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指尖从纸页上挪开，没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她看着约翰伸手轻轻点了点纸页上的“方言”二字，补充道，“特种作战里，语言从来不是‘会说就行’。常用的英法语能应对大部分场合，但小语种、方言能帮你快速融入当地，跟村民打听消息，甚至能听出翻译有没有说谎。有时候一句地道的方言，比出示任何证件都能获得信任，这是任何先进装备都替代不了的。”
约翰看着纸页上的语种列表，脸上的困惑渐渐褪去，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勾，像是在标记重点。
这时，温月才看向还带着点笑意的杰夫，忍不住弯了弯眼，语气里多了点调侃，却句句在理：“至于舞蹈，你可别想歪了，不是让你们学了去表演。”
她指着“社交礼仪与舞蹈”那一项，解释道，“高端酒会、外交场合的保护任务，你总不能穿着作战服硬闯吧？到时候你西装革履站在那儿，要是连基本的站姿、握手礼仪都做不好，一眼就会被当成‘外人’，反而容易引起怀疑。优雅的仪态能让你藏在人群里，不引人注目。
而且舞蹈训练练的不是舞步，是身体的协调性和临场反应——你想啊，跳舞时要随时跟着舞伴的节奏调整动作，跟执行任务时要根据现场情况快速躲障碍、避危险，道理是一样的。上次我在巴黎的酒会上，就是借着跳舞的动作，避开了刺客藏在袖口的刀，你说有用没用？”
温月的目光最后落在爱丽丝身上，语气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爱丽丝，你常年做救援，该比谁都清楚‘时间’在危险里意味着什么。”
她指尖轻点“爆炸物识别与拆除”那一页，“拆弹不是让你们当专业爆破手，而是保底技能。我们的任务不止是贴身保护人，还可能涉及边境危险区域排查、废弃建筑搜救，甚至是解救人质时遇到的简易爆炸装置——那种用手机电池、化肥做的土炸弹，结构不算复杂，但杀伤力足够致命。”
她看着爱丽丝眼中的无奈渐渐褪去，补充道，“我不会让你们去碰复杂的军用爆破物，重点是教你们识别、隔离、拆除简易装置，关键时刻能自救，也能救身边的人，总不能等爆炸发生了，才等着别人来救我们吧？”
爱丽丝轻轻点了点头，拿起笔在文件上做了个标记，之前的抵触彻底烟消云散。
温月见所有人都没有异议，才直起身，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明确了规则：“你们这几天先按老规矩筛选安保队员，参照初级到高级保安员的分级标准，从体能、基础防卫、应急处理这些硬指标入手，把底子扎实的人先挑出来 。
之后所有人都要接触这些课程的基础内容——不管是化妆变装的入门技巧，还是常用小语种的日常对话，再到拆弹的基础识别，都得学，这是底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核心成员，加重了语气：“等从中选出精英组成特战小队，其他人可以根据岗位侧重选一两样深入学——比如情报岗多钻语言和心理分析，救援岗侧重防爆和急救。
但特战队员必须全部精通，你们是执行特殊任务的核心，得做到博中有精、一专多能 。”她抬手敲了敲桌面，“俗话说技多不压身，战场和任务从来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多一项技能，就多一条生路，多一分完成任务的把握。”
王毅听完，没有丝毫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掌心按在那份沉甸甸的训练计划上，语气坚定：“好，我知道了，我们会按计划执行，明天一早就开始筛选人员，绝不耽误。”
温月这才松了口气，抬手看了眼手表，黑色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顿时面露急色，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和包：“那我就不跟你们多聊了，最近辛苦你们盯着点。”她快步走到门口，又回头挥了挥手，笑容轻快，“奶奶还在老街等着我买桂花糕呢，可不能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身快步走出会议室，高跟鞋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一串清脆又轻快的脚步声。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给她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刚还在会议室里运筹帷幄的模样，瞬间切换成了奔赴奶奶身边的晚辈，鲜活又生动。
会议室里一时安静下来，众人再次低头看向那份训练计划，之前的疑惑和调侃早已消散无踪，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与期待。
王毅缓缓合上文件夹，封面被阳光照得有些耀眼，他抬头看向众人，沉声道：“按照特种选拔的标准来筛人，体能、心理素质、专业技能都要逐一考核，不能有半点马虎。”
他将文件夹推给身边的马克，语气斩钉截铁，“开始筛选人员吧，我们的特训，从今天就正式启动。”
晨光透过二楼卧室的落地窗，在浅灰色地毯上织出斜斜的金纹时，温月才揉着额角坐起身，昨晚打游戏太上头，等看时间都半夜了，匆匆冲了个滚烫的热水澡，连湿发都没吹透，裹着水汽就倒在床上，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连梦都没做一个。
床头那台定制的静音闹钟，早被她迷迷糊糊按在枕头下，若不是楼下隐约飘来的黄油松饼香，混着奶奶与妈妈细碎的笑声，像根软乎乎的线勾着她的鼻尖，恐怕还要再沉眠一个钟头，把“今天该做什么”的念头，全埋在暖融融的被窝里。
她慢悠悠套上那件米白色家居服，衣摆刚及大腿，露出一截线条匀称的小腿。赤着脚踩过实木楼梯时，微凉的触感顺着脚尖往上窜，让她打了个轻颤，也彻底驱散了最后一丝困意。指尖还没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扶手，眼前的景象就让她彻底顿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往日里走极简风的客厅，此刻被衬得满是暖意，像是突然裹了层软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