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冒犯贵客,罪加一等!杖——五——十!然后……逐出府去!”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噗……” 当袅袅差点没绷住,内心疯狂吐槽:我的姑奶奶!后半句“逐出府去”真没必要啊!
柳如烟一听,脸色瞬间大变!“杖五十?逐出府?”
这跟直接要命有什么区别?!
她再也维持不住那副病弱西施的模样,猛地站起身,声音又尖又急:“哎哟!七皇子妃!三皇子妃!这……这如何使得?!她们不过是一时糊涂,怠慢了贵客,罪不至此啊!府里……府里何时有过这般重的规矩?!”
她试图用“规矩”来反驳。
当袅袅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怠慢?你也知道是怠慢啊?” 当袅袅立刻挺直腰背,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讽刺的笑容,声音却异常响亮,“贵府待客之道,本妃今日算是领教了!从门口刁奴拦路,到厅前婆子动手,再到柳姑娘你这姗姗来迟的‘赔罪’……处处透着‘怠慢’二字!既然柳姑娘都觉得是‘怠慢’,那看来这‘怠慢’在贵府是常态了?”
她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赞赏”起来:“不过,三皇子妃刚才的处置,本妃倒是觉得甚好!森严有度,赏罚分明,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气魄!‘以下犯上’冒犯贵客,只打五十杖,已经是看在柳姑娘求情的份上,格外开恩了!这规矩,立得好!本妃回去也得学学,用在咱们七皇子府,省得有些刁奴也分不清尊卑贵贱!”
当袅袅说完,根本不给柳如烟再开口的机会,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三皇子妃的话没听见吗?!把这几个以下犯上的刁奴,立刻拖下去!杖——五——十!就在这里打!让本妃也看看,三皇子府执法的‘规矩’!”
她目光如电,扫向厅内那些不知所措的下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几个平日里跟着柳如烟作威作福惯了的婆子,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瘫倒在地,哭天抢地地求饶:“柳妃娘娘救命啊!柳妃娘娘!饶命啊七皇子妃!三皇子妃!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如烟彻底慌了!她看着当袅袅那副铁了心要执行的样子,看着当婷婷眼中那疯狂燃烧的恨意,心知求情无用。
情急之下,她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试图用“病发”来打断:“咳咳咳……七皇子妃……咳咳……这……这太……咳咳咳……”
“柳姑娘!” 当袅袅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身子不好就别硬撑着了。来人,扶柳姑娘坐下,好好歇着!这行刑的场面,血腥气重,别惊扰了柳姑娘养病!”
她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个机灵的下人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柳如烟,几乎是半强迫地把她按回了椅子上!
“不……我……” 柳如烟挣扎着,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慌和怨毒。
但已经晚了。
“还愣着干什么?都是死人啊?你们主母方才的话你们没听见啊?”翠竹瞪向外头那几个小厮吼道。
小厮们上前,不由分说地将那几个哭爹喊娘的婆子如同死狗般拖了出去!
很快,前厅外的庭院里,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重杖击声和婆子们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
“啪!啪!啪——!”
“啊——!饶命啊——!”
“柳妃娘娘——救命啊——!”
那一声声杖责,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柳如烟的心上,也砸碎了她在三皇子府苦心经营的无形威势!
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在椅子上微微发抖,再也装不出那副柔弱,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恐惧,死死地盯着厅中那个掌控了一切、气定神闲的七皇子妃当袅袅!
而抱着春桃的当婷婷,听着外面那凄厉的惨叫,看着柳如烟那失魂落魄、怨毒扭曲的脸,一种前所未有的、夹杂着痛苦和快意的复杂情绪,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当袅袅端起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呷了一口,目光落在当婷婷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庭院里婆子们凄厉的惨叫声如同背景音,一声声敲打着厅内所有人的神经。
柳如烟脸色惨白,身体在椅子上微微发抖,再不复之前的柔弱从容,眼神死死盯着厅中,充满了怨毒和不安。
当袅袅却仿佛没听见外面的动静,她的目光沉静而锐利,重新聚焦在春桃身上。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春桃,柳姑娘中的毒,是三皇子妃命你下的吗?”
春桃被当袅袅的目光注视着,强忍着剧痛,艰难地扬起那张惨白如纸、布满伤痕的小脸。她的眼神因为疼痛而有些涣散,但听到当袅袅的问话,却猛地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和护主的执念!她
拼命摇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不!不是的!跟三皇子妃无关!三皇子妃什么都不知道!她……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急切的否认,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当袅袅微微颔首,目光没有丝毫偏移,继续追问:“那么,是你自己下的毒?你为什么要给柳氏下毒?”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力。
春桃眼中瞬间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流下。她颤抖着下巴,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痛苦而压抑的呜咽。
“春桃不可能做这种事!” 当婷婷紧紧抱着春桃,像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抬起头,对着当袅袅大声喊道,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她从小跟着我,心地最是纯善!她绝不会去害人!”
柳如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插嘴,声音带着一种虚伪的关切和刻意的引导:“七皇子妃,您也听到了。春桃是姐姐的贴身丫鬟,姐姐心慈,自然舍不得,心疼她是人之常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