做生意,一年跑个几次,一次就好几个月不回来,不过习惯了,我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您跟我外公相处下来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事吗?比如我外公不像个商人更像个军人?”
“我跟你外公虽然认识了几十年,但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他在内院,我只待在他给我的院子,我平日也就自己在院子里练练武,并不会去关心赵老爷的生意。而且那时赵老爷常年在外做生意不回家,接触的就更少了。至于你说他像军人,我没跟军人打过交道所以不清楚,只觉他走路挺稳健,只当他是常年走路行商练就的。至于你说奇怪的地方,就是二十年前那次回来时,他受了点伤,而且他的护卫都没回来,他说是遇到了厉害的叛军。从此以后,他就不往豫章郡跑了,就在本地做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