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别跟我扯今晚的星光多好看了，”温月终于打断它，声音裹着夜的松弛，尾音还带着点刚靠在枕头上的慵懒，可话里的笃定半分没少，尾音彻底落下时，眼底已经褪去了所有松弛，透出几分熟悉的锐利。
那是几百年里，在荒芜荒原上追着补给跑、在星际裂缝里躲着敌袭、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死撑着突破极限时，一点点磨出来的锋芒，“直接来份实在的，全面的，越‘变态’越好的训练计划，我要让那些人好好体验一下我的训练手段。”
007像是早等这句话，电子音里瞬间掺了点邀功的雀跃，甚至还特意模拟了人类“清嗓子”的“咳嗯”声，透着股得意：“月月，我早就准备好了，看看满意不。”
话音刚落，温月的掌心就突然多了份触感温热的纸质计划表，不是冷冰冰的电子光屏——以前在星际时，她看惯了电子数据，久了总觉得眼睛发涩，007记着这点，特意把计划调成了纸质版，还把纸的材质换成了软韧的再生纸，怕她捏久了纸边硌手。
“啧啧啧，七七，”温月看得眉梢都挑了起来，眼底的笑意像被风撩开的灯，一下子就亮了，从眼角一路漫到嘴角，连带着声音都裹了点轻快。她指尖在“反关节技巧”那一行轻轻敲了敲，纸张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这份计划可真够完美的，连苏家那几个练散打的保镖都针对性标出来了，细节拉满。我保证，明天那些等着看我笑话的人，看了肯定得把下巴惊掉。”
“这算啥！”007的声音里满是不屑，电子音都带了点模拟出来的“甩袖子”音效，像是在屏幕那头叉着腰，“跟你当年在星际战场，一天只睡两小时，还要扛着20kg装备跑50公里，跑完连口气都没喘匀，就拎着合金刀跟异兽搏杀比起来，这计划简直是‘度假级’的！我都怕你觉得太轻松，特意加了点‘小彩蛋’，保证让你练得刚好过瘾。”
“彩蛋？”温月挑眉，指尖顺着纸页往下翻，果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一行小字，字体比前面细了些，却依旧工整：“每周六加练‘实战模拟’，随机匹配你当前的潜在对手数据，模拟实战场景。”
她忍不住笑出声，指尖揉了揉纸角，把那点毛边揉得服帖，“你倒想得周到，连对手数据都考虑进去了，是怕我闲得慌，特意找乐子？”
“那可不！”007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邀功，“
笑声落下去，房间里静了几秒，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鸣声，隔着玻璃飘进来，轻得像羽毛。温月把计划表折了两折，边角对齐，小心翼翼地塞进枕头底下，指尖还在枕套上按了按，像是怕这份计划凭空消失。
她往羽绒枕里缩了缩，声音轻轻的，没了刚才聊训练计划时的锐利，多了点几百年沉淀下来的疲惫，连眼底的光都柔了些：“说实话，忙碌了几百年，要么在荒原里找补给攒实力保命，要么在星际裂缝里躲着敌袭，要么跟总部那些耍心机的人斗，就没好好歇过。
现在不用再担心异兽半夜突袭，不用再防着谁背后捅刀子，闲下来的这几天，还真有点不习惯。”
007的电子音也软了点，没再咋咋呼呼，甚至还刻意压低了音量，像是怕吵到她：“可不是嘛！前几天是谁跟我说‘好不容易摆脱以前的日子，要彻底躺平，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把几百年没补的觉都补回来’？结果才闲了三天，就又闲不住了，还主动要训练计划，你呀，就是欠练。”
“嗨，咱就是那劳碌的命呗。”温月笑了笑，往被子里又缩了缩，把自己裹得更暖些，语气里带了点自嘲，却没半分不情愿，“躺平一天两天还行，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晒晒太阳，晚上吃点好吃的，挺舒服。可久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手里没点实力，走哪儿都不踏实，不如练点东西，哪怕只是跑跑步、打打拳，心里也安稳。”
“你呀，真是不知道好好享受一下现在的生活，”007无奈地叹口气，那声叹息还带着点电子杂音，却莫名透着真切，可没几秒，它又突然想起什么，电子音里重新燃起兴致，像突然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对了月月！要不要我给你弄些好东西？比如能快速恢复体能的‘速愈丸’，练完吃一颗，腰酸背痛全消；还有轻便又锋利的便携武器，藏在手表里那种，平时看着就是块普通手表，危急时刻按一下，就能弹出合金刃，关键时刻能救命！”
温月刚要点头，指尖都抬起来了，又突然顿住，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语气里满是打趣：“现在还不需要。怎么，你又准备回系统总部，去‘顺手牵羊’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为了给我拿顶级修复液，偷偷溜进总部仓库，结果被巡逻系统盯上，不仅修复液差点没带出来，你自己还被总部拉黑了吧？现在还敢上门挑衅，就不怕再被巡逻系统逮着，直接给你格式化一次，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那咋了！”007瞬间炸毛，电子音都拔高了两个调，满是不服气，连带着房间里的小夜灯都似乎闪了闪，“我只不过是回趟‘家’看看，顺便拿点本来就该给宿主用的东西，怎么就叫偷了？他们倒好，就因为一瓶修复液，把我拉黑了，连总部的大门都不让我进，连以前跟我关系好的系统伙伴，都不敢跟我联系了，真是小气！”
听着它气鼓鼓的样子，温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拍了拍空气，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猫，语气放得更柔：“呦，还不服气呢？听话，先缓缓。等过段时间，总部那边的风头也过了，你再去拿，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