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程涵毅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身体也不再颤抖。他似乎是睡着了,但抱着她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松开。 锦嫣尝试着挣脱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走……”他睡梦中呓语着,带着浓浓的依赖, 锦嫣放弃了。 她就这么被他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姿势抱着,躺在他的床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体内力量的缓慢增长,百年来第一次,她没有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和死气。
或许……这样也不错。 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中。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正驶向郊外一处荒废已久的老宅。
“大哥,就是这里了。”
锦兰看着窗外那栋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恐怖的中式宅院,声音里既有兴奋,又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这里是锦家的祖宅,据说已经上百年没人住过了,充满了各种不祥的传说。
锦鸿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对司机说:“你在这里等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他推开车门,和陆兰馨、锦兰一起下了车。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腐朽的木头和泥土的味道。老宅的大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
锦鸿拿出钥匙,费了些力气才打开锁,推开沉重的大门。
“吱呀——” 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像是鬼怪的哀嚎。 院子里杂草丛生,齐腰高,假山池水早已干涸,只剩下嶙峋的怪石和一池淤泥,处处都透着一股破败和诡异。
“禁地……在后院祠堂的下面。”锦鸿压低声音,声音有些发颤。
陆兰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紧紧抓住锦鸿的胳膊:“快带我们去!”
三人穿过荒芜的庭院,来到后院的祠堂。祠堂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供桌上的牌位东倒西歪,显得狼藉不堪。
锦鸿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在供桌下摸索了一阵,转动了一个不起眼的莲花雕刻。
“轰隆隆——” 地面传来一阵闷响,祠堂正中央的地板,缓缓向两边裂开,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台阶。
锦兰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锦鸿身后。
锦鸿也是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只有陆兰馨,眼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贪婪和渴望。
“走吧,我的好哥哥。”她推了一把锦鸿,“为了锦家的未来,下去吧。”
锦鸿咬了咬牙,打开手里的手电筒,第一个走了下去。 地道很长,两边的墙壁上布满了的苔藓。
越往下走,空气也越发冰冷。
终于,他们来到了地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个用朱砂画满了诡异符文的法阵。而在法阵的中心,赫然锁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半人半兽,浑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片,四肢被手臂粗的、刻满了符文的铁链牢牢锁住,穿透了它的琵琶骨。
它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 锦鸿知道它还活着。 他能感觉到,它邪恶至极的气息,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就是……爷爷封印的‘魇’?”锦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错。”陆兰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中满是痴迷,“传说中,能吞噬一切异端力量的‘魇’。有了它,别说一个锦嫣,就算是整个异调局,我们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特制的、镶嵌着玉石的盒子。 “这是当年老家主留下的‘控魂铃’,可以暂时控制它。”
陆兰馨一步步走向法阵,脸上是疯狂的笑容,“锦嫣,你的末日,到了!” 她打开盒子,拿起那个造型古朴的铃铛,开始轻轻摇晃。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石室中响起,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
而被铁链锁住的“魇”,那颗一直低垂着的、布满鳞片的头颅,猛地抬了起来! 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睁开!
“吼——!” 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怨毒的咆哮,在地底深处轰然炸响!