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透过超市巨大的玻璃窗洒落进来，将一排排货架照得明亮温暖。
周砚推着一辆购物车，沈昭走在他身侧，两人不紧不慢地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
“这个牌子的酸奶好像不错，你看，”
沈昭拿起一小盒酸奶，看了看配料表，递到周砚眼前，“添加剂很少。”
周砚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嗯，可以买。你喜欢原味还是……”
他目光扫过旁边各种水果口味的。
“原味吧，可以自己加水果。”
沈昭说着，将两盒原味酸奶放进购物车。
周砚看着她自然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推着车跟上她的步伐。
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这般冷静，每一次她靠近他看商品，每一次她自然地和他商量，甚至只是并肩走着，都让他心底雀跃不已，像是揣了一只欢快蹦跳的小兔子。
但他极力克制着，只让那份欢喜从眼底细微的光亮里悄悄泄露出来。
“中午想吃什么？”
周砚看着生鲜区的方向问道，语气尽量平常，“番茄牛腩？还是清蒸鱼？或者……”
他报了几个自己比较拿手的菜名。
沈昭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你连清蒸鱼都会？”
“嗯，”周砚矜持地点了下头，耳根却有点热，“不难。”
心里想的却是，回去得再仔细回忆一下步骤，千万不能失手。
“那吃鱼吧！”沈昭做出决定，语气轻快，“好久没吃家里做的清蒸鱼了。”
“家里做的”这几个字，让周砚推着购物车的手微微收紧，心底泛起一片柔软的涟漪。
他点点头，声音都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好。”
两人走到生鲜区，周砚仔细挑选着一条新鲜的鲈鱼，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一项精密实验。
沈昭在一旁看着，觉得有趣，又有些莫名的安心。
“葱姜蒜也要买，”周砚一边将挑好的鱼递给工作人员处理，一边自然地转头对沈昭说，“那边调料区。”
“好呀。”沈昭应着，很自然地和他一起走向调料区。
他们一边走一边商量还需要什么。
“生抽家里好像没了。”
“老抽呢？”
“耗油也快见底了。”
“那就都买点。”
周砚拿调料，沈昭就看着生产日期，配合默契。
偶尔拿起不同的牌子询问对方意见，有商有量。
“这个米看起来不错。”周砚停在粮油区，拿起一袋米看了看。
“嗯，买小袋的吧，我一个人吃不了太多。”
沈昭说。
周砚动作顿了一下，以后如果……
可以多做几次，每次少做点。
他把小袋米放进车里。
走到零食区时，周砚看着琳琅满目的薯片巧克力，犹豫了一下，看向沈昭、
“要吃零食吗？”
他记得她好像不太吃这些，但又想给她买。
沈昭笑着摇摇头：“不用啦，买了水果就好。”
她拿起一旁包装精美的苹果，“这个看起来不错。”
“好。”
周砚看着她拿起苹果时纤细的手指，心跳又悄悄加速。
购物车渐渐被填满，不再是刚开始的空荡。
周砚看着车里堆满的、大多是计划中要做给她吃的食材，以及她偶尔放进来的水果和酸奶，一种极其充实而温暖的幸福感悄无声息地包裹了他。
这感觉，比解出最难的国际奥赛题还要让人满足。
沈昭看着身旁推着车、神情专注而温和的少年，看着车里满满当当的生活气息，心里也涌起一种久违的、平淡却真实的幸福感。
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就是这样有人陪着，细细计划着一餐一饭，闲适地逛着超市，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就很好。
结账的时候，周砚自然而然地拿出手机扫码支付，速度快得沈昭都没来得及反应。
“哎，说好我请你的。”
沈昭看着他。
“下次。”
周砚拎起两个满满的购物袋，语气不容置疑，眼底却带着笑。
“下次。”
沈昭看着他，也笑了：“好啊，不过可能没你做的好吃。”
“没关系。”
周砚看着她，轻声说，心里想的却是，下次也是我。
两人拎着满满的收获走出超市，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回到沈昭的公寓，周砚便自然而然地接管了厨房。
他将购物袋放在料理台上，动作利落地开始归置食材，那架势仿佛他才是这个厨房的常客。
沈昭洗了手，挽起袖子想帮忙。
“我来洗菜吧？”
“不用，”周砚几乎是立刻出声阻止，他接过她手里那棵生菜，语气不容置疑，“水凉，我来就好。”
说着，已经拧开水龙头，仔细地冲洗起来。
沈昭又想去拿刀切姜丝，手指还没碰到刀柄，周砚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侧身一步，恰好挡在了她和刀具之间，顺手将洗好的姜拿到自己这边。
“这个我来，小心切到手。”
他甚至在她试图拿起菜板时，轻轻用胳膊肘挡了一下。
虽然动作很轻，但意图很明显。
沈昭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把她当成易碎品一样全方位防护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又泛起一丝奇异的暖流。
她只好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忙碌。
周砚的动作熟练而有条不紊，洗菜、切姜、剥蒜、腌制鱼……
每一个步骤都干净利落，显然是真的常下厨。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额前微微垂下的碎发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冷感，多了几分居家的温柔。
很快，厨房里就飘起了蒸鱼的鲜香和米饭的蒸汽。
周砚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似乎完全不需要她插手。
他处理好最后一点配菜，洗了个红彤彤的苹果，仔细擦干，递到沈昭手里。
“先去沙发上坐会儿，玩会手机，很快就好。”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家招呼客人，却又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细心。
沈昭接过苹果，指尖碰到他微湿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
沈昭笑了笑，没再坚持，乖乖地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她啃着清脆香甜的苹果，听着厨房里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切菜声和油锅的滋啦声，鼻尖萦绕着越来越浓郁的食物香气。
一种久违的、被妥善照顾着的舒适感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