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弯了弯眼，眼尾带着点笑意，声音软乎乎的：“谢谢厉奶奶，您总是这么疼我，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被您惯坏啦。”
“惯坏才好呢！”厉奶奶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凑过来的厉甜甜打断了。
“月月姐！”厉甜甜挣开厉奶奶的手，小跑到温月面前，双手举着个小巧的墨蓝色丝绒盒子，胳膊都举得有些发酸，却依旧绷着劲儿，献宝似的把盒子递到温月眼前。她脸颊透着兴奋的红晕，连鼻尖都红扑扑的，说话时还带着点小喘气：“生日快乐呀月月姐！这是我上周跟妈妈去市中心的首饰店挑的项链，我选了好久好久，比了好多款，就觉得这个最配你！你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温月依言打开盒子，指尖轻轻掀起丝绒盖的瞬间，一颗圆润的淡水珍珠便撞进了眼里。银链细得恰到好处，绕着珍珠一圈，将那点温润的珠光衬得愈发柔和，像把初秋的月光揉在了里面，落在墨蓝色的丝绒上，竟让原本沉稳的底色都透出几分雅致来。她忍不住伸出指尖碰了碰珍珠，冰凉细腻的触感从指腹漫开，语气里满是真心的欢喜：“甜甜眼光也太好了吧，这珍珠看着就舒服，我可太喜欢了，谢谢你呀！”说着朝院子东侧的白瓷餐桌指了指，那里铺着米白色桌布，摆着好几碟零食，“那边有小蛋糕，还有你最爱的草莓干和黄油曲奇，我带你过去吃？”
“不用不用！”厉甜甜连忙摆了摆手，脚尖在青石板上轻轻点了两下，眼睛却像装了小钩子似的，偷偷往厉沉舟那边瞟了一眼，见他正朝这边看，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小手攥着衣角，凑到温月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只偷说悄悄话的小松鼠：“我自己去吃就好啦，我哥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比我的还好看！你等下看了肯定会喜欢！”
话音刚落，厉沉舟便迈步走了过来。黑色大衣搭在臂弯，浅灰色高领毛衣勾勒出利落的肩颈线条，步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透着沉稳。他将手里的两个礼盒递向温月——大的那个是浅紫色礼盒，系着同色系缎带，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缎带边缘还缀着细碎的银箔，风一吹，隐约闪了闪；小的则是深绿色锦盒，盒面绣着暗纹缠枝，摸上去带着细腻的纹路，一看就格外讲究。“月月，生日快乐。”他的声音比平时放软了些，没有了往日里的冷硬，目光落在温月脸上，像是覆了层柔光，“大盒子里是礼服，小盒子里是翡翠首饰，都是我选的。”
温月双手接过礼盒，先将浅紫色的大盒子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指尖轻轻扯了扯缎带，蝴蝶结便松了开来。掀开盒盖的瞬间，一条紫色修身鱼尾裙静静躺在米白色衬布上，裙摆从腰腹往下慢慢收紧，又在脚踝处微微散开，像尾游弋的鱼；裙摆处绣着细碎的银线花纹，不是张扬的亮，而是藏在紫色面料里，灯光一照，才隐约透出细碎的光，像夜空中的星子；腰腹处的剪裁更是讲究，缝着隐形的收腰线条，一看就格外贴合身形，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
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面料，柔软却不失挺括，指尖划过银线花纹时，还能摸到细微的凸起。随后又拿起深绿色锦盒，轻轻掀开——一套紫色翡翠首饰瞬间映入眼帘，吊坠是水滴形的，耳环是小巧的圆片，手镯则是贴合手腕的贵妃镯，三件首饰都是同料的翡翠，颜色是淡淡的紫罗兰色，不深不浅，透着通透的光泽，阳光落在上面，还能看见里面细细的水线，恰好和那条紫色礼服相得益彰，像是天生就该配在一起。
温月抬眼看向厉沉舟，眼里盛着笑意，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沉舟哥，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礼服的版型、首饰的颜色，也太搭了吧？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给我配一套了？”
厉沉舟看着她眼里盛着的细碎光星，像把院子里缠在藤架上的灯串都揉了进去，亮得晃人。他喉结轻轻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蹭了下大衣袖口，原本就放软的语气里，又添了几分旁人难见的认真，声音压得略低，不疾不徐，恰好能让温月清晰听见，却又不会被不远处的厉甜甜察觉：“上次去定制店，设计师拿了十几款面料和版型给我挑，我翻了半天都没定下来，直到看到这条裙子——腰线刚好收在你最纤细的地方，裙摆垂下来，走起来会顺着腿型轻轻晃，再配着那套翡翠，我就知道，你穿肯定美极了。”
这话像颗刚从糖罐里拿出来的奶糖，裹着温软的甜，轻轻落在温月心尖上，让她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粉，连耳尖都热了起来。她赶紧垂眼，伸手把礼盒的盖子合上，指尖捏着盒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转移话题，掩饰心底的悸动：“那我一会就上楼穿上，让你和厉奶奶、甜甜都看看，到底合不合身。对了，我得去门口接关星了，刚才给她发消息说快到了，沉舟哥你在这自便，餐桌上的零食和蛋糕随便拿，不用客气。”
“好。”厉沉舟点头应着，目光却没挪开，一直追着温月的身影——看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避开青石板上的小石子，看她走到竹篱笆门旁，还回头朝他摆了摆手，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彻底站定在院门外，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眼底残留的笑意，却没那么容易散去。
没过两分钟，院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刹车的轻响，“吱呀”一声，不算大，却足够让温月立刻抬眼。只见一辆白色轿车停在路边，车门刚打开，关星就拎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盒跳了下来，身上穿的鹅黄色卫衣格外惹眼，像把秋日的暖阳披在了身上，头发随意地扎成个丸子头，碎发贴在脸颊边，透着满满的活力。她刚站稳，就看见门口的温月，立刻扬着胳膊朝她挥了挥手，声音脆生生的，隔着一段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